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学记得自己的脸当时发烫,并暗自庆幸这是看的不算真切的傍晚。

  “不用的,我们都是男人,当时情况紧急,你是为了救我,再说...我不在乎的,你不必说负责这种话......”

  “可是...可是我想负责,我娘与我说过,以后若是亲了谁要负责一辈子的。”环辰明亮的目光极其真诚,即使天色灰暗,苏学仍能从里面看到被放在最中央的自己。

  “不然你对我负责也行,既然亲过你了,我便谁也不会跟。你不要我,我只能孤独终老了......”

  苏学听着与怀辰性格完全不相符的话,不禁问道:“这是谁教你的?你不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人。

  怀辰为人稳重,办事妥帖,在苏学面前却紧张的什么都瞒不住。他未加思索回答道:“白师兄。”

  苏学笑着无奈摇头,他该想到的。

  “白师兄说你不会轻易答应我,若我对你是真心就必须坚持,脸皮不够厚可以练,不会哄人粘人可以学,只要你能给我个保护你,照顾你的机会,我愿意在不给你带来困扰的情况下死缠烂打!”

  苏学看着怀辰眉眼,不张扬,不厚重。精致硬朗,俊逸内敛。真是难为他说出这种话,也难为白夜沉为他们步步铺垫。

  可他在花冶灵手下的经历像一段刻进骨头里的脏污,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若是旧识尚可接受,但想再进一步,他自认为配不上这么好的人。

  即使旷世阁门前一遇他便知自己已然情动,却不敢肖想触碰。

  他拒绝的话刚要出口,就听怀辰继续道:“你以前的事白师兄也对我说了,”

  苏学心中一惊,然后听见怀辰说:“不要让它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你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最好的苏学,脏的是那些黑手。答应我,让我照顾你好吗?”

  人生,还是有希望的吧,只要肯去接受,接受最纯粹最明媚的光,驱散所有阴暗和角落的污垢。

  就像苏学永远忘不了那个暗夜里的盛怀辰,是他生命中再也熄不灭的光。

  “怀辰动作慢了些,不过你比我想的快。”白夜沉对苏学说,“你值得拥有最好的,怀辰也一样。”

  苏学感激的说:“白公子,谢谢你。”

  白夜沉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谢我,是你自己该得的缘分。”

  出发后,苏学以要怀辰教他骑马为由不再与白夜沉同乘马车,怀辰喜出望外的同时,蒋江也顺势钻进车里。

  “怎么样,难受吗?”蒋江过去揽住白夜沉的腰问。

  此时白夜沉的帷帽摘下,搁在一旁,纤长脖颈上的斑驳青紫延进衣领,直到不为人所知的深处,突出喉结上还有一个明显牙印,像大型犬科动物的占领标记。

  “还好。”白夜沉将头枕在蒋江肩膀,马车一阵颠簸,不由得深深皱眉。m.xiumb.com

  蒋江亲亲他的额头,听到外面怀辰大声喊着“慢些”,愧疚的说:“对不起啊,昨天你醉成那样,我不应该的,没控制住,让你这么难受......”

  “为什么对不起,都是你情我愿。就算我没喝多,你什么时候要也都会给你。”白夜沉声音低沉沙哑,像磁石摩擦着蒋江的心。

  蒋江想起昨夜白夜沉无法自持的啜泣与闷哼,像在熊熊燃烧的火上浇了一盆又一盆油。

  从热气氤氲酒香缭绕的温泉到客栈的软塌床面,两人无止无休的纠缠,身在人间却似飘向云端。

  一幕幕清醒的醉让蒋江烧红了脸,他摸着白夜沉的长发脖颈,心疼的说:“夜沉,你太惯我了,会受苦的。”

  白夜沉宁可无力的流着生理眼泪也不曾叫过一声“停”,明明身体已经透支还放肆大开任由蒋江索取,让事后的蒋江懊悔疼惜。

  “可是怎么办,谁让我喜欢你,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更何况是我也期待的事...呃......”

  山路难免颠簸,白夜沉忍不住哼出了声。

  蒋江把人抱坐到自己腿上,让二人胸膛贴合,缓解颠簸带来的疼痛。

  他边帮白夜沉按摩腰背边说:“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人,傻起来却比谁都傻。”

  白夜沉闭上眼睛搂着蒋江的腰说“嗯,我很庆幸能有个人让我‘傻’。”

  车外怀辰与苏学低语着,偶尔发出几声笑,偶尔对马发出指令。

  长长的路生怕不够长,美好的时光能不能永远没有收场。

  一行半月,再次回到柳风门山下,蒋江只觉恍若隔世。

  从这里出发时自己还以保护主角为己任,而现在......

  “白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白大哥!”

  而现在他想直接捏死闻礼,这个原著中和白夜沉有过事的玩意。

  “干嘛干嘛?”蒋江单手拎开往白夜沉身上扑的热泪盈眶的闻礼,无情道:“你玩粘年糕呢啊?逮谁粘谁?”

  “你想多了,你这样的给我钱我都不粘,我只要白大哥!白大哥我好想你......”

  闻礼一副委屈巴巴的样,确实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姿色”,不过蒋江定不会有那个心思,他再次把扑上来的闻礼推开说:“‘白大哥’不想要你,你有话站着好好说!”

  “都说士隔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说的就是你吧!越长时间不见越招人烦,宁可把眼睛刮了都不想看你!”闻礼气哼哼的抱臂,用浑圆的眼睛狠狠剜蒋江。

  “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没好哪去,我第一次理解‘没有最烦只有更烦’的含义!你果然能凭一己之力不断刷新我的‘烦’数排行榜!”蒋江硬生生挡在闻礼面前,把身后的白夜沉遮了个严严实实。

  “冯沧!我是掌门!你不要太过分!白大哥!你快帮帮我他欺负我!”闻礼指着蒋江哭唧唧的向白夜沉求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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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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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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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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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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