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听见楼上一阵响动,随后小二带着三人上了二楼隔间。
推开隔间门,里面空间不大,仅有一张床与一圆桌,正对着门口坐着两人。
一人威风凛凛,胡须繁茂,双目炯炯,大嘴咧着,像是见了多年未见的好友。另一位打扮如商贾,从头到脚富态十足,脸颊凹陷,颧骨突出,人中左右各有一撇细长胡须,颇有一番私盐奸商做派。
“快请坐。”威风大汉伸手示意三人入座,让小二搬些酒水来招待。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入座。
“本官乃沧州将军,马昌,这位是东学兵法院院首,范游春。”威风大汉介绍一番,倒是让三人十分惊讶,原本以为来者只会是些虾兵蟹将,没想到一位竟是沧州将军,一位是东学院首。
若抛开军中地位不论,这范游春的身份几乎等同于陈兆康。而沧州将军之位,虽只权掌一半兵权,但官职比起陈兆康可是只高不低。
三人惊叹之余差点忘了介绍身份,好在马昌二人并不在意。
“本官向来不喜弯弯绕绕,所以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不远千里而来,便是为了陈兄弟的事,当然,也是我武派的大事。这些时日陈兄忙得焦头烂额,针对文派杂碎的动作被他们全面挡下,不过好在你们有些能力,撑过了最艰难的日子,而我们武派与文派杂碎的战斗也陷入僵局,所以我们才得以派些人手前来支援你们。”
马昌说完,喝了一口酒,继续说。
“陈兄想要你们相助的事情很简单,一方面拖入更多的文派杂碎势力进入这儋州,将这里搅成一团浆糊最好,另一方面他希望你们之中能派出一些人去棺山,争夺棺山调查权。”
“棺山调查权?”剑花雨有些不解。
“本官疏忽了,忘了说陈兄当时获得的消息。简单来说,当时陈兄在三羽县得到的所有线索皆是指向了棺山,这段时日陈兄搜集了几乎所有可以重创文派杂碎的证据,但还缺少几样最为关键性的证据,但麻烦的是,那处证据正好处于文武两派争斗的中心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武派抵住文派杂碎已是倾力而为,但文派杂碎却有不少的余力能腾出手来对付你们,这也就是为何一开始陈兄没有出手相助于你们的原因。自得到那些消息之时,文物两派的争斗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你们江湖中人可能感受不到,但现在朝廷内已经是一团乱麻,即使是圣上,若非闹得太大,否则圣上也不会插足停息此事,两派争斗了数十年,积攒的矛盾早已无法化解了。”
马昌说完,范游春便开了口:“你这呆子,说了如此久还未说到点子上,让本官来说吧。现在巨家、寒山门以及你们这一老一少,是我武派短时间内能利用到的助力,而棺山争夺迫在眉睫,我武派已经抵挡不住文派越来越沉重的攻击,若撑不过此次,所有人都会成为文派的刀下亡魂。”
“本官认为,寒山门乃儋州大门宗派,有你这位通猎以及关长钧,足够将儋州搅为一团糟了,你们的任务就是不断击溃文派的势力,无论是隶属于文派还是想要讨好文派的势力,都要击溃,你们寒山门有这个实力,而我们也会给予适当的帮助。至于你们一老一少和巨家,便来棺山加入我们,我相信你们两位不会让我们失望。”
范游春说完,三人陷入沉思,说到底,想得到武派的帮助,就必须加入他们,这对于江湖中人而言,无疑是可耻的。但目前他们岌岌可危,除非完全依托寒山门的庇护,否则极难保全自身,而失去武派协助的寒山门,不仅大量产业会被关闭,自身底蕴受损,更会损失寒山门百年来的威信。
“你说巨家,据我所知巨万财一家都被杀死了,哪里还有巨家?”陈鲁有些疑惑。
范游春没想到陈鲁会问这句话,倒是愣了一下:“巨万财只是梨花城万宝斋的掌柜,并非整个巨家的领头人。准确来说,梨花城巨家只是整个巨家多如牛毛的分支之一罢了,做的也只是巨家最为微小的生意,这两位应该见过了巨云子,那巨云子是儋州主城燮阳郡巨家的二少爷,原本只是来调查巨万财一家惨死之事,在得知陈兄之事后义无反顾进了文派当了奸细,真是个明事的人。”
陈鲁点点头,他与剑花雨二人之前一般,压根不知道原来梨花城巨家只是分支,巨万财能成为儋州三大富商多半也是沾了燮阳郡巨家的光,而整个巨家有多大势力,在寒山门生活了半辈子的陈鲁无法想象。
“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不过随着你们越爬越高,将会越来越清楚整个时代的演变,最终会高如山峰,俯瞰春夏秋冬。不多说,你们意下如何?”范游春决定终止话题。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纷纷点头。
“很好,这段时间我们会有三个人进驻梨花城,需要你寒山门的配合,就从这梨花城开始,将文派庞大的势力撕扯开来,你们家大业大且势力根深蒂固,那文派无法在你们的地界与你们打持久战,日后我武派得势,这些站错队的杂碎全要死,他们的一切都会归你们。而你们二位便随我们去棺山,到了那里见了陈兄的亲信,你们自然会了解一切。”
“进驻梨花城的是哪些人?”陈鲁问。
“有两位暂时不便透露,但其中一位你会非常感兴趣。”
“谁?”
