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以姚云的命令将九位家臣召集起来后,把他们分为三组分别在十八卫的监视下在雷鸣,云动,逐日号上盘点物资财货,一轮盘完三个小组调换船只开始核账,而后再次调换重新核账直到全部账物核平。云瑶又下令在核账的过程中只要发现有错误立即责打,几轮下来九位家臣人人屁股带伤,气哼哼地找着别人的错误,只要发现一个立即大呼小叫地向云瑶邀功,仅仅五日三艘船上这堆乱七八糟的的财货终于盘点清楚,
姚云可不知道云瑶这位明艳动人的美人竟有这样的手段,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绢帛明细随意扫了一眼,双手捧起难以置信地细细看了几遍,一边看一边询问云瑶数据的准确性。
“回二族长,核对了五遍确认无误。”云瑶笃定地回答,毕竟这种彼此挑刺还会出错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她有足够的把握不会有任何意外。
“做得不错,你下去吧。”姚云将绢帛放在桌上愣了愣神,挥手让云瑶退下,临到她要出门时又把她叫住,还没开口就听云瑶说所有底账草稿都已经销毁,现在全船只有这一份总账,于是点点头让她退下。
“太多了,这事得找人商量商量。”姚云坐在椅子上看着平放在桌上的绢帛琢磨着这事应该和谁商量:“木头肯定不行,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些细节,李杰参与得太晚,让他知道全部详情也不适合,只有张和适合,得把他叫回来。”
姚云愣愣地又琢磨了半天,打开船舱派人把云瑶叫来,而后一个人又坐在那里发呆,等到云瑶来了,低声交代了她几句,看着云瑶没打听缘由转身就跑出去,感叹着木头傻人有傻福捡了一个宝,那起一块木板看着绢帛又开始写写弄弄起来。
云瑶出去没多久,逐日号突然热闹起来,张和的两个侍妾忽然哭闹起来,口口声声不想活了非要寻死,慌得随船的女人们叽叽喳喳一个劲的劝,那些水手水兵们却在边上围观起哄。
“胡闹!”陈雷猛地拉开舱门厉声斥责,平日里陈雷极少搭理这样的事情,对于大家打闹也混不在意,今天这般闹腾实在让他接受不了,指着被他吓地低着头抽泣着的两个侍妾命令女人们把她们绑起来丢到船舱,而后让十八卫去找张和,让他把事情处理干净,说完气哼哼地又回他的船舱,重重地把门关上再也没有冒头。
那些女人们平日里最怕陈雷,见他发火早吓坏了,急急解下腰带将两个侍妾捆住,塞上嘴一股脑地丢回张和的船舱,嘴里还不住地抱怨着她们给大家找麻烦,那两个侍妾更是吓成一滩烂泥一般,呆呆傻傻地任由别人捆绑,低声啜泣着留着眼泪。
水手水兵毕竟反应快,看到陈雷舱门一开早早地鸟兽散了,等陈雷回去后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相互打探着事情的缘由。
“听说张汉使在这里新收了几个侍妾,准备把她俩卖到妓院。”
“啊!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啊?她们可不是咱们的族人,不受家族的保护,哪像我们的那些个女人,一个个老虎似的凶得狠。”
各种小道消息漫天乱飞,又说张和喜新厌旧,又说这两个侍女好吃懒做,甚至还有传言张和喜好男风,总之就一句话:张和不要这两个侍妾了。
正在大家越说越玄乎时,多日未见的张和被十八卫直接抬回大船,送进了船舱,大伙一瞧便悄悄地凑了过去趴着门缝偷听起来。
“里面说啥呢?”一扇舱门忽然打开,一直没露面的姚云笑嘻嘻地凑到张和舱门前将其他人挤开,眉飞色舞地偷听起来。
“二族长,给咱们说说。”那些个水手水军随船的女人们最喜欢姚云,平日里也常和他说说笑笑,这会儿看他听得起劲纷纷好奇地嚷嚷起来。这一番响动顿时让姚云一惊,回过头对着众人竖指轻嘘了一声,转头又想继续偷听,却发现门被猛地拉开,张和一脸无奈地看着姚云。
“你在这里最好,进来帮我说道说道。”张和一边说着一边把姚云往里面拉,转头怒视了一圈摆出一副毫不关心模样的偷听客们,猛地大吼一声:“滚!”这声如春雷乍放一般的怒吼,立即将这帮偷听客吓得抱头鼠窜,一眨眼整个甲板空空荡荡,连十八卫都没了身影。
“哼!”张和余怒未消猛地把舱门关上,回过头立马绽放出一脸灿烂,点头哈腰地请姚云坐下,帮他处理家事。
那两个侍妾此刻已经松了绑,嘴里的布条也已经取出,正压低了声音不住啜泣着,看到姚云进来齐齐往他面前一跪,怎么说都不肯起来。
