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竟然在数万汉字之中准确的猜出李治二字,这委实令他感到极为震惊。
只可惜他费尽心思方才想好的小兕子之名,如今却要因为君无戏言而放弃,这实在令他心头怒火中烧。
不过既然今日父子斗法他先输一局,面对一干儿女也唯有坦然受之。
毕竟他李二陛下也是要面子的,自然要想方设法找回场子。
“皇后。
你近来静心安胎,不知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吧。”
李世民极速思索,一脸幸灾乐祸的问道。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微微偏头应道:“二郎说的可是白莲教一事?”
“咦~
皇后竟然知道此事?”
李世民闻之一怔,转过头迅速的环顾四周。
只见不仅李泰一脸的了然之色,便是向来鬼精灵的小丫头李丽质,此刻也昂着小脑袋满脸的傲娇。
事到如今,他又如何不知整件事唯有他李世民被蒙在鼓里。
似乎自从李景回宫之后,他便被嫡系一脉排除在家人之外。
众人心知肚明的消息,也向来唯有他李世民不知。
可是,他才是一家之主好不好?
凭什么众人皆知的“秘密”只针对他李世民一人?
“逆子!
可是你胁迫青雀与丽质哄骗为父?
你好大的胆子!”
李世民怒声呵斥。
李景闻言愣了一下,摊摊手无辜的说道:“父皇!
孩儿就算有胆胁迫小胖子与丽质,也实在不敢胁迫母后啊!
您这般污蔑孩儿,委实有些有失公允!”
“对!
爹爹,大兄并未胁迫丽质呢!”
李丽质转了转眼珠,古灵精怪的说道:“虽然大兄的确曾告诫丽质,此事不许告诉父皇知晓。
但这并非大兄胁迫,皆是丽质自愿的嘞!”
“小丫头!
你还敢挑拨离间!”
李景闻言心急如焚。
迎着李世民骇人的目光,陪着笑说道:“父皇,您可别听小丫头胡说,她如今可不是好人呢。
孩儿当初得知白莲教行踪之时,正巧听闻崔仁师欲要算计孩儿。
是以孩儿方才将计就计,利用白莲教分舵引诱崔仁师等人上钩。
您也知道崔仁师与韦挺虽然狂妄自大,但却极少违反大唐律令。
若非孩儿故意设局,想要找出他的破绽委实不易。”
“呵呵~
崔仁师怕是也并非全无破绽吧?”
长孙皇后轻声一笑,轻拍着李治柔声说道:“二郎有所不知。
白莲教覆灭之前曾暗中掳掠数十良家妇女。
而崔仁师与韦挺剿灭白莲教之时,其子崔昌平与韦待价亦在白莲教分舵为非作恶。
若非崔仁师暗中施以手段毁灭证据,二人怕是早已被刑部收押大牢。”
“嗯?!”
李世民闻言大惊,愤怒的看向刘季述问道:“这等大事为何不报?”
“陛下!
太子殿下虽未曾胁迫卫王与长乐公主,但他却威胁奴婢了……”
刘季述委屈巴巴的说道。
李世民闻之一怔,顿时怒气冲冲看向李景。
只是须臾之间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长孙皇后。
毕竟以李景与刘季述的关系,无需威胁刘季述也会欣然应诺。
既然这样,李景又何需使用这等手段。
可是如此一来,皇宫之中唯一胆敢威胁刘季述之人,便唯有此刻正窃笑不已的长孙皇后。
只是这个真相……
他实在有些无法接受啊!
“观音婢!
你怎也与太子一同胡闹!”
李世民一脸悲戚。
长孙皇后见之掩口轻笑。
“二郎何必在意这等小事。
有臣妾替您盯着,景儿绝不敢胡来!”
“唉!”
李世民闻言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说道:“此事就此作罢,日后切莫再提。
不过如今已然过去十数日,那崔仁师与韦挺想必早已处理妥当。
太子若想凭借当日之事清理崔仁师一系,想来必然会困难重重。
一旦让其找到机会反咬一口,便是朕也不好当众偏袒!”
“若是再加上金凤楼一案呢?”
李景闻言自得一笑,翘起嘴角低声说道:“父皇有所不知。
金凤楼清依遇害一案,并非世家残余所为。
当日案发之时,韦待价亦与清依同塌而眠。
若说二者之间毫无瓜葛,怕是三岁小孩儿也不会相信吧。”
“有所不知?!
有所不知?!”
李世民暗恨着磨了磨牙。
他此刻只想知道在长孙皇后的支持之下,李景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只可惜在怕老婆成风的贞观一朝,他委实不愿因为些许小事与长孙皇后起争执。
是以面对得意洋洋的李景,他也唯有暂时压下心中怒火。
只能待日后寻一机会,再好好与他清算今日之仇!
“太子!
刑部已然审结此案,缉捕文书也已下发各道州县。
你若是想要替清依翻案,还需拿出切实证据。
否则便是为父想要助你,满朝文武也决然不会答应。”
“父皇放心,孩儿自然早有准备。”
李景笑了笑,直言说道:“崔仁师虽然极尽所能销毁大半证据,但长安县衙早已在暗中将其掉包。
且清依对刑部仓促结案极为不满,状告无门之下反被冯述关押在长安县衙。
此刻若是有人给她一个申冤的机会,想来韦待价必然逃不过律法的严惩。
而京兆韦氏伙同崔仁师草菅人命、徇私舞弊,自然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清依?!
冯述?!”
李世民愣神的眨了眨眼,瞪着李景惊讶的说道:“冯述假意投靠崔仁师,此事朕倒是早有所料。
可这清依不是死了吗,又怎会出现在长安县衙?
莫非这一切皆是你在背后操控,金凤楼一案实则是子虚乌有?”
“呵呵~
父皇误会了,金凤楼当日的确有人去世。
否则崔仁师又怎会亲自出面替韦待价作保。
只不过此人乃是因重病不治而亡,并非被歹人以利刃杀害。
那遍布现场的血迹,亦不过是因丽质想要吃红烧肉罢了。”
李景一脸的坦然。
李世民见之却越发愤慨。琇書蛧
此事从始至终他皆被蒙在鼓里,显然是李景有意为之。
他虽然明知金凤楼一案必然与李景有关,却不知李景竟然李代桃僵设局陷害韦待价。
若非此刻李景自行揭破谜底,他恐怕永远不会知晓清依竟然还活着。
这等胆大妄为又阴狠毒辣的手段,倒真有几分符合李景的心性。
可仅仅因为韦挺支持小幼娘和亲,便要设局让其背负灭门之罪,这般毫不留情的毒计是否有些太过。
“难怪韦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崔仁师手握他的把柄,他又怎敢反抗!
但只凭此案韦氏一族或许难逃厄运,崔仁师却定有法子脱身。
太子需知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崔仁师处还需小心谋划才是。”
“父皇放心,孩儿省得。
想来不出几日,崔仁师等人必定身败名裂,性命不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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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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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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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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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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