“与你一样,也是通猎,而且是天字号通猎。”
......
夜深,剑花雨和灯烛山人在福来客栈就寝,但二人却心照不宣似得无法入睡,只好一同出门,在附近晃悠。
“老头,怎么感觉应了那范游春的话,倒像是越陷越深啊。”剑花雨仍有些担忧,虽然马昌只说争夺棺山调查权,但整个武派倾力之下都难以从文派手中争夺下来,他们二人前去能有大用?
灯烛山人点点头,摸了摸胸口仍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长叹言:“这便是实力低下的结果,只能任由他人将我们作为筹码,不过那范游春说三日后再启程,届时老夫那三个徒弟应该找来了,带着他们三个一同前去,应该更有些把握。”
二人抬头,只见黑云压残月,唯有白浪翻腾。
三日时间过去,三个徒弟果然寻着灯烛山人留下的记号而来,也算是师徒团聚。一老一少也休养了不少精神,伤口仍然痛痒,多了些许愈合的征兆,配合三日来陈兆康手下寻找的草药以及药丸,倒是有把握在抵达儋州前养好伤口,不过剑花雨那胸口骨伤却是个隐患,少说百日才可重回以往,目前仅能以七成实力应战,对灯烛山人而言算是一种负担。
不过灯烛山人倒是不在意此事,三个徒弟的帮衬,完全足以弥补剑花雨损失的三成实力,并犹有过之。
待马昌开路与范游春入车后,整个车队便开往棺山。
棺山地处儋州东北,接壤胜州,自川陇县去十日有余,不过好在人数较少,行动便利,或许可提前三日到达。只是路程遥远,本就处于北儋州地界,寒山门势力无法抵达,又恰好要途径那落花家与真理帮的地盘,可预见的便是某日必会迎来一战,只是敌在暗,而陈鲁又返回了寒山门,或许这一战会极其艰难。
不日,车队正于浅滩休憩,便突发变故。
数十人自山林中来,将车队团团围住,两方交战,幸好马昌实力强劲,只折损了数员乔装的兵卒便大败这伙贼人,这些贼人并未留下任何线索,也不知是哪方势力,或许只是一伙山林土匪,不过对马昌一行人而言也不重要了。
他们现在当头之重便是赶往棺山与陈兆康的亲信会和,此外所有事,都由寒山门处理即可。
众人于马车上度过十日余,终是到了棺山地界,此地被称为开阳县,棺山正于开阳之北不过二十里,正是由于当年这开阳县发生的一场惨剧,让此地愈加荒凉,即使到了城池外,却也只能见到零星空屋,并无一人于田间耕地。
来往者更寥寥屈指可数,除他们这一车队外,别无他人。
“此地竟如此荒凉,倒是前所未见。”剑花雨看着车外说道。
“别看此地荒凉,这些田野间头,可不知藏了多少亡命之徒,况且棺山争夺战已是僵持拉锯,说不准哪里便藏有文官杂碎的眼线,他们或许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正准备动手呢!”范游春看了眼剑花雨,又指了指车外一些田间说道。
灯烛山人点点头,自从车队进入这开阳县域,他便已经感觉到不少于一百人的气息,不过这些人气息薄弱,且完全不通敛息之法,应该只是一些江湖宵小。
一进开阳县,剑花雨便感到一阵压抑,心里突然散发出凝重的感受,他并不知道这种心悸从何而来,只觉得好似黑云压城城欲摧,那汹涌黑浪袭来,无一人生还的感觉紧紧萦绕在他内心,挥之不去。
再看灯烛山人,同样眉头紧皱,右手指尖紧捏,左手捋着胡须,不知是否是三个徒弟跟随着的缘故,他脸色比起剑花雨倒是好看了不少。
“现在整个开阳县是我武派的大后方,陈兄的亲信便在其中府衙内候着我们,不过切记非必要情况不要离开开阳,谁也不知道文派杂碎会做什么。”马昌下了马,城内几条街道涌来几队人马迎接,这些人大多身负伤势,看得出前线战事并不容乐观。
几队人马中当头一人身着银色盔甲,双目闪闪,右手虎口间老茧泛白,应该是刚下前线不久。
此人下马跪拜,自称是骠虎军统领李文柏。
名字书生气十足,却是个武官,倒是有些少见。
“文柏,你带两位客人去府衙,待他们稍作歇息,了解情况后再送他们去前线。”马昌交代完,便和范游春一道去了北面。
