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门前的大灯,在夜色中格外明亮,高耸的院墙遮挡了余山的视线,他隐约看见,在厂房的大门处,有着几个人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着厂房迈去。
夜色下,雨点又起,冷风飘零。
人未至,灯先明。
余山望着厂房前突然亮起的两盏红灯笼,微微皱眉。。
泛红的灯光,在雨水的折射下,散落在漆黑的碎石路上,就好似想要为他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只是不知,这条路,是否通向黄泉!
"人来了!"
汪大海站在厂房二楼的护栏边,听着对讲机里传来的话语,眼神微动。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股难以掩饰的笑容,笑容里有着几分兴奋,又夹杂了几许期待。
他微笑着高声道:“开门,让他进来!”
汪大海平生最喜欢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可以在他中意的姑娘身上,肆意妄为的驰骋。
另一件就是,他希望自己可以赚更多的钱。
而让他最兴奋的事情,那就莫过于将那些仇恨他,嫉妒他,以及那些他看着不顺眼的人,得意的踩在脚下,然后,再尽情的碾碎!
那种能将人想搓圆便搓圆,想踩扁就踩扁的快感,总是能让他空虚的心灵得到最大的满足。
余山被院门口的两人搜过身以后,大步来到了厂房的大门处。
风未定,门渐开。
厂房的卷帘门缓缓升起,门帘在收缩中‘嘎吱’作响。
厂房内的灯光掠过缓缓开启的大门,落在了余山的脚边,很快又散落在他的身上。
灯光下,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凝重,额前的发丝微微飘动。
宋思彪在听到余山到了的消息后,便一马当先的亲自打开了卷帘门。
门内,门外。
两人的目光相遇,竟好似激起了一串火花。
这人,比资料上显示的还要强!
这人很危险!
两人在卷帘门升起的那一刹那,无声中就对视了一眼。
一眼,而知深浅。
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就够了。
一串无影无形的火花,虽然没有人能瞧的见,看的清,但宋思彪身后的众人,却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他们的内心突然就被震动了,一时间,都不敢有所动作。
如果说宋思彪的眼睛里,好似藏着一条阴冷至极的毒蛇,隐隐透着寒光,随时都准备着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而那人的眼睛,却如同浩瀚无边的海洋,湛蓝如墨的夜色,足以将世上所有的冰冷所吞噬。
如果说,宋思彪的眼神似刀。
那人眼神就是刀的鞘。
看到了这双眼睛,没有一个人再认为他只是待宰的羔羊。
余山向前踏出了一步。
杀气在飘荡!
宋思彪的眼神一凝,脚步依然未动。
他身后的众人,紧张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又紧了紧手中的棍棒,只觉握把有些手滑。
余山的目光透过了眼前的陌生男子,扫视着场内的情景,却没能看见他心中的那一道身影,他眯眼问道:"我兄弟呢?"
宋思彪眉头一挑,答非所问的道:"我叫宋思彪。"
余山不解的看了宋思彪一眼,没有作声。
"宋思毅是我亲弟弟,是你废了他吧?"
余山的内心微微震动,眼神却很平静,淡然的又问道:"我兄弟呢?"
宋思彪笑了,他知道这人今晚死定了,没救到人之前,这人绝不会逃!琇書網
宋思彪笑容玩味的道:“你兄弟就在里面,想要见他,那就看你敢不敢过这道门了!”
余山眯眼打量着门内的众人,他再次向前踏出了一大步。
这时,就连空气中,都透露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他终于跨过门,走进了厂房内。
他强忍住了动手的冲动,沉声问道:“说吧,谈谈你的条件!今晚,我怎么能带走我兄弟?实话告诉你,就凭你这些个烂番薯,臭鸟蛋一般的小弟们,想要留下我,很难!”
宋思彪气急,大骂道:“一起上,给我打!真尼玛嚣张!"
一声号令,周围的十来号人凶神恶煞般的一拥而上!
众人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停的攻向余山,撬钳、棒球棍、钢管、木棒在这些人的手中是虎虎生风。
一时摸不清余山的实力,宋思彪的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没有参加到战团里,反而向大门走去。
余山于被动防守中缓缓向宋思彪靠近,他的心底打着小算盘,力求擒贼先擒王!
"嘎吱……"
卷帘门声音又起,门缓缓的落下了。
不知是因为察觉到了余山的意图,还是离的太近,视线太低,看的不够真切。
宋思彪又走到了一旁的托盘边,一跃而上,燃起了一支烟,尽情的欣赏着眼前的战斗。
余山的计划于无形中落空!
攻势突起,余山举手投足间,就将几个体型魁梧的汉子干翻在地。
他对于这种以少打多的群殴场面,自小便练就出了经验。
以前在求学的时候,他与陈大器顾南希两人,可没少被人堵过,经常三个打一群。
从刚开始的被动挨打,到勉强应对,直到最后倒追着一群人打。
这可不是因为他们几人能打,只是因为他们在人群中,就抓着冒头的人打,往死里打,拼着挨另外一些人的拳脚,也要先打残打伤一个,打出血性,让其他人不敢再冒头。
无论是谁,只要敢冒头,三人就会拼命般的一起按着那个人打!
久而久之,就打出了经验,打出了配合。
更是在当时的学生圈子里,打出了些许名气,而他山叔的名号,也是在那个时间段里,凭着一双拳头与兄弟们一起打出来的!
空旷的厂房外,狂风又起,雨势急增。
铁皮房上透出的风声雨声,却难以掩盖屋内的惨叫声!
余山一记重拳,又快又狠的砸在了一人的脖颈上,嘴里呢喃道:“八个!”
剩下的几人纷纷感觉到了情况不妙,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余山的身上。
他的衣服上还沾有带泥的脚印,他额前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他的脸颊上有着一团红晕,红里透紫,隐隐还有着鲜血在渗出。
众人又扫视了一眼早已躺在地上的几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尼玛,这还是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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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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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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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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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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