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再也不说你没娘了,我、我也不说你后娘!”
“这总行了吧!”
张铭后退了半步,皱着眉先抬头看了看天上。
明月高悬,星辰罗布,看着真不是天有异象啊。
他盯着好在嗷嗷哭的张义达,冷静地问,“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言外之意,如果不出点什么意外,张义达怎么可能乖乖道歉?
张德才和秦氏神色都有些尴尬。
秦氏笑着开口,“铭娃,义达今晚回来,已经把他说了一顿。”
“这事儿使我们张义达做的不对,他理应向你们道个歉。”
“是啊,”张德才也跟着说,“以后你们还得继续做朋友呢。”
“义达要是有啥做得不对,你们要多多指教他。”
张德才是个读过书的人,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有礼。
凌新月也带着三个娃娃从屋里出来了。
看见张德才一家三口都来了,她满面笑容,连声客气:
与中午在别人家的硬气做派判若两人。
“怎么还劳烦德才哥和嫂子一起跑这趟?”
“快、快,铭儿你怎么还愣着?请客人进屋喝茶呀!”
秦氏看见凌新月,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勉强。
她眼神闪烁,像是在躲避什么,“义达刚才可是已经道歉了。”
“铭娃亲耳听见的!”
张德才的表情看上去也略显僵硬。
“多谢相邀,不过这么晚,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哦。”凌新月面露遗憾之色,“那真是太可惜了。”
“改日你们随时来家里坐啊。”
张德才两口子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这时张义达止住了哭,抽噎着说:
“爹,咱家桌子坏了又不能怪我。”
“我也已经道歉了,你可答应的,回去不揍我了。”
张铭眼睛一眯,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
桌子坏了?跟这事有何干系?
张德才和秦氏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十分紧张。
他们飞快地看了凌新月一眼,急忙道,“桌子坏了回去修好便是。”
“那桌子用的有年头了,也该坏了。”
凌新月面露讶色,关心道,“桌子坏了?不要紧吧?”
秦氏脸上的肌肉隐约抖了抖。
却还是笑着说,“就是堂屋那张八仙桌。”
她似乎有些不甘心,偷眼瞅着凌新月的脸,接着道,“今晚准备吃饭,刚放了一盘菜上去,桌子忽然就塌了。”
“哦……”凌新月叹了一声,像是真心为此感到遗憾。
“中午我走时那桌子还好好的。”
“挺好一张桌子,你说怎么就塌了呢,真可惜。”
秦氏眼底闪过怒气,似乎还想说什么。
张德才忽然拽了妻子一把,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凌新月笑着挥挥手,“哎,三位慢走啊!以后有空常来!”
不知为何,随着她热情送别的话,那一家三口反而走得更快了。
重新关了院门,插上门栓。
张铭回头看向凌新月,“你该不会是拍坏了别人家的桌子吧?”
其实他早就发现,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些功夫。
只是他一直觉得,她从前只是藏私,没有显露身手而已。
因为这女人是父亲从外面捡回来的。
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来历。
她身上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倒也没多么稀奇。
凌新月本来蹑手蹑脚地往屋里走。
乍然被大崽子叫住,只得停下脚步,笑道:
“你也听见了,他家桌子晚饭时才坏掉的,与我何干?”
张铭盯着凌新月说,“我最近听师父说。”
“有些内家功夫,可以把人、物从内部劈出无数细碎的裂痕,而表面完好如初。”
“简单点说,就是内伤。”
凌新月眼神闪烁,“这个嘛,听着是挺神奇的。”
张铭又补一刀,“你之前说在他家留下最后通牒。”
“应该就是他家的桌子吧?”
张意、张智、张禾也都吃惊地看着凌新月。
听大哥的意思,难道后娘也会武功?
而且还是个高手?
事已至此,凌新月干脆也不隐瞒了,破罐子破摔道:
“对!你娘我本来就会那么一点点功夫!”
张铭嘴角抽了抽,吼道,“你确定是一点点?!”
画面再切到张德才一家。
两口子逃也似地带着儿子回家。
眼看路上没别人,秦氏心有余悸道,“你说那桌子真是她弄得?”
“她能有这个本事?”
张德才沉着脸说,“人家中午就回去了,是不是她弄得还重要么?”
反正他们啥证据都没有。
就算损了一张桌子,也只能自己认了。
张德才读过书,又在城里做了多年账房先生。
他见的人多了,还是有一定眼力的。
凭借这些年练就的识人第六感,他判断凌新月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虽然他还捉摸不透,这份不简单究竟是什么。
张德才严肃地对妻子说:
“你只要知道,张老三家这个寡妇,咱们恐怕得罪不起。”
“以后你别再说他家的是非,也管好你儿子的这张嘴!”
“我在外头已经心够累了,你们俩就让我省省心吧!”
秦氏对丈夫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讷讷答应,不敢再多说张老三家的事了。
张老三家堂屋里,张铭坐在凌新月面前,问她问题。
“从前怎么没见你会武?”
凌新月说,“从前是忘了,那次被刘翠花推倒,脑袋摔了一下,大概因此想起来了。”
可不是想起来了吗,直接从内里换了个人呢!
张铭接着问:“那你是怎么学的武,从小练的吗?”
凌新月神色坦荡,“忘了。”
她顿了下,补充道,“可能遇到你爹之前,我失忆了吧。”
这话她可真没胡诌。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找到原主遇到张老三之前的记忆。
张铭内心已经相信了大半,却还是问,“你真的没骗人?”
凌新月撇嘴,“我骗你们作甚?”
“你们四个小萝卜头,有啥值得我骗的吗?”
张意看了眼哥哥,他们好像真没什么可骗的。
过去后娘不是还总骂他们是拖油瓶么?
张铭突然站起来,愤怒控诉道,“你既然武功这么好。”琇書網
“为什么你自己不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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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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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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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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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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