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自己的指尖,一脸委屈和震惊的望着江幸玖,似是艰难开口。
“江姐姐,你为何刺我...”
箫莲箬被这番操作惊呆了,视线在步摇和马皓月的指尖来回游移,依然一脑袋茫然。
江幸玖眼睫轻眨,姿态悠然的将步摇簪回发髻间,月眸淡淡望着马皓月被刺痛的手,声线轻忽如风。
“痛吗?”
马皓月眼眶瞬间红了,溢着泪点点头,“好痛...”
江幸玖下颌微点,淡淡道,“只是刺一下,能有多痛,马姑娘方才坐在我身边,也刺伤了我,我不也没吭声吗?”
“她刺伤了你?!”,箫莲箬惊问一声,猛地瞪向马皓月,“你还说你不是居心叵测!”
马皓月含着泪,却是一脸的茫然无措,摇头道。
“江姐姐,我没有,我没有刺你...”
江幸玖左手抬起,轻轻抚了抚右手小臂,语声清淡。
“哦,那大概是我误会了。”,说着,她视线看向依然被马皓月攥在掌心的那枚香囊,樱唇翘了翘,慢条斯理道,“这枚香囊上的宝石的确锋利,兴许是方才你坐在我身边时,不小心刮伤了我,你一定不是有心的。”
马皓月杏眸微怔,随即连忙松手,任由那香囊掉在地上,急声解释道。
“江姐姐,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是我没有注意,都是这香囊。”,她说着咬了咬唇,委委屈屈的看向江幸玖,“虽然我并未察觉,但姐姐说划伤了你,应当就是划伤了,眼下你也不小心刺了我,我们扯平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什么叫扯平了,你这毛丫头!”,箫莲箬气的鼻子都要翘了,上前就要揪她衣领,“心肠子未免也太多了,你还敢哭哭啼啼装模作样,看我今日...”
“莲箬姐姐,别靠近她。”
江幸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回来,黛眉轻锁,拉着她退了两步,盯着马皓月,语声低冷道。
“这香粉嗅之无碍,你又不能当面拆了它,掺在我吃食与酒水中。那么我猜,你一见面便装作不经意划伤我手臂,这香大约遇到伤口才会起作用,是不是?”
马皓月紧紧咬唇,一脸的不可置信,“江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江幸玖樱唇扯了扯,视线盯了眼她一直捏着的指尖,淡淡颔首。
“不承认也无妨,眼下你指尖已出血,那粉末方才必然多多少少沾染在伤口处,此处一时也无人,我们便在这里耗着,看看我猜的对与不对,顺便验证一下,这香粉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
马皓月眸色一怔,眼睑颤了颤,垂眼看向自己捏着的指尖,还有地上散落的粉末,她脚下不由下意识退了两步。www.xiumb.com
江幸玖见状,月眸微眯,正要说什么,却听屋外廊下传来匆乱的脚步声,闻之并非一人。
箫莲箬反应极快,一手拽着她,闪身避到了一侧的围椅后。
“蹲下。”
一排桌案与围椅并列,两人并肩蹲在其后,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时门扉被自外推开,紧接着江幸玖身边突然多了个人,马皓月咬着唇扫了两人一眼,默默退开一步,隔开了距离。
——这个时候,若是马皓月暴露了,那定然也会托她们下水。
这样想着,江幸玖竖起食指挡在唇前,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
闯进来的人似乎是顺手合上了门,紧接着,稀稀索索的衣裳摩擦声,伴着刻意压低的男欢女笑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殿下,殿下别急嘛~,人家好容易画好的妆面,一会儿还要上台呢~”
“怕什么?便是妆乱了,本王吩咐下去,你今日不用唱曲儿了便是。”
“呵呵呵,殿下好讨厌~,今日这么些贵人在,正是奴家扬名的好机会呢~”
“小浪蹄子,跟了本王,日后你吃穿不愁荣华富贵,还扬的哪门子名?嗯?好好让本王亲亲。”
“嗯~,殿下别这样,殿下...”
“小妖精,倒是还欲拒还迎,方才与本王暗送秋波的浪劲儿去哪儿了?嗯?”
江幸玖听得面红耳赤,连忙捂住耳朵,看了眼身边的箫莲箬。
箫莲箬却是满脸兴奋,双目烁烁发光,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探头去看看,大婚之日与珣王在此处偷情的,究竟是谁。
江幸玖哭笑不得,连忙双手压住她手臂。
此时屋内已经回荡起不堪入耳的娇声软语和喘息声,江幸玖顶着滚烫羞红的面颊,跟箫莲箬比划着,从后窗翻出去。
箫莲箬舔了舔唇,轻轻点头,蹲着身子慢慢往窗户处挪动。
好在后窗就在左手边,那对滚在榻上纠缠正欢的男女,竟是丝毫没察觉。
对于习武的箫莲箬来说,翻窗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江幸玖,就要艰难了些。
她双手兜起裙摆,一手撑在窗楞上,费力的将腿跨上去,才刚刚坐稳,下面那只腿便被人拽住。
江幸玖咬了咬牙,回头瞪着蹲在窗下的马皓月,眼神冰冷含戾。
马皓月此时双眸含雾,面色绯红,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紧紧扣着江幸玖的脚踝,颤抖的唇瓣发出无声之语。
“带我走,一起,否则...”
江幸玖气急,恨不得踢她一脚,然而,她看了眼窗外的箫莲箬,对上她疑问的眼神,最终还是郁闷的退了回去。
站在窗内比划了半天,箫莲箬才看懂是怎么回事。
她铁青着脸,重新跃进窗户,抬脚踢了马皓月一脚,随即蹲下用力掰开她的手。
此时的马皓月已经开始呼吸不稳,神志恍惚,似是凭着一股执念,双手依然在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
箫莲箬没再管她,先扶了江幸玖攀窗户,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先出去,落地小心,地面比屋内矮。”
江幸玖点点头,屋内的纠缠声渐渐失控,她强忍着恶心,悄声喃喃,“带上她。”
箫莲箬瞪眼,“阿玖,自身都难保了,管她死活...”
“将她扔下来。”,江幸玖丢下这句话,自窗口一跃而下,返身冲箫莲箬摆手。
箫莲箬气的呼吸都不顺了,挽起袖子一手拎起马皓月,一送一推,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丢了下去。
等她从屋内翻出来,便瞧见江幸玖正费力的托起马皓月,往不远处的小池塘走。
“你到底干什么?还真想救她?”
箫莲箬顿时没好气,低斥一声,走上前又踢了马皓月一脚。
江幸玖累的双臂酸软,咬着牙将人拖到小池塘边,好在离得并不算远。
她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冲箫莲箬摆摆手,又指了指地上开始翻腾撕扯衣领的马皓月,再指了指身后的池塘。
箫莲箬歪了歪头,并排蹲在她身边。
“她这状况,像是中了什么药,什么意思?将她扔在这里吗?”
江幸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抚着胸口顺气,费力的开口。
“扔池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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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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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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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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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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