“两位请来,司云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李文柏一边开路,一边给剑花雨二人讲明此间所有事宜。
“大前线便在棺山脚下,此地往北去二十里便是棺山,途中皆有我们的人巡逻,不过其他地方两位不要涉足,过于危险,我武派与文派杂碎在此地斗争许久,已经有些势微,不过好在有马大人和范大人,以及二位的加入,想必形势会好上不少。另外那司云大人并不简单,两位可千万不要得罪了他。”
听完这番话,剑花雨转了转眼珠子,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灯烛山人,灯烛山人也觉得有些奇怪。
回头看了看三个徒弟,也难怪一路上被冷落,三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展露自身优势的想法,只如三只家犬,扭扭捏捏,不成气候,让灯烛山人满目惆怅。
几人走到府衙内,上了二楼,迎面走来的便是司云。
“司云大人,他们就是陈大人......”这李文柏话还未说完,便被司云打断。
“你出去,好好看着西街。”司云挥挥手,让李文柏出去。
李文柏点点头便离开。
“坐吧,时局紧张,本官便不多赘述,既然陈兄信得过你们,本官也信你们,你们看。”司云做事风风火火,快步从袖中抽出一张羊皮纸,铺在桌上。
“这是棺山,文武两派分别割据两侧,暂时来看两方都不会妄上棺山,但陈兄所言那最后一处证据,就在棺山山顶,而据密探消息得知,文派已经派遣了更多势力赶往此处,时间紧迫,本官要你二人从这处小道沿山路而上,直达棺山,将最后一个证据拿在手中。”wWW.ΧìǔΜЬ.CǒΜ
见司云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剑花雨一时眼花缭乱,分不清东南西北,灯烛山人看了个仔细,问最后一个证据是什么。
司云从另一处袖子里拿出一小卷纸张,摊在桌面上。
“现在陈兄已经收集齐了这四个证据,你们自己看。”司云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便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二人四目相对,便拿起那小纸观摩起来。
棺山之谜其一解:我翻阅大量县志、史记后得知,言宗皇帝上位前棺山并非如此形态,这棺山自言宗皇帝上位后不知何时才化为现在的形状。差人调查后发现是当年召集的一批工匠刻意雕琢成的棺材模样,目前知道当年雕琢棺山那批人仍有一人存活于世,其名李四九,但所居何处不知,要你等调查。
棺山之谜其二解:当年开阳县惨案确有其事,差人调查后发现并非由于当年开阳县县令编撰《却邪志》才招致祸患,而是那队官兵民夫进入棺山山脉产生的因果,至于是何人下令灭杀整件事情有关之人,我已得知是此人是谁,与要杀害巨万财、吴望、剑花雨和灯烛山人之人是同一人,或者说是同一集团之人。
棺山之谜其三解:棺山山阴山阳颠倒,真真确有其事,我自三羽县赶回东学后,便差一人前去调查过,那棺山山阳寒冷,山阴灼热,是与气脉有关,加上那棺材大山,我可以推论是人为想要借此做些什么,我猜到一二,但无法透露给你。不过我已经找到当年为棺山测算风水的大师,他也告知了我全部关于当年他所知的事项,此事极其重大,切不可让外人得知。
棺山之谜其四解:我从一些耳目中听闻得知,这些事都由文官集团中一位名叫完治生的人所筹备,此人便是内务总管,也算是文官集团内一员忠臣,但现在证据无法直接指向他,况且据当时我于三羽县得知的消息来看,完治生只是傀儡一名,他背后之人仍在妄议朝政,拿下他对动摇整个文官集团并无帮助,但可以从此人入手调查,此事我已交由墨老。
