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波音787平稳地飞行在空中,忙了一个晚上,温舒宜有些劳累了,闭着眼睛躺在飞机的床上休息。
“小姐,壹号院公寓里的东西需要带回沪城吗?”
是佣人的声音,温舒宜拧眉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说道:
“不需要”
公寓里面那些衣服首饰在沪城她都有一模一样的,当时去买不过是为了过一把购物瘾。
——
京市,宋家。
宋子鹤挽留无果,正准备独自回公寓时接到了宋家老宅打过来的电话,不用想就知道是宋明远要和他算账了。
于是立刻吩咐司机掉头去了宋宅,正好,他也有账要和他算。
晚上十点,宋宅灯火通明,宋子鹤到的时候诺大的客厅只有宋明远一个人。
“父亲”
宋子鹤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宋明远冷哼了一声,说:
“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父亲”
宋子鹤低头轻笑了一声,“当然,毕竟我能到达这个世界上您也出了一份力。”
“你……算了,跟我来祠堂!”
宋子鹤抬脚跟了上去,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他从小就被培养成一个守规矩的人,除去工作,他大多时候都是以一种无所谓的姿态对待生活。
在宋明远的眼中扮演着一个易于掌控的继承人罢了,可能演的太真,所以今晚他才敢对温舒宜说那样的话。
他见不得自己的宝贝受一点委屈,所以,是时候做出了断了。
这次擅自下决策是他不对,家法他愿意受着,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宋子鹤,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不要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可你现在呢,色令智昏,简直是愚蠢!”
宋明远看着笔直地跪在祠堂里的儿子,手里拿着藤条,怒不可遏。
宋子鹤眼神无波澜,平静地说道:
“要打就打,别那么废话!”
宋明远被气的够呛,体内的暴虐也被勾了起来,手里的藤条重重地落在跪着的男人的背上,一条血痕顿时出现。
宋子鹤却像一个机器一样,感受不到疼痛,僵直地跪在那里,挨着一下又一下。
四十下打完的时候,背上已经是血痕交错,白衬上到处都是血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男人脸色有些发白,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宋明远发泄够了,把带血的藤条扔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在这给我跪一晚上好好反省一下!”
“子鹤!”
宋慈赶到祠堂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眼泪夺眶而出,双腿发软。
“宋明远,你是不是人,把儿子打成这个样子”
向来端庄的贵妇人也失去了理智,满脸泪痕,歇斯底里地吼着。ωωω.χΙυΜЬ.Cǒm
“子鹤,起来,妈妈让医生来给你处理伤口”,宋慈双手还在颤抖,走上前努力地想要把儿子扶起来。
宋子鹤冷漠地躲开母亲的触碰,自己努力站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膝盖已经发麻了,起身的时候又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男人高大的身型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稳了。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宋子鹤冷漠地说,“生在宋家,有着万人艳羡的身份,可我没有感受过一点家的温暖,这个祠堂,我在这里挨过无数的打,也跪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因为犯了错误。”
“这些错误要么是考试没有拿到第一,要么是接受公司以后哪个决策做的不好。我都认了。但刚刚那顿家法,我愿意受着,不是因为我做错了,而是因为我向来顺从的态度,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可以由你掌控的人,所以你才敢去欺负我的女人。”
“这顿打,是我让舒宜受委屈,该受的。”
“另外,你这次为什么这么生气,一方面是我因为错失欧洲市场,另一方面是因为你感受到你无法掌控我了,公司里你的眼线已经被我换的差不多了,所以你慌了。”
“舒宜,是我爱的人,你羞辱了她,宏泰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你手下还有公司,到时候温家怎么对付你,我不会管。”
“最后,别再试图破坏我和舒宜的感情,不然,京行怎么在我手上发展壮大,我就让它怎么毁掉”
说完,不等宋明远反应,宋子鹤已经阔步离开。
宋慈不放心儿子,追在后面喊道:
“子鹤,你等等,让妈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听到这,宋子鹤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跑向自己的宋慈,那个总是害怕自己丈夫,依从自己丈夫的女人,那个总是渴望着自己能够亲切喊她一声“妈妈”的女人。
“妈”,宋子鹤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拥抱了一下面前的女人,然后很快放开,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而已。
但足够让宋慈欣喜若狂了,不是冷冰冰的“母亲”,而是“妈”,这让她刚刚止住的泪再次簌簌落下。
“原来一直渴望的亲近不过如此。”,宋子鹤看着面前激动地落泪的女人,内心平静,“妈,我走了,以后别再打电话喊我回来了。”
宋慈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活到现在,大儿子和自己不亲近,像个陌生人一样,小儿子因为丈夫的原因也不愿意回来。
她的生活一团糟。
“你听到了吗,这个逆子要和我断绝关系!”,宋明远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满意了吧,宋明远,离婚,明天就去离婚!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宋慈闭了闭眼,保养得体的脸上满是疲惫。
……
抵达沪城的温舒宜坐在回温家的车上,无聊地戳着手机屏幕,等着宋子鹤回信息。
说好了她落地就能接到他的视频电话的,可现在都过去了半个小时,还没接到,甚至还不回复她的信息!
真是狗男人,说得比唱的好听!
内心正吐槽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来电提示,不是宋子鹤的,但也是京市的一个号码。
温舒宜接起,那端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舒宜你好,我是子鹤的妈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想问一下,你还在京市吗?”
是宋子鹤的妈妈呀,那个温柔的阿姨,温舒宜对她还挺有好感的,于是笑眯眯地回道:
“阿姨好,我不在京市了呢,我跟着爸妈已经回沪城了呢!”
那端的女人听到这句话,嗓音中有了几分低落:
“啊,这样啊,那个阿姨替子鹤爸爸今晚对你的无礼道歉,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和子鹤分手啊。”
温舒宜笑了笑,回:“放心吧阿姨,不会的,您是有什么事吗?”
她听出