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杨曼语就在家中浆洗衣服,揉揉有些酸涩的腰部,杨曼语心中充满了迷茫。
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元锐又出了这样的事,杨曼语一时间脸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是自己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就去把姑姑请回来,大不了和他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拼了。
“有人在吗?”
忽然,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杨曼语心中觉得奇怪,平素里自己家很少有人来的。
刚来此处时,那些邻居中有不少泼皮无赖,见到她之后,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似的,不住的来骚扰。
直到一次,杨曼语出手划伤了一个泼皮的脸,他们才消停下来。
周围的人见她不是和善之辈,鲜少有人往来。
除了涟伯两个月来接济一次,但今天并不是时候,平素里他们都不见面的。
开门的瞬间,苏杨的那张笑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杨曼语心头一滞,接着冷眸中射出寒芒。
可惜,苏杨还是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
砰的一声,院门被关起。
苏杨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语,然而当他目光扫向街口坐在车辕上的涟伯时,后者对他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苏杨叹了口气,手中提着一盒杏花酥,据涟伯讲,这是以前杨曼语最爱吃的零嘴。
苏杨再次敲了敲门,道:“你先让我进去。”
门的后边传来了杨曼语冷冷清清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望你和外公了,昨夜他老人家没事吧?”
“他很好,你赶快走吧。至于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门后面的杨曼语声音中都带了些许哭腔道。
苏杨心中很不是滋味,以前伤她太深,她现在就像一个刺猬,把自己缩成一团。
苏杨想要靠近她,最先碰到的就是那些刺。
苏杨微微叹息:“我今天来还有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什么事?”
良久,门后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一样。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有一件东西落在这里了。”
“你快走,这里没有你的东西。”
沉默些许,苏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许久之前,有个女孩对我说,愿意与我天长地久,可是我不小心把她的心落下了,表姐你能给我吗?”
一门之隔,门后面的杨曼语几乎站立不住,幸好及时的扶住了门框,以前受的那些委屈全都爆发出来了。
苏杨继而袒露心声:
“我知道我负你良多,这些年来忙于功名利禄,前几日才幡然醒悟。”
“更值得我珍惜的,是你盛夏里亲手做的梅子碎冰汤,冬日里暖炉上煎制的一杯沸茶。”
“我想与你共赏春日里的草长莺飞,倾听夏天里的树荫蝉鸣,品尝秋日的硕果累累,共煮冬日里的皑皑白雪。”
“一年四季,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苏杨心中忐忑,情话绵绵,她要是还不开门,自己就要准备下一轮攻势了。
吱吖一声,院门渐渐打开,苏杨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曼语那哭红的双眼,心中有怜惜。
苏杨提着杏花酥抬脚便要进门。
杨曼语急忙伸出右手,喝道:“慢着!”
“嗯?”苏杨微微一笑,道:“表姐莫非?”
“首先说好,你这次来是看外祖父的,与我无关。”
杨曼语冷冰冰道。
嗯?
苏杨一脚跨入院门,逼退了杨曼语一步,而后满脸真诚道:
“表姐,我刚才在外面说的全都是真心的。”
后者冷着脸道:“谁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区区几句就想打动我,妄想。”
看着她眼角泛出的泪花,苏杨不忍心拆穿她。
“没事,我这脑子里还装了好几十句,好几百句,保证让你心肝砰砰跳,只要表姐你想听,我以后就天天说给你听。”
苏杨拍拍胸脯,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承诺。
杨曼语道:“说的好,但是我现在不想听到你我之事。”
苏杨的脸色垮了下来,进也不是,退也不对。
“曼语,曼语,我饿了.....”
忽然,屋内传出一声叫喊。
杨曼语顾不上和他寒暄,直接道:
“爷爷要醒了,别让他看到你,不然你又走不掉了。”
苏杨想想也是,昨天晚上的事,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苏杨将手中的杏花酥往杨曼语手中一放,而后道:
“我今天有空,会去刑部大牢去看看杨元锐,顺便考虑一下这件事怎么解决。”
“你就留在家里好好照顾杨....外公,外面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你.....”
杨曼语抬抬手,却是没有想好该说什么。
或许昨夜将此事告诉涟伯,就是希望他可以像个男子汉一样,替自己遮风挡雨。
正因为心中有着这份希望,对于今天他的到来,自己的心中竟然没有多少怨恨。
“曼语....曼语.....”
顾不上思考,杨曼语急忙去照顾苏醒的爷爷了。
“少爷,怎么样,表小姐原谅你了没有?”
一来到马车前,涟伯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杨没好气道:“没看到我连门都没进去吗?”
“啊.....兴许少爷你多来几次,表小姐就原谅你了。女孩子家脸皮薄,你第一次来,人家肯定不好意思的。”
涟伯想了想,替自己少爷打气道。
苏杨笑道:“涟伯,你知道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涟伯摇摇头,一脸疑惑。
苏杨上前道:“一个单身狗给另一个单身狗传授经验,关键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涟伯心中隐隐有所悟,但还是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灵感。
“少爷,狗不都是单身的吗,也没见过哪两只狗相伴终老啊。”
涟伯一脸疑惑道,少爷说的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指人,果然这些年颇有进益啊。
苏杨想了想,还真是。
他笑道:“涟伯,我这只是一个形象的比喻,你也可以理解为单身人士。”
“哦,我明白了,咱们都是单身狗。”
涟伯恍然大悟,原来少爷说的是这回事,自己一辈子没娶亲,可不就是单身狗吗。
苏杨笑眯眯道:“其实,这单身也是分等级的,比如我....”
“就是单身贵族。”
“而你....”
苏杨戳了戳涟伯的胸口,道:“可是齐天大剩。”
涟伯一脸茫然,苏杨扶额叹息,果然,不知道,就不会受伤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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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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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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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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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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