“唉......不知道这两个小妮子怎么想的,我几天没回来便认定我要将她们卖到妓院,我怎么说她们都不信。”张和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摇头叹息着。
“两位姐姐,放心,他不会卖,万一他真要卖,那我就买下来。”姚云侧过身,让开两人的跪拜,示意她们起来说话。
“老张,咱可说好了,这两个姐姐你可不能亏待了。”
“唉,这事也麻烦,实不相瞒她们出身胡人跟我回去后,我也没办法给她们一个名头,让她们就这样一直不清不楚没个名分,我也于心不忍,所以也一直没和她们说过以后的打算,也难怪几天我没回来她们就会胡思乱想。”
这个时代汉人一直自视高人一等,汉女不嫁胡男,汉男不娶胡女这是有身份人家为保证血脉纯净的不成文规矩,只有那些苦哈哈的平民才会考虑娶个胡女传宗接代,象张和这种家境优渥的中等家族,断不会接受一个胡女作为他的妻妾,只能是把她们作为歌姬舞娘这种家妓性质的玩物养着。
从安息开始张和便收了这两位胡女,感念着这一路这两人一直曲意逢迎,也不想让她们以后沦落成了家妓,苦苦思索却一直拿不定主意,没想到今天忽然爆发了。
“两位姐姐没关系,这老货不要我会要的啊。”姚云调笑起来,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样的话不会引起这两位异族女子的恼怒,果然两位胡女听到姚云这一说竟咯咯直笑,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的悲切。
“唉......你啊,你要喜欢今晚便让她们陪你就是,别逗她们。”张和叹了口气,埋怨起来。
姚云听张和这一说知道他实质上并不在意这两个胡女,虽然大汉也有赠送侍妾,让侍妾陪贵客睡觉的风俗,但对于真心宠爱的侍妾都还是会做为自己禁脔容不得别人触碰。脸色微冷强笑了几声,对张和开口说道:“如此就请张大人将这两位女子送与在下吧。”
“嗯?”张和一愣,这一下子摸不清楚,姚云为何忽然不悦,见他开口讨要,下意识地便答应下来,而后奇怪地看着姚云,他不知道刚才这般随意已经让姚云恼怒,要知道姚云虽然喜欢和轻轻女子瞎胡混,但都以双方愉悦为彼此欣赏为条件,象张和这般把自己女人送个别人玩弄的事他是决计不会去做的。
“两位姐姐可愿意入我华族?”姚云没有搭理张和,转身询问起了两位胡女。
“愿意,愿意!”两个胡女一叠声地答应着,眼巴巴看着姚云生怕他在开自己玩笑,她们从开始就想加入华族,只是她们是罗马人送给张和的私礼,张和不开口她们就没有这个机会加入华族,平日里一直看着同船的华族姐妹们无忧无虑生活,心里早就羡慕不已。今天发现自己也有这样一个机会立即忙不迭的答应,对着姚云不停的磕头生怕姚云反悔或开玩笑戏弄自己。
“你们收拾一下去找云瑶报到,先让她安排你们的住处,晚点再具体安排。”姚云伸手扶起她们,嘱咐她们去找云瑶,转头看着一脸惊讶的张和忽然笑了起来:“老色胚,到我船舱去。”滋溜一下便窜出了船舱,溜回自己房间。
“臭小子,找死!”张和见姚云又和平日一般与自己打闹,松了一口气追着姚云去他的船舱,只是心里隐隐觉得刚才自己有些事做得不妥当,但一时却也想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你先看看这个吧。”姚云等张和追进船舱,伸手抓起绢帛丢给张和,转身又探头看了看外面,把舱门关上。
“这个是......,天哪!这样多!”张和难以置信地看着绢帛,再三与姚云确认有没有错误,得到确认答复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连声叫着闯祸了,这下麻烦大了。
绢帛上记载,罗马,塞人等国赔款,安息羯陵伽等国赠送约2000万枚罗马金币,没收财货,拍卖国家所获约5000万枚罗马金币,这些只是实打实的金银币,如果再加上各种赔偿掠夺来的财宝,总额不会低于一亿罗马金币,这笔财货相当于汉帝国两年的财政总收入。
以上这些都是明面上要上缴给朝廷的财货,至于他们自己弄到的,平均下来除李杰100万金币外,其他每个人差不多能分到近1000万,这些费用都是扣除了一路损耗后的净收入,如果再加上一路收来珍珠宝石等特产,每个人差不多可以分到1500万左右。
“当海盗真的可以发家致富啊!”张和茫然了许久,终于开口感叹起来。
“这事怎么办?一下子这样多财货交上去会不会出什么大事?”姚云小心地询问起来。
