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正海话音未落,褚金鹏大步跨出,两个呼吸间就跑到了吴望面前,官差紧随其后,将剑花雨、灯烛山人与吴望围在了中央,而在三人以为官差人数太少,或许有机会突围时,但不知是周围埋伏已久还是临时赶来,突然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围来至少四五十人。
这些人皆是官差打扮,只是从领口等地方来看与梨花城的官差有些不同,每个人胸口都有一个小小的“卫”字,看样子应该是卫州的官差,并非儋州本地的官差。
吴望身后两名寒山门弟子齐齐出手,就要阻拦褚金鹏,可惜不知褚金鹏是天生怪力还是功力高深,竟是抡起拳头打得两人七上八下,防御瞬间就被其击破,还没等运转寒山门功法,十回合交手后便重重倒地不起。
吴望瞪大了眼睛,这两名弟子如此快就落败,让他更加谨慎了起来,还没等褚金鹏出手,便退到了剑花雨和灯烛山人身后,如今三人都负伤在身,面对这怪力武官,着实心有余力不足。
“坚持一下,等山门的救援赶来。”吴望咬咬牙,其实他并不想直接与这些官员作对,曾混迹官场的他十分了解这些贼人的做派,但是到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重重包围加上一个褚金鹏,若被他们直接拿下,不是屈打成招就是死于非命,不管什么结局,都不是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愿意接受的。
吴望从袖口拿出竹筒,点燃后又抛入空中,等竹筒炸裂开,便可以通知到山门的人,届时只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山门武功高强者都会出马前来支援,别说一个褚金鹏,就是十个褚金鹏也无法抵御整个山门的怒火。
不过让吴望绝望的是,那竹筒还未炸开,褚金鹏一个飞身便将空中的竹筒死死攥在了手上,两指轻轻一捏,将即将燃烧完的引线熄灭,然后随手一抛,只见竹筒在地上翻滚一会就停了下来。
“这......”
“坚持一下,我门还有一位‘通猎’,兴许现在他已经赶了过来,他的实力足以拿下这褚金鹏。”
吴望拍了拍剑花雨的肩膀,示意让剑花雨去面对这褚金鹏,至于他和灯烛山人则去清理杂兵,毕竟年纪太大,难与怪力相搏。
剑花雨凝重的点点头,光是被那褚金鹏捏着肩膀举起的那一瞬间,便让剑花雨觉得心里压抑如大石悬挂,已经萌生了些许退意,加上他现在手上只有一柄断刀,连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就这单薄的身体,怕是经不住这怪人两拳。
这也算是剑花雨自南山派出师以来面对最有压迫力的对手,当时万花顶的教主也好,海风雀也好,都不曾让他心生过退意,甚至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从何而来,是褚金鹏可怕的目光?还是他那随意出手就极具的威胁性?
他不知道,不过他心里已做出了评判。
“借你刀一用!”
剑花雨步法轻飘,轻松从一名官差手中夺过了一柄朴刀,那官差还想抢夺,被剑花雨一脚横扫直接倒在地上。
褚金鹏不再观望,那边的庞正海已经发出了几道指令,要生不要死。
他左脚向后挪动,突然暴冲而出,脚边溅起飞石泥沙,在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他右手向前探出,左手紧握成拳,身体向前弯曲,留出可以轰出一记重拳的空间,重拳夹杂沉重的破风声奔腾而出,带起一阵空气波动,直杀剑花雨胸口。
剑花雨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牙关咬紧后一刀刺出,只见那刀尖之上似是泛起点点白芒,如利刃划破绢布一般在空中带起两边的涟漪,朝着褚金鹏的左拳迎了上去。
“噔!”
