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玲玲——”

  手机的闹钟铃声响起。

  温舒宜站在门口,看到床上的男人长臂一伸,快速拿过手机,然后按了几下屏幕。

  紧接着,她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是宋子鹤发来的,刚好是一点钟,上一条是十二点。

  真是个老实的大傻子!

  “宋子鹤!”,温舒宜的鼻头酸酸的,说话的声音也柔柔的。

  宋子鹤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被吓了一跳,急忙换了个动作,从趴着变成了半躺着,受伤的背靠在床头,疼得他浑身冒冷汗。

  “舒宜,你不是回沪城了吗?”,他觉得有些不真切,想上前把人拥入怀中,但又害怕这个娇宝贝看见伤口害怕,哭鼻子。

  温舒宜不回答,眼眶红红地望着男人,她都看到了他背上的伤,这个傻子,干嘛瞒着她!

  “趴下!”

  “舒宜,我……”

  “宋子鹤,我叫你趴下!”,女孩的嗓音又高了几分,还带着隐隐的哭腔,听得宋子鹤心发烫,老老实实趴好。

  温舒宜这才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男人背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处理的原因,衬衣已经和伤口粘在了一起,血肉模糊,看的她眼泪哗哗地流。

  “你是傻子吗?不知道处理伤口的吗?”

  宋子鹤见不得女孩在床下哭,起身就想哄,还没等他起来,肩膀就被两只温软的小手摁住。

  女孩嗓音严厉:

  “动什么动,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

  “我刚给我在京市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到,你再忍一下。”

  宋子鹤听话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温舒宜就坐在床边,看着男人背上的伤。

  “舒宜,你不是回沪城了吗?”

  宋子鹤看女孩看到他的伤又想哭,赶紧问了个问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因为有个傻子受伤了,不看医生,所以我又回来了。”

  “舒宜,你是为了我专门回来的吗?”,宋子鹤欣喜若狂,他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因为自己受伤专门从沪城又飞回来。

  “嗯”,温舒宜点了点头,“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是被人打了吗?”

  男人背上的血痕纵横交错,并且他母亲也知道他受伤的事,所以这伤八成是他父亲打的,估计是宋家那残酷的家法什么的。

  “是,不过是我该受的。”,宋子鹤捏了捏女人软软的手心,温和地说道。

  温舒宜猜测道:“是因为你擅自决策把欧洲市场送给宏泰的事吧”

  宋子鹤连忙否认:

  “不是,是我今天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继而又望着女人的眼睛,接着认真地说:

  “舒宜,你说的对,委屈你已经受了,无法改变,那我就让自己用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温舒宜被这一番话说的热泪盈眶,她知道宋子鹤什么都喜欢忍着,沉默寡言,古板无趣,唯独看向她时眼神炙热,满腔爱意。

  被她气得很了只会木讷地说一句:

  “温舒宜,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每每那个时候,她就会心软。

  温舒宜稳了稳心神,抓着男人的大手,娇嗔:

  “可是你是傻子吗?被打成这样连医生都不知道去看!”

  “没事”,宋子鹤摇了摇头,“习惯了。”

  温舒宜:

  “习惯?你爸经常打你吗?他太过分了吧!”

  “疼不疼啊傻子,整个后背都是血!”

  她不理解一个父亲怎么会这么冷血,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成这样。

  宋子鹤苦涩地笑了笑,他哪里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父亲。xiumb.com

  但安抚面前的人儿要紧,这个小娇娇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不疼,他打的时候我心里都是你,所以感受不到疼”

  “骗子,就知道哄我!”,温舒宜没好气地嘟囔着。

  刚好这时家庭医生到了,看到宋子鹤背上的伤,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说完,便拿出剪刀和消毒水,开始处理伤口。

  皮肉和衣服粘连在一起,撕下来的时候温舒宜听到男人疼得闷哼了一声,她顿时就皱起了眉,说:

  “你轻点!”

  家庭医生叹了口气,“这再怎么轻还是疼啊,早知道现在,当初怎么不早点处理伤口!”

  温舒宜呼了口气,不再说话。

  背部的伤口处理了将近三十分钟,医生边收拾东西边交代:

  “这个消炎药一天两次,一次三粒,吃三天,伤口处药膏一天涂一次,最好晚上涂,纱布也是一天一换。不要剧烈运动,最好能卧床静养一周。”

  温舒宜仔细记下来,然后送医生离开。

  等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宋子鹤看女孩上床了,吃力地侧过身把人搂入怀中,温舒宜也没敢乱动,怕扯到他背上的伤口。

  “宋宋,晚安”

  “晚安”

  ……

  宋子鹤再次做了梦,又是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梦里的他和温舒宜。

  梦里的温舒宜看起来十分瘦弱,站在公寓顶楼的天台上,穿着一袭红色的裙子,大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女人打扮得一如既往的精致,脖子上戴着漂亮的红宝石项链,和裙子相衬,容貌惊人的美丽,但却失了活力,看起来像一朵柔弱不堪的菟丝花,精致脆弱。

  女人穿着高跟鞋的脚往前迈了一步,他看到梦中的自己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求她不要跳。

  可女人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纵身一跃,红裙飞扬在风中,脸上尽是解脱。

  他看到自己也要跟着跳下去,却被赶上来的消防人员拖住。

  梦境的最后一幕,是女人浑身是血地躺在江怀瑾的怀中,哭着喊疼,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意。

  “不要,舒宜”

  “不要跳!我求你!”

  宋子鹤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揪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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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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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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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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