她找到了夏家老房子时的邻居打听,才知道了夏东海和其兄弟之间果然是有仇恨的,至于什么仇恨,众说纷纭。
有说夏东海从小蛮横霸道,而弟弟夏长生则很老实,经常被夏东海欺负,实在受不了才离家出走;有说是夏东海抢了夏长生女朋友,惹得夏长生愤而出走;还有说夏东海想一个人继承家产,所以找道上的人悄悄把他弟弟杀了,反正很多年都没人见过他弟弟了。
虽然不知真相怎么样,但姜初雪至少肯定了一点,确实如李八斗推断的那样,夏东海和他弟弟是不和的,或者说是有仇恨的。
姜初雪去了夏家,问及夏东海出事,有没有联系夏长生回来。
其父夏昌文略有迟疑后便摇头:“没有,他从离家出走,就没有给过家里联系方式,中途偶尔回来,就算去亲戚家,也不回自己家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不知道他在哪里。”m.χIùmЬ.CǒM
“那行。”姜初雪说,“能把您手机给我看看吗?”
“干什么?”夏昌文立马显得警惕。
姜初雪说:“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和他联系过。”
“我们有没有和他联系过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不去破案,来瞎操这些心!”夏昌文有些抵触的情绪。
姜初雪说:“据我们的调查了解,夏长生的离家出走和夏东海有很大关系,两人之间似乎有些恩怨,所以,夏长生现在是凶马案的嫌疑人之一,现在你该明白你们有没有联系关不关我们的事了吧,还希望你能配合,和阿姨都把手机给我看看。”
“你们简直是疯了!”夏昌文火冒三丈,“他们再感情不和也是亲兄弟,亲弟弟会杀了自己哥哥吗?你们这警察饭都是一桶一桶吃,吃成饭桶了吗?”
姜初雪说:“我们并没有肯定夏长生就是凶手,只是说他有嫌疑。至于到底是不是他,那得经过调查,求证。如果是,我们不会放过他;如果不是,我们也不会冤枉他。所以,还请配合!”
夏昌文还是不想把手机给出来。
姜初雪说:“我在想,你这么不愿意把手机给出来,更能说明问题了,是吧?但如果你继续不交出手机,不但袒护不了他,还是干扰执法,我们得把人带回刑警队去了。你也是企业家,有身份的人,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吧?”
夏昌文知道抗拒不过了,只好和其妻都交出了手机。
姜初雪翻看了一遍通话记录之后,从身上摸出了一叠早在通讯公司弄来的通话记录,指着上面的其中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谁的?为什么你手机上的所有通话都在,唯独这个号码的通话被删除了?”
“我怎么知道。”夏昌文说,“有时候打来的骚扰电话,我就删除了,有什么问题吗?”
姜初雪说:“问题是这个号码是上个月15号第一次打给你,也就是夏东海被杀的第二天打给你的,那次通话有足足十分钟。三天之后你主动打给他,又通话了差不多三分钟。后面还有三次通话,有两次都是你打给他,一次他打给你,通话时长都在三分钟以上,你说这是骚扰电话,谁信?”
夏昌文不说话了。
显然,他自己都不信那是一个骚扰电话了。
“这个号码就是夏长生,是吗?”姜初雪问。
“我说了,我们没有长生的联系方式。”夏昌文说。
“那这个人是谁?”姜初雪问。
夏昌文不答。
姜初雪说:“你应该知道,我们既然已经发现了他,我们有一万种方式找到他,他就算插翅也跑不了,但如果让我们用复杂的方式来办,对谁都不好。”
“但他真不是杀害东海的凶手,你们找他没用的。”夏昌文说。
姜初雪说:“是不是,得证据说话,如果确实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来栽赃给他,所以,你怕什么呢?说吧,他在哪,我们能怎样找到他?”
夏昌文摇头:“不知道,我们跟他只有电话联系,他没有跟我们说住哪里。”
“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住家里,不让人知道?”姜初雪问。
夏昌文说:“这是他的想法,我怎么知道?”
姜初雪说:“行,你现在打个电话给他,约他见个面,说商量一下夏家以后的事。”
夏昌文说:“他不会跟我们见面的。”
“尽量找理由和他见面吧,实在不行了再说。”姜初雪说。
当下,夏昌文准备打电话,姜初雪让等一等,她先给刑警队那边发了个信息过去,让他们定位好夏长生的通话位置,安排好之后,她才让夏昌文打电话,并让他开了扩音器。
大约过了十几秒,电话才接通,但没有声音。
“长生,你现在有空吗?”夏昌文问。
“什么事?”电话那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生硬。
夏昌文说:“还是夏家生意的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夏长生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对这些没兴趣,你爱给别人,或者捐了,那也是你的事。”
夏昌文还是劝:“过去的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你哥都已经没了。你在外漂泊这么多年,也应该吃了不少苦,知道生活的不容易,现在只要你愿意,这一切都是现成的,你何必赌这个气呢?”
“我犯不着跟你赌气。”夏长生说,“每个人这一生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当初对夏东海的纵容,所以今天他的灾难和你的不幸,你都得认。这世上不可能所有事都让人觉得满意,总有些让人觉得无奈而遗憾的事。不要再抱着幻想了,我做完我的事就会走的。还有,不要再打电话给我说这事,否则我换个号码,你想联系我都难,就这样吧。”
“等等。”眼见得对方要挂电话,姜初雪赶紧喊了声,“我有话跟你说。”
“你谁啊?”夏长生问。
姜初雪说:“我是这边居委会的,专门负责调解家庭矛盾的,想和你聊聊。”
“居委会?”夏长生说,“我说了,没兴趣聊,别烦我了,否则号码拉黑了!”
说罢,当即挂掉了电话。
其实姜初雪最后多说那两句话,不过是为确保万一为追踪号码位置争取时间,见夏长生已挂掉电话,她当即打了电话回刑警队,问情况怎么样,找到位置没有。
那边负责电话追踪的冷笑说:“追踪到了,在万金路的香水湾酒店。”
姜初雪说:“行,你赶紧给孙老师汇报了,过去抓人吧,我在这里看着一下,不能让他们给他通风报信。”
打完电话,姜初雪让随同的包古也赶过去支援,她一个人在这里盯着就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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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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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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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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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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