金铁之声响起,剑花雨只感觉刀尖似是刺在铁盾之上,不入丝毫,随着褚金鹏持续的压迫,刀身开始弯曲起来,一股怪力顺着刀身如波动一般钻入剑花雨的手臂。
巨大的力量波动让剑花雨右臂发麻,骨骼差点没有承受住这等压力而崩裂开,幸好剑花雨抽身即使,连续不断使出几轮斩击逼得褚金鹏不敢肆无忌惮随意冲上来。
剑花雨后退之后瞥了一眼已经扭曲得犹如蛇形的朴刀,心里还是止不住大惊,此人并非只是天生巨力,他对力量的把握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竟然可以用拳面为点,靠着浑身发动的力气将整柄官刀都扭曲来。
褚金鹏再次欺身而上,这次并非只是试探了,左右双拳如同漫天箭雨封锁了剑花雨周身上下,每一拳都比之前一拳更加用力,每一拳都犹如猛虎扑食一般要蚕食剑花雨全身。
剑花雨一咬牙,忍着胸口隐隐带来的阵痛,以这已经破败的朴刀展示了天道剑法第三式“平秋”。
只见剑花雨右手一震,刀身竟然再次变得笔直起来,自刀身传到刀尖的力量让白芒变得更加耀眼,拳雨还没落下,剑花雨便早已做出了拔刀的姿态,随后十二次快斩快拔硬生生斩破了笼罩周身的拳影,每一次斩击都与拳影碰撞产生刺耳的噪音。
随着平秋剑法越发迅猛,褚金鹏心里不禁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改变他的上风优势,只见褚金鹏左脚重重往前一踏,右拳蓄势而发,一记重拳击出,让剑花雨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搏虎拳!”
终日与虎搏斗才悟出的搏虎拳法,给褚金鹏这一拳蒙上一层黄色光芒,让他这一拳看上去犹如巨石滑坡,势不可挡。
“融冬!”
来自天道剑法前四式最后一式,在拔刀那一瞬间,那层刀尖上的白芒扩散到了整个刀身,看上去犹如霜雪凝结,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寒意,剑花雨也不再犹豫,一刀斩出,带着汹涌的浪潮,伴随着初春的气息。
一刀一拳重重相撞!
强烈的波动让得灯烛山人与吴望不禁侧目,心里开始担忧起来,褚金鹏这一拳太过沉重,看得两人心惊肉跳,若是剑花雨全力之下没有抵御住,恐怕五脏六腑都要震成肉泥!
感受到刀身传来的巨力,剑花雨左手点在右手臂曲泽穴,整条右臂宛如决堤般涌出的狂乱洪水,带起阵阵涟漪,随后一阵凝聚已久的内力爆发,竟让落入下风的剑花雨率先踏出一步,逼退了褚金鹏凶猛的拳击!
褚金鹏此时眼睛张大一分,不过随即加重了全身怪力对刀尖的倾泻,又将剑花雨逼退了数步。
“不好!”
剑花雨察觉内力亏虚,不能再与他僵持下去,朝着身后连踏数步,如鬼魅飘影,就连整把朴刀都仍然靠着余力直挺挺地与巨拳相碰撞时,剑花雨就已经撤出了褚金鹏的攻击范围,来到了灯烛山人身旁。
待剑花雨闪身到灯烛山人身旁时,朴刀才如同秋季落叶般被褚金鹏碾成了碎片。
“呃啊......”
剑花雨抑制不住口腔浓重的咸腥,一口便吐出了黏稠的黑血,一手撑在地上,整个身子已经快坠然倒塌。
此时他双目发黑,感觉头晕目眩,右手已经没有了知觉,强行打开曲泽穴,让内力全部涌入右臂已经让经脉受了不小的创伤,加上与褚金鹏的对撞,整条右臂现在无法动弹。
此时内力也已经亏虚,加上胸口还没痊愈的伤势,让本就疲劳的身体开始脱力,全身因为伤势开始颤抖,下一刻恐怕就会倒地不起。
灯烛山人见状心里大喊糟糕,他与吴望虽然挡住了数十官兵,但这些卫州来的官兵显然比起梨花城这些终日散漫的官兵要强上太多。
这些卫州官兵不仅攻防得当,配合紧密,还能在攻击中随意变换阵型,即使吴望和灯烛山人击伤一人,其他人就会持刀盾顶上,让其余人将伤员带走,根本不给他们扰乱阵型的机会。
直到剑花雨与褚金鹏交手的几个回合里,他们二人也就堪堪重伤了不到两位数的官差,其他官差就算有些伤势,也能靠着出色的配合掩盖过去。
褚金鹏一步一步靠近剑花雨,右拳已经捏紧,眼中只闪过一道怒色,似乎想要一拳打碎剑花雨的脑袋。
“本官要活的!”庞正海在后方大声叫嚷,才打消了褚金鹏想要下杀手的想法。灯烛山人觉得奇怪,以常人来看两人同为朝廷五品官员大臣,地位应该是平起平坐才对,更何况褚金鹏实力如此强劲,在武官中并不多见,应该也算是武官之精锐了,但怎感觉他一直以庞正海为首?