“咱们都封侯,而且是最高等级的县候,然后皇帝陛下立即便会出兵攻打匈奴,再派你扫荡沿海各国帮他一直抢钱,过不多久我们几个就会被桑弘羊他们弄死,陈雷可能会好些,丢到边关与匈奴人厮杀,不过粮食补给什么的就别多想了,吃了败仗能逃回来就不错了。”张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话一说完脸色惨白地说着不妥,不妥不能欺骗皇帝。ωωω.χΙυΜЬ.Cǒm
“各国都有使者跟来,这些财货咱们也瞒不了!”姚云见张和动起了隐瞒的主意连忙提醒他。
“那该如何?!”张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在舱内来回踱步,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咱们一项项来,先商量简单的。”姚云见他已经乱了方寸,干脆先把皇帝这块的事丢开,先商量各自的私事。
“这个简单,明面上的财货我们随身带回长安,我也就几十万别人不会太眼热,到时再上下打点一下把这笔钱花出去即可。”张和斟酌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打算:“至于陈雷他账面上的财货是比较多,但都分给了义军妇孺,这点到时和皇帝有意无意提一下就行,你现在还是白身只需带上货物百把万的金币就说是海运生意赚的,也没有谁来盯着你,只是你要确认只封侯不为官。”
“当然,我可受不了这样多的规矩。剩下的这一大堆怎么办?慢慢运到你家里?我们会投到汉海商社这块,钱财很快就能花出去。”
“500万慢慢往我家里运,1000万也投到你那里,每年给我分红,本金不退。”张和想都没想,就扔出去1000万金币,对他来说这1000万实在太烫手,如果投入到姚云商社,每年的分红已经足够丰厚,几年下来必定远超这1000万的本金,而且是细水长流,这一进一出全都洗白了。
“好,就这么着,到时咱们立个字据,金额不注明,只说你投的是人脉干股。李杰只有100万,怎么都好打整,看他这次回去也准备辞官,索性等他回来再商量。”
“朝廷,皇帝各有一个库房,国库归宰相管属于整个帝国,另外还有一个皇帝的私库主要用于他的各种花销上,每年两个收入相差不大,国库略多些,碰到讨伐打仗这些大事时,皇帝陛下进场会从私库中专门调钱出来。”简单的事情解决后,张和又开始琢磨起这笔巨款,向姚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汉帝国的财政分配,又开始沉思起来。
“绝大部分上缴国库?这样皇帝就没多少钱打仗了。”
“天真,皇帝陛下会逼着宰相把这笔钱拿出来打仗,咱们的宰相公孙贺可顶不住皇帝陛下的要求。他就一个橡皮图章。”
“国库,私库有哪些钱款是绝对不能动的?”
“除了身后事的东西,没啥皇帝陛下不能动的,咱们总不能说这是各国专门孝敬咱们皇帝陛下用来办身后事的吧?”
“陛下今年春秋几何?”
“今年应该五十九。”
“一部分入国库,一部分是各国为庆贺皇帝陛下六十大寿筹建新宫殿的专用款项?”
“咦?这个思路可以,咱们仔细策划一下,使者们的口径要统一,咱们皇帝陛下会喜欢这个调调,这样的话桑弘羊他们也不会抵触,到时咱们也好脱身。”张和略一思考便点头认可,拖着姚云细细地开始商量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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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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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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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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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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