棺山之谜其五解:现在只差串联整个证据链的重要物件,这个物件我已得知存在于棺山之顶,似乎是藏于某个山洞内,不过棺山山洞繁多,需要一一探索,这个物件是一枚令牌与一纸文书,文书清晰记载了曾参与改造整座山脉的所有事项与参与者的署名,极其重要。而那枚令牌应该是督工之用,但那枚令牌内有乾坤,亦不能舍弃。此外应该还有一样物品,不过我并不知是何物,你等占据山顶后仔细搜索一番,应该能搜索出一些异样的东西。
整张小纸写得满满当当,并无落款,应该是陈兆康亲笔所写,二人看完也清楚了个大概,最后的证物便是串联前四个证据的关键。
二人沉默良久,待司云回来才打破了沉寂。
“如何?”司云快步走至二人身前,收起了小纸与羊皮纸地图。
“此前我们倒是错怪了陈领兵,以为他只是袖手旁观,现在才知陈领兵确实在做些事情。”剑花雨直言。
司云皱了皱眉头,说:“陈兄是本官所见过最正直之人,也是大成国之忠臣,日后可别再妄加揣测,只不过你说得也对,陈兄向来谨慎,不会将所有事情纷纷交代,他总会给自己留一些余地,才导致一些误会,那张小纸写与本官这亲信,却也藏头露尾的,话只说一半,另一半他便是自己一力担之,但对陈兄,本官全然信任。”
二人点点头,询问何时出发。
司云转眼看了看窗外,时不时有巡逻士兵经过,他思虑良久,才说道:“今日不宜动手,刚才本官出去交办一些事宜,得知那落花家与真理帮已经到了棺山,准备自小道埋伏你们,跟来的还有更多武林人士,现在朝廷一家独大,这些武林人士也开始攀上文官杂碎这棵大树了。”
“所以原定今晚的计划取消,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又要损失一名内应了。”
司云眼角含泪,许久都未擦掉,待杯中茶凉,他才回过头来:“本官决定更改计划,既然他们已经设伏,何不将计就计,将他们拿下?”
剑花雨不解。
“探子传来的消息,埋伏小道的只有落花家和真理帮的人,文官的心腹并未在场。所以本官断定,文官杂碎只是暗中空口许了他们一些好处,让这些人为他们卖命,待你二人带一些人手将落花家和真理帮的人虐杀干净,以本官对文官们的了解,文官杂碎必不会为这两个小势力出头,届时本官再传言出去文官不守信义,也不会给他们撑腰,想来此后那些愿为文官效劳的江湖宵小也会有所考量。”
灯烛山人认为可行,若是正面与落花家与真理帮对战,两家对他威胁不大,加上剑花雨和三个徒弟足够解决。只是不知这两家势力派了何许人来,并且敌在暗我在明,贸然出击只怕有些危险。
不过剑花雨倒是有些欣喜,自川陇县而来这些时日里,多亏商大夫神异的药方,让他胸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也算是恢复八九成功力,现在又可以江湖宵小磨剑,自然是兴趣高涨。
见二人各有各的想法,司云做出主张拍板此事,定于今夜黑云掩月之时动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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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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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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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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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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