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不过也不是多想的时候,灯烛山人只好让吴望一人顶住这数十官差的压力,站在了褚金鹏面前,只要能击败褚金鹏,便能突围而出要挟到庞正海,至少表面来看,这庞正海就是一介文官,落在灯烛山人手里就和捏只鸡鸭一样。
“这位大人,他还是个年轻小子,何必下手这么重。”灯烛山人摸了摸胡须,抚摸胡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为何,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沉稳,不过从他脸上能感觉到他有些惧怕。
褚金鹏并未回话,只是直直向前走。
灯烛山人眼皮跳了一下,他正面面对这褚金鹏的时候,才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压迫,这种压迫远比楚唐更加慑人,不知为何,竟会徒生一股来自心底的颤意。
硬着头皮,灯烛山人还是准备迎战此人。
“这老头,有点不对。”
褚金鹏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感觉到了灯烛山人身上的不同,目光也不再充满蔑视,反而有了一些狐疑。
这老头不简单!
双方立住对视了片刻,然后褚金鹏得出了这个简单的答案。
灯烛山人怎会浪费时间,吴望现在要保住剑花雨不被官差抓住,要一己之力挡住数十人,着实有些难度,于是先褚金鹏一步出手,右手双指并拢,并指点出,直杀褚金鹏胸口。
褚金鹏皱了下眉头,反应迅速,大手张开,就要以掌心接住灯烛山人双指。
双指硬生生点在褚金鹏掌心,指掌刚一相接,空气都如同水中涟漪般波动,一阵巨大的响声让人振聋发聩,两人的衣襟都被风吹的鼓鼓作响。
褚金鹏右手猛地握紧,想要捏断灯烛山人的双指,但灯烛山人双指突然后缩,拢在一起,反倒极快一拳击出,将褚金鹏指关节一拳打得“咯咯”直响,只是这点痛觉没有影响到褚金鹏,他也一拳抡出,要与灯烛山人对碰。
灯烛山人右手猛地缩回,收回所有右手的气力,将身体一侧边一闪,反倒是左手以掌射出。褚金鹏没想到灯烛山人这么快便收回了手,他一拳已如脱弦之箭,直直打空,与灯烛山人右臂擦肩而过。
灯烛山人左掌拍出,没有破风声,没有强烈波动,只是直直的一掌,便让褚金鹏脸色变了,他此时的右臂已经被灯烛山人右边腋下夹住,一时无法抽出,右臂被牵制住他也无法再用左手与之相击。
这一掌直直落在褚金鹏天灵盖上,这看似轻柔的一掌,落在褚金鹏头上时,竟引发震撼的声响,如同铁锤击钟,嗡鸣不断,本以为褚金鹏吃了这一击会晕倒过去,没想此人竟以头硬抗住了这一掌,灯烛山人大惊,腋下夹紧的右臂都不经意间松动开来。
褚金鹏抓住机会迅速挣脱禁锢的右臂,向右一抡便重重打在灯烛山人探来的手掌之上。
不过此次灯烛山人却一下便被击飞,若不是轻功了得,怕是得浑身吃土,好在只是顺势而去,最后稳稳落在地上。
不过还没等定眼看去,褚金鹏已经举起大拳照着灯烛山人的老脸打去,灯烛山人一掌拍向大拳侧边,将大拳拍得错位,而后又是一拳过来,灯烛山人又用一掌拍得错位。
双方拳掌来往,谁也无法先伤到谁。
“搏虎拳!”
褚金鹏再次使出搏虎拳,这一拳再次犹如高山滚石撞来,灯烛山人见到此拳不凡,不敢再随意以掌相撞,只好连连后退,却不料背后突然杀出一柄朴刀,直直刺入了灯烛山人后背,好在其即使止住身形,没让朴刀更近一步。
灯烛山人回头怒目,一掌便将那手持朴刀得官差打得七窍流血倒地不起,那褚金鹏抓住时机再次近身,这次他双拳都泛起黄色光芒,连续数拳以上下左右封锁灯烛山人,逼得灯烛山人又只能一边发力强行抵抗这搏虎拳的重力一边向后倒退。
这次灯烛山人感到手臂一阵发麻,强行抵抗这几拳已经让他的手臂受了一些内伤,不过没有办法,若被这搏虎拳强行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却没料到背后又有冷箭射出,几支长箭如毒蛇撕咬,紧紧插入了灯烛山人的臂膀,还没来得及防御后面,那褚金鹏大步一跨,双拳并拢,隐隐间似虎啸山林声环绕,他周围三步之内灰尘扬起,飞石四溅,双拳瞬间如炮弹射出,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惧怕这一拳而发出的哭泣。
“坏了!”
