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礼当即像被雷劈了般定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白夜沉露出的雪白衣角,又抬头盯向蒋江,咬牙切齿的说:“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
闻礼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简直要把蒋江气笑了,
“做什么还用背着你,你算哪根葱!”蒋江过去钳制住闻礼肩膀帮他转了个身,面朝怀辰苏学说:“看见了吗?还有客人在,男子汉大丈夫眼界要宽......”
蒋江伸手比了个宽宽的宽继续道:“眼界宽了就会发现,还是白夜沉最好。”
闻礼:“???”
苏学怀辰:“......”
白夜沉摇着扇子对挑眉的蒋江无奈笑笑说:“好了,柳风门有贵客登门,送破柳心法前来,我们不可招待不周。”
“什么?破柳心法!!心法!!!”迟来的陈继锋人影未现声音已响的震天,不多时便见他提着衣摆气喘吁吁的从树林里冲出来,与后面的陈松满身草屑泥土,一人提着一个小篮子,里头装着杂七杂八的野菜。
陈继锋激动地忘了礼节,一个劲的问白夜沉:“你说的是破柳心法吗?找到破柳心法了?”
“别激动,是真的。”蒋江把人扒拉到自己跟前,“耐心”解释道:“放心吧,都拿回来了,它没翅膀,一时半会飞不了,要不你先喝口水缓缓?”
陈继锋得到肯定答案后热泪盈眶,干瘦的脸上哭与笑两种表情同时存在,不停地点头对周围人哽咽着说:“有救了...有救了,柳风门有救了......”
蒋江不禁为之动容,柳风门长老虽没能力,却不能否认他们的赤子之心。
林盛赶到后,两位师兄弟抱着哭作一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杂草丛生的石板路上极为不协调。蒋江环看颓废苍老的柳风门,于不成调的哭声中,好像一点点剥开了岁月覆盖的沉淀,露出新的容光。
怀辰等人在白夜沉蒋江的挽留下决定小住三日。
启程出发那天,柳风门的送别仪式极其浩大,山上山下锣鼓喧天,引得不少附近村镇的人们前来观望。
“啧啧啧,柳风门半年的经费啊!”闻礼边保持掌门该有的礼貌笑容,边心疼自语。
“别那么抠门,夜沉说了这是告知外界柳风门有心法了,吸引他们过来学艺呢,人多了自然就有学费,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蒋江鄙夷道。
“夜沉夜沉,听你一叫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也比你把人叫出糖尿病的‘白大哥’强……”
前来道别的苏学打断了二人日常斗嘴。
不出白夜沉所料,他果然没留在柳风门。
苏学一一别过,反复道谢,最后坐上旷世阁的返程马车,怀辰骑马伴随其侧,渐渐融于连山,消失在几人视线。
白夜沉望着他们身影久久不愿离去,情绪极少外露的人,今日却让闻礼都看出不舍。
一晃两月,秋意萧瑟。
片片枯叶似盘旋的黄蝶萦绕于青玉连德银白剑身。锋利剑刃斩过长空,发出阵阵嗡鸣。
白夜沉目光如冰霜般冷厉,行云流水的动作间尽是杀招。
“夜沉,看着我!”蒋江在不远处呼喊白夜沉的名字,说,“如果控制不了它就停下,我陪你,我们还有时间!”
白夜沉停下动作,看到蒋江的一瞬,神色逐渐温柔,嘴角露出浅笑。
蒋江走过去轻轻抱住他说:“你刚刚又被剑气带走了,是不是没有好好想我?”
青玉连德是把绝世好剑,可兵器是杀伐之物,越是好就代表取过的性命越多。
因它本身性寒,杀生无数,所带的怨气戾气很容易影响持剑者,特别是白夜沉这种受尽苦楚,恨意沉积的人。
蒋江不愿看到白夜沉变回二人初识那般,也意外的发现自己可以改变被青玉连德影响的白夜沉,所以为了帮白夜沉驯服青玉连德,他便让白夜沉持剑时想着他,以达到以人驭剑的目的。
“被你发现了。”白夜沉把额头上的汗往蒋江肩膀上蹭着说:“只是有一点点晃神便被它带走了,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蒋江亲亲他潮湿的鬓角说,“别让自己太累,你现在忙着练剑,又要顾及柳风门的大小事物,身体会吃不消的。”
白夜沉现在为柳风门的主事大弟子,却比掌门做的还多。
闻礼练剑怕晒怕累,做事怕苦怕错,又以“白大哥不理他伤心”为由,什么也不干,无所事事。
两位长老更是信任白夜沉,将一切都交给他打理。眼下弟子数量剧增,白夜沉自己要练剑还要操持门中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蒋江看着心疼。
“无妨,还坚持得住,倒是你,不打算精进下武功吗?”
白夜沉把剑收回鞘内眼睛晶亮的问蒋江。
“当然是要的。”蒋江摸摸他的头说,“我还得保护你呢!”
其实只是说笑罢了,白夜沉身为主角,各方面的天赋远超常人。就像学暗器几月时间便将岳计数十年功力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现在破柳心法归位,他佐以之前熟练的剑招,已将精髓运用通透。
而蒋江的功夫说实话没什么章法,不过是冯沧多年来打架打出的经验,和蒋江学过几年的散打相融合,再加上先天的体型优势打些无名小卒不成问题,但要保护白夜沉这种全能选手确实有点多余。
“不过破柳剑确实不适合你。剑法与心法相辅相成,用的是以柔克刚,出其不意的精准巧力和细致入微的观察,”白夜沉说,“倒是天翔派的枪法比较适合你。”Χiυmъ.cοΜ
“我学他们那玩意干嘛,烦都烦不过来。”跟宫家商家沾边的东西,蒋江没有一点兴趣。
“你不能因为讨厌他们而去否认他们的长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把对手的东西学回来,才更容易把他们打败。”
蒋江点点头看着白夜沉说:“好,听你的,我先练练基本功,等有机会把他们的枪法弄到手我一定好好练!”
蒋江说完环看周围,只见日渐凋零的树和黄绿野草,难得没有其他人打扰。
他捧着白夜沉的脸在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白夜沉回来后每天都在忙,近两个月没尝过这个滋味了,蒋江心生感慨,好想念那个曾经为所欲为的温泉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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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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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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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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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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