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小董依旧恭恭敬敬。
“我先回避下吧。”说着,黎东南走到了一边。
小董说:“李警官有什么请问吧。”
李八斗问:“你是怎么知道夏东海一家三口被杀之事的?”
小董略愣了下,当即答:“黎总让我去海哥家找他,我去那里看见有很多人围观,还停了警车,有警察在里面,我找看热闹的人问了问,就知道了。”
“黎总让你去夏东海家找他干什么?”李八斗问。
小董摇头:“黎总没说,他只是让我到海哥家里看看他在干什么,为什么电话打不通,找到后让海哥回个电话。”
“你跟夏东海熟吗?”李八斗问。
“嗯,还行吧。”小董说。
“还行是个什么程度?”李八斗问,“只是偶尔见面了打招呼,还是随时保持电话联系,约饭或有事互相帮助?”
“只是偶尔见面了打招呼吧。”小董说。
“你在撒谎。”李八斗说。
“有吗?”小董问,“我哪撒谎了?”
李八斗说:“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你和夏东海只是偶尔见面了打个招呼,基本上没有其他联系,那么你对他的称呼应该是更客气一点的夏总,然而你跟他喊的是海哥,喊得很顺口,以哥相称,说明你们很熟,而且到一定程度了,你觉得呢?”
“这个,也不一定吧。”小董说,“我跟黎总好几年了,基本上365天都在一起,按理说够熟了吧,我也是以总相称,不是哥。”
李八斗说:“这不一样,你跟黎总是纯上下级的关系,在很多场合都得讲礼貌和规矩,需要客气,跟夏东海就不一样了。肯定是夏东海和黎总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你很亲切地对他以哥相称,是吧?称得上黎总哥们的,你应该都是以哥相称。否则,以你在黎总的大树下,其他外人,即便有身份地位,你顶多也就客气地喊个总就是了,我说的对吗?”
“是的,确实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小董问。
“那么问题来了。”李八斗问,“夏东海和黎总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他们有什么关于生意上的合作吗?”琇書網
“这个真不好意思,我没法回答你。”小董说,“我只是黎总的司机,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别人在他心里什么位置,或者他跟人的生意往来,我不可能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从我给黎总开车第一天他就对我说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对别人的私事有好奇心。所以,我从来不会关心除了我自己和工作之外的事。你如果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黎总。”
“好的,麻烦了,我自己问黎总吧。”李八斗往黎东南那边过去。
“怎么样,两相对质,我的话是否有破绽?”黎东南笑盈盈地问。
“没有没有。”李八斗说,“其实我对黎总并无怀疑,黎总什么人啊,企业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前途无量,怎么可能杀人呢。只不过黎总不懂我们刑警,办案总有这些流程,我们要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凶手,必须得一个一个地排除,缩小范围。这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本能。”
“嗯,理解,理解。”黎东南问,“那现在,李警官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唯一的了。”李八斗说,“我要知道黎总这匹马,14号晚上11点过后,在什么地方,如何能证明它在那个地方?”
“这个。”黎东南一笑,“你得去问老杨他们养马的了,我每天或上午,或下午,会来这里骑马玩玩,但晚上从不来。毕竟离城一个小时路程呢,这里黑灯瞎火的,没法骑。所以,在我的认为里,晚上的时候马肯定关在马圈里,但鉴于晚上我不在这里,老杨他们有没有把马牵出去,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好吧,黎总这里有几个养马人,能都帮我喊来吗?”李八斗问。
“能,当然能。”黎东南说,“就像李老弟说的,社会和谐,我们才能有更大的安全感,这种事,我理当全力配合。”
边说着,他已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出去。
“都喊了。”黎东南说,“我一共聘请了四个人,白天两个,晚上两个。现在当班的两个马上就能过来,另外两个也住在附近的村里,顶多半个小时就能到。”
“麻烦黎总了,我刚才进来看了下,这里好像没有装监控?”李八斗问。
“没有。”黎东南说,“乡下地方,这么大的马场,装监控也没什么用。马到山坡上吃草,你也监控不到。回马圈了,门就关起来了,养了一条狼狗巡逻,也用不着监控了。而且我请来养马的都是没读过书的农民,他们搞不懂监控这高科技的东西,装个监控对他们来说,就跟摆设一样。”
“这些养马的,他们知道如何驯马吗?”李八斗问。
“驯马?”黎东南问,“什么意思,让马听话吗?”
李八斗说:“相当于训犬员,或者耍猴之类的,通过一些训练方式,让马具有更大的执行能力。”
“这个,应该没有吧。”黎东南说,“他们就只负责出去放马,下雨天把马草送到圈里,仅此而已。”
“那黎总您呢?应该擅长驯马吧?”李八斗问。
“我?”黎东南说,“也谈不上驯马,只是时间久了,骑得多了,和马之间就有种自然的默契,有时候,这种默契如同浑然一体,非常神奇。”
话说着,老杨和老王两位养马人来了。
李八斗问他们14号是白班还是夜班,两人一算,上个星期的事,就是夜班。
“很好,老王,你先跟我过来一下,然后麻烦黎总,老杨和小董你们三个暂时站开一下,不要交流。”李八斗说着,走到了一边。
老王跟了过来。
“你和老杨之间,谁更擅长驯马,让马更听话?”李八斗问。
“这个,都差不多吧。”老王说,“挥着鞭子吆喝两声,马就听话了。”
“你们能让马自己去完成一些事吗,譬如自己去某个熟悉的地方把东西驼回来?”李八斗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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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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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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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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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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