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天,那么宠溺的一词儿,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怕她飘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虽然他有点毒舌,但丝毫不影响他声音带给她的第一印象。她觉得,拥有这种声音的男人就应该是标准的禁欲霸道总裁系。
虽然他声音现在还是有点沙哑,但,不影响!妥妥哒!
她现在还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为对他的这个初步认知而感到多么的羞愧难当。
“怎么,不是说要做我的童养媳?”听她这么说,念卿挑眉问道。
“嗯嗯。”江南只顾着大口喝粥,闻言只是包着满满的一口粥点了点头。
“所以—”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却没有及时接下去。
江南被他引着停下动作,下意识抬了头,却忘了自己看不见。
“所以,早点习惯。”他接着说道。
江南疑惑,“习惯什么?”
“习惯爱上我啊,节省点时间,不然以后还要培养感情,多麻烦,还浪费。”他点了点她鼻头上沾上的一滴白汤,说得一本正经。
江南连忙低下头,却悄悄红了脸。
盯着江南喝完粥后,念卿又取了药箱过来,给她扎了针,从手肘处放了些血,又将草药捣碎,以白布覆与她眼睛上,才算是歇了口气。
“真是欠你的,小祖宗,”念卿一边收拾桌上的药草残汁,一边嫌弃地说道,“脏死了都。”
“哎呀,”江南扯着被子,略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哄道,“恩公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好人,不仅给我地方住给我饭吃,还给我治病,我保证,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恩公的恩情!”
“做牛做马?”念卿将银针置与烛火上反复烤过,再收进药箱,“那倒不必了,实不相瞒,我确实还缺个媳妇。”
念卿收拾完就拿着药箱出了房间,却也没有听到红着脸低着头的小姑娘那低低的一声,“好。”
……
自江南在木屋住下后,念卿便时常麻烦隔壁邻居家的大娘。不是让大娘帮着挑几件女儿家的衣服,便是央她带着小姑娘去沐浴,更或是他义诊时不方便带着她,便将她托付给隔壁大娘……
总都是一些他不方便,小姑娘眼睛看不见又做不好的事情。
大娘也是个善良直爽的人,这麻烦来麻烦去的,江南便和她熟稔了起来。大娘无事时偶尔也会过来陪她说说话,都是些家常小事,却也足够让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不那么孤单了。
“其实念卿那孩子,这些年来都过得冷冷清清,总觉着他还是挺孤单的。”大娘坐在门前木凳上,剥着晚饭要用的豆角,随意开口道。
坐在她对面的江南闻言顿了顿,摸索着将手中剥好的豆豆放进盘子里,扯了扯嘴角,状似不甚在意地问道:“恩公那么有趣的一个人,大娘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大娘却笑道:“有趣?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你是不是想说他一点都不着调?”
江南但笑不语。
大娘却不认同她的感受,颇为认真地替他辩解,“念卿那孩子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做出来的事情却是很周全的。你自己想想看,你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他做的哪一件事忽略过你的感受了?”
江南认真想了想,无论多么小的事情,他好像想得都真的很周全。
她点了点头,“恩公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有时候毒舌了一点。”
说完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大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江南眼睛看不见,自然也便没有看见她的眼神,见大娘半天没开口,她抬头,“不过什么?大娘你说话怎么只说一半的?”
见她一副又着急又不满的样子,大娘哈哈笑了几声,这才继续将话说下去,“不过,这些日子里,我倒是觉着那孩子脸上笑容多了许多。而且,平日里出去义诊也比往常要早回来许多。”
“怎么,他以前都回来得很晚吗?”江南觉着他现在就回来得挺晚的啊,难道以前半夜才回来?
“差不多吧,”大娘回忆着,“你没来之前,我家老头子每次都是出来烧洗脚水,才说见着念卿吊儿郎当地提着药箱回来。”
那他……应该很累的吧?
江南一时沉默着没说话。
大娘又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孩子,大娘看得出来,你的到来让他觉得很幸福。”
“幸福?”江南觉得大娘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Χiυmъ.cοΜ
她一个穿越菜鸟,什么都不懂,身上还有没有解完的毒。不仅没有记忆,暂时还是个瞎子,甚至连好得好不了都不知道,整日不仅要他照顾,甚至还要时不时麻烦大娘,顶多算是个麻烦加累赘。
他平日里那么嫌弃她,怎么会觉得是幸福?
大娘却点了点头,“是啊,所以孩子,大娘挺希望你能一直陪着他的。”
他已经够孤独了。
江南闻言苦笑:“大娘,我在这里只会是个麻烦。”
大娘扔下手里的豆角,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才安慰着拍了拍她的背,“孩子,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些人,只有被需要,才会真正体会到存在的意义。”
江南一愣,下意识抬头。
若非身体原因,她还真想看一看这位大娘。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真的会只是一个农家妇吗?
“大娘,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大娘笑着打断,“就是活得久了,见的人多了,可能就是人老了,就会生出许多感慨。”
“大娘哪里老了?要是我们一起出去镇上,肯定有人会问我:这是你阿姐吗?长得真好看呢。”一个俊朗男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江南听着就扯着嘴角笑了。
大娘也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看便乐了,也提了嗓音,“你这孩子,一天就没个正形!”
念卿一如往常般吊儿郎当提着个药箱,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个包袱,笑嘻嘻地从外面走进来,“哪里,这不是一直很正经。”
大娘见他回来,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端着装豆角的小簸箕想要走,“好啦,既然你回来了那大娘就先走了,这盘子里剥好的豆,应该够你们炒个菜了。”
江南闻言也站了起来,却因为看不见,差点绊倒旁边的凳子而摔倒,还好念卿眼疾手快上前拉住了,只是包袱却也掉在了地上。
“看不见怎么也不小心一点?”念卿皱着眉。
江南下意识想反驳,但想着刚才大娘说得话,想着他平时虽然毒舌,但对她还是很好的,便想着忍忍。
于是撇着嘴低了头,“哦,我下次会小心的。”
念卿挑眉,“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南抿了抿唇,“……如果你觉得不习惯的话,我也可以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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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江南:我可盐可甜,可乖可不乖。恩公,你喜欢哪种?我都可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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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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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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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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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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