灯烛山人积蓄力量于双手,双手重叠,要强行顶住这气势如虎足以倾倒高墙的一拳,可还没见拳掌相接,又是几阵刀光闪现,将灯烛山人后背斩得鲜血直流,伤口犹如奔腾大江般喷涌出数道血柱,眼下腹背受敌,若挡不下这一拳,必会身陨于此!
“咚!”
一阵令人心颤的撞击声自两人中间爆发开来,恐怕的撞击声让吴望不禁回头望去,那里周围数十步内已经灰尘不存,埋地野草被连根拔起,两人脚下泥地已经开裂,十多个靠近此处的官差受到冲击直接倒飞出去,冲击将十多个官差全部击晕,倒地不起。
再一看,灰尘之中,只能见到两个人影保持着拳掌相击的动作,除了衣襟随风飘动,两人都犹如石头般立着,不动且毫无声响。
“前辈!”
吴望回头,剑花雨早已晕了过去,两名寒山门的弟子也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只剩他一人了。
同时面对数十人,已经让功力原本就下降的吴望负了不少伤,不过比起海风雀造成的伤势来说并不算严重,但目前的状态来看,若褚金鹏倒下,他还有最后的绝杀兴许可以带几人突围出去,但若是褚金鹏还能再战,吴望就没有丝毫办法了。
“真是大意!”
吴望有些自责,他此次出山门便是想强行将二人劫走,若是在石屋监牢还好说,城内地形复杂人数优势不那么明显,但郊外空地上人数优势太过强烈。他懊悔没有多带一些人手,若是他愿意舍一些人情,请寒山门内与他私交甚好的几位长老前来,足以完全解决现状。
“快看!褚大人赢了!”
浓重的灰尘慢慢落下,两道人影已经可以看见脸庞。
灯烛山人突然倒下,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胸前背后都被鲜血染红,看上去就和包在油布里血淋淋的猪肉一般,他衣袍已经破碎,不知是刀砍的还是劲力击破的,总之除了几道残破的碎布随风在飘动,灯烛山人已经没有了动静。
“前辈!”
吴望眼眶发红,上下牙齿咬得直响,怒火已经从心里燃烧起来,但是随即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受太大伤的褚金鹏,却不得不压抑下这股怒火,以他的功力,完全不是褚金鹏的对手。
褚金鹏看了看双拳的指骨,十之七八已经完全错位开来,双掌也被劲力撕碎了大块大块的血皮,整个手掌都被血色染红,手掌前后伤口皆深可见骨,尚能见到血肉里经脉的交错,不过已有一些经脉已经断裂,从伤口处伸了出来。
“这老头!真该死!”褚金鹏一步一步靠近着灯烛山人,现在他已经不想管庞正海的话,只想彻底杀死这躺在他前面的老者。
“住手!”吴望大喊,“我可是寒山门的人!尔等敢杀了他,我日后必报!”
褚金鹏对吴望的话置若罔闻,倒是庞正海先开了口:“吴长老,放心,本官不会让他杀了这老前辈的。”
听见庞正海的话,吴望却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感激,哪怕这只是豺狼的眼泪。琇書蛧
“褚大人,请回来,剩下的就让龙虎军解决吧。”庞正海对着褚金鹏喊道,“至于吴长老你嘛,本官倒也不是说笑,你若是安安心心的随我们来,不要再反抗,本官可以担保你们的性命,不然本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方圆十里内,到处都有褚大人都督府的士官,你们决计逃不出去。”
“当然,也别想着能救他们回寒山门,这一路过去,本官至少安排了二百人在路上守着。”庞正海笑了笑,“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轻易过来,只是本官想让你过来罢了。”
吴望听闻,只是缓缓瘫坐下来,心里已经有些害怕。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将每一步都算得这么精细!”
吴望已经怕了。
彻彻底底的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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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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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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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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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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