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路后蒋江一直警惕环顾,那种被人窥视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可以肯定是那两个杀手跟了上来。
不过有花冶灵他们在,杀手应该不敢轻易现身,蒋江想,千万不能让白夜沉落单。
这时,花冶灵忽然出来命令苏学停车,又对一个手下说道:“黑龙,你的马给我,宝宝想学骑马,我教教她。”
“什么?骑马?”蒋江不禁惊愕,且不说花冶灵为什么会亲切的叫白夜沉宝宝和亲自教他骑马。只是这个时机选的也太巧了,后有杀手虎视眈眈的盯着,万一他们落单岂不是羊入虎口!
白夜沉正跟在花冶灵后面准备下车,蒋江看看花冶灵,压住心头火,对白夜沉说:“别胡闹,脚还没好,骑什么马?”
白夜沉朝他摆摆手,又将人稍稍推远,纵身从车上跳下,把蒋江吓了一跳。
白夜沉落地后,向做着保护姿势的蒋江跺跺脚示意自己已经痊愈。
蒋江心知今早白夜沉走路就已如往常,他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罢了,怎奈白夜沉不会意配合,他只好拿出哥哥的架势说:
“不行,骑马太危险,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我顾不上你怎么办?”
白夜沉听不懂似的指了指花冶灵,摆手“说”“没事”。
“枉你还以男人自称,拖拖拉拉瞻前顾后,还不如你妹妹胆大,”
花冶灵嘲讽道,
“骑个马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蒋江心说你知道个屁,他无视花冶灵的嘲讽坚定说道:“说不行就不行!”
白夜沉委委屈屈的看了花冶灵一眼,似要求助。
蒋江见状,不由得火上心头,白夜沉到底是哪伙的?怎么还跟花冶灵求助呢!
花冶灵收到白夜沉的眼神,刚才不屑的目光霎时变得犀利,她拉起白夜沉胳膊,不由分说的大步向黑龙空出的马走去。
“想骑便骑,今天姐姐带你玩,谁敢拦我便杀了他!”
蒋江伸手去拉白夜沉,被白夜沉背手躲开。
妈的,白夜沉不会是被花冶灵色诱叛变了吧!
蒋江心中暗骂。
气归气,他还是不能放任白夜沉落入危险之中。
蒋江妥协白夜沉跟花冶灵学骑马,但前提是他必须跟在两人身边。
白夜沉不情不愿的点了头,花冶灵则一脸厌烦。
苏学等人驾车在后慢行,花冶灵与白夜沉同乘一匹马在前,蒋江跟在一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白夜沉个子高,把坐在后面的花冶灵挡的严严实实。
花冶灵环着白夜沉的腰抓住缰绳,头从其手臂旁探出看路。
蒋江腹诽心谤着花冶灵像个“蚂蚱扛大树”似的不协调,眼睛时刻观察周围是否杀手的身影。
开始白夜沉花冶灵二人马骑的还算规矩,花冶灵细致讲解,马速很慢。
可没过一会,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竟突然喝马疾驰,偏离马车路线。
青虎黑龙有花冶灵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蒋江可顾不了这么多,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所经之地地势平缓开阔,树木植却也少之又少,除了人工开凿过的车马路,两侧尽是些错落参差的土块巨石。
白夜沉与花冶灵的马在它们空隙间来回穿行,身影几次消失在蒋江视线中,使蒋江胆战心惊。wWW.ΧìǔΜЬ.CǒΜ
他想叫住白夜沉,又怕惊动杀手,就在这忐忑不安中,他终于把白夜沉跟丢了。
仅一个转弯的功夫他便再也寻不见那个被花冶灵紧拥的水粉背影,连马蹄声也不知在何时消失无踪。
他大声喝马,焦急寻找,心犹火烧。
会去哪?白夜沉要带花冶灵去哪?!
蒋江于乱石中纵马,强迫自己思考。
脑中有一根弦倏而搭到了一起,又“嘣”的断开,弹的他心肝直颤。
“驾!”他怒喝一声,胯下骏马嘶吼狂奔,踏起阵阵沙土。
“白夜沉,你要真敢做出我所想的事,我他妈肯定饶不了你!”
蒋江口中低骂,额间汗珠滴滴滚落。晨光偶尔晃过他鬓角留下的水痕,道道细碎发亮。
他漫无目标,大海捞针般找着,也许不久,因为夏季太阳还没有变得毒辣难耐。
也许很久,因为蒋江的焦虑恐惧已在心脏累积到快要爆炸。
他找不到白夜沉,与白夜沉失去联络的每一秒,都犹如在热锅上煎熬。每一秒都将他的不安无限拉长放大。
不知找了多久,他无头苍蝇般奔上一处高坡时,听到了远处一方巨石后传来的轻微打斗声。
蒋江几乎要将手中马鞭抽断,大喝着来到石后,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巨石稍稍往南是立陡的悬崖。
一人穿着被血染红大半的水粉色衣衫,半身探出悬崖外。
他一手紧抓旁边突出的石块,一手下伸。
上身弯曲着似乎在艰难拉扯悬崖下什么重物。
身边趴着今早在猎户门口看见两个杀手中的其一,那个人后背心脏处插着匕首,身下流出大滩鲜血,已然死透。
而在他不远处的身后,另一名杀手浑身衣服被类似皮鞭的武器抽的破烂,脸色青黑像是中了毒。
这人摇晃着向悬崖边走去,拎着手中剑,要去夺下活人之命。
蒋江从马上飞身而下,像豹一般猛冲上去,将杀手扑倒在地,旋即伸出有力大手,将其脖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嘎嘣”是颈椎断裂的声音。
蒋江从尸体上起身,将地面冲起一道烟尘。烟尘刚升,他已来到白夜沉身边。
白夜沉紧抓的,正是被杀手扑下悬崖的花冶灵,蒋江一把将人提上来,看也没看花冶灵一眼,便用目光和手一同检查起白夜沉的身体。
他看着白夜沉满身的血,头晕目眩,颤抖着大声问:“伤哪了!伤哪了!告诉我伤哪了!”
白夜沉双眸波光颤动,他歉疚的望着蒋江,握住蒋江双手,强迫他看向自己。
蒋江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他,就见白夜沉示意了下他身后的尸体。
白夜沉没受伤,他衣服上的血来自于那个被花冶灵杀死的杀手。
蒋江怔怔的坐在地上反应半晌,刚刚所有的惊恐与担忧全都化成了怒火。可花冶灵在,他只得将这怒火压于胸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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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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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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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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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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