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群狐朋狗党!”
“吃着大业朝的俸禄,却跟南疆、西凉人不清不楚。”
“奶奶的,这些年早就看不管他们了。”
“迟早有一日,本公子得把他们全都揪出来!”
李瀚泽放下卷宗,问,“那女人可招出什么人来了?”
周启哲说,“只有两个,是她曾直接接触过的。”
“一个是西凉国香料商人,迪力赫。”
他顿了顿,语气又沉了三分,“另一个是京兆府府尹,孟延年。”
李瀚泽却并不意外,“他不过是个台前唱戏的罢了。”
“真正幕后,还是秦家。”
周启哲不解道,“秦家到底想干什么啊?”
“秦鹤峰那老小子已经是三朝老臣。”
“他虽然坏事做尽,但我感觉,以他素来的行事做派。”
“倒是并无称帝之心啊。”
李瀚泽说,“他也许没有,但他老了。”
“保不住别人没有这个心思。”
周启哲眉头一皱,“你是说,秦耀庭?”
李瀚泽抬眸瞟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京兆府那边先继续盯着,不必着急管他。”
周启哲有些不甘心,“难得有这个机会。”
“咱们何不抓了孟延年那老儿,回来审一审。”
“兴许他就把秦家做的坏事给吐出来了呢?”m.xiumb.com
李瀚泽提笔沾了朱砂,在地图上勾勾画画。
边说,“孟延年骨头是不怎么硬的。”
“但他背后还有一家老小。”
“秦家之所以能用他,必定是有把握让他东窗事发后,也咬死了不会开口。”
“二来,以我对秦家父子的了解。”
“他们只相信自己,对手下党羽用而不信。”
“所以孟延年未必能掌握多少证据。”
周启哲领悟了李瀚泽没有完全说出口的意思。
他冷静下来,重新坐下,说,“的确。”
“就算咱们拿到了孟延年的口供。”
“只要不是直接击中秦家要害,足以背叛死罪的证据。”
“秦鹤峰那老头到时候演一出负荆请罪,到皇上面前老泪纵横。”
“到头来,皇上还是会从轻发落。”
李瀚泽淡淡道,“与其功亏一篑,不如暗中部署。”
他点了点桌面,说,“你过来看看这个。”
桌上的地图,是风异独身一人找到了劳工源头,潜入荒山矿洞。
连续探查几日,最终绘制出的内部路线图。
周启哲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惊道,“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这这……”
就连自诩胆大的周启哲都结巴起来了。
“铜矿后面隐藏着金矿!他们可真是不怕死啊!”
矿洞有时候也会有劳工死去。
所以总需要新的劳力补充进去。
但负责这项工作的人十分谨慎,找的劳工要么是孤儿。
要么就是街上游荡的流浪汉。
因为这种人,就算是失踪了,也不会不会有亲属找寻。
进而避免市井中出现“人口失踪”的消息,引人怀疑。
风异就是混在新一批的劳工中间,成功潜入进去。
今晚日落时,他才想法子将绘制完成的地图拿出来。
托付给矿洞附近潜伏的王府暗卫,传了回来。
李瀚泽淡淡道,“原来,从一开始要挖的就不是铜矿。”
“而是深埋在下面的金矿。”
“而谢玄谢大人,就是他们早就选定的替罪之人。”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怒气。
但周启哲却明白,李瀚泽此刻很生气。
就像是风雨欲来的海面,像是隐藏在冰面下的漩涡。
暗涌流动间,皆是能够杀人的心思。
但想想也不难理解。
谢玄谢大人在世的时候,不仅为官清正,更不吝于提点年轻人。
李瀚泽还未封王时,就与谢大人结为了忘年之交。
而如谢大人这样的好人好官。
最后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想到这儿,周启哲也忍不住长叹一声。
他看向桌案后拧眉沉思的男人,山雨欲来之际。
接下来就该打硬仗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时,晨练三人组又准时起床了。
汪小欣刚轻手轻脚地关上西屋的门。
回头就看见东屋那边,张铭张智都出来了。
三人彼此对望,都心照不宣地小碎步凑到一起,然后小声哔哔。
汪小欣指了指堂屋,“她好像还在睡。”
张铭点头,“昨晚她也一直没再出过门。”
汪小欣走到院子大门后,检查了一下门栓。
那上面有她昨晚偷偷做的一个小记号。
只要半夜有人开门出去,一定会被她发现。
她看了看,点头认同道,“这个我也很确定。”
张智一手捂着嘴,鬼鬼祟祟地问,“若娘昨晚没出门的话。”
“那蒋大牛那边……”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短暂的静默过后,他们都笑了。
汪小欣摆手笑道,“怎么可能嘛!”
“我当捕快这么久,坏人倒是抓过不少。”
“却没真的见过因为做坏事被天打雷雷劈的。”
张智说,“所以娘说的那么玄乎,应该就是为了稳住咱们。”
张铭仰头看天,毫无兴致地活动起了筋骨。
“还是尽快去跑步吧。”
等他们三个热身完毕,出了门往外跑。
前面不远正走着俩个妇人。
两人各自提着满满一桶水,慢慢悠悠地往家走。
大概是刚才打水遇见了,所以结伴同行。
妇人甲窃笑说,“昨晚后半夜了,蒋大牛的媳妇竟然跑出去找郎中了。”
妇人乙哦了一声,说,“难怪刚看他家大门锁着。”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妇人甲明显是掌握了什么隐秘,急于找人分享。
她未语先笑,捂着嘴笑了几声,表情十分古怪。
“蒋大牛家的在巷子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最后啊,把她娘家兄弟折腾过来,把蒋大牛给抬出去了。”
“我当时起床给我家老三喂奶呢。”
“娃娃不睡,我只能抱着他在院子里转圈。”
“要不然都睡死了,那时候谁能撞见这出好戏?”
妇人乙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什么好戏,你倒是说啊。”
跑步三人组默契地停止前行,转换成了原地踏步模式。
三双耳朵都伸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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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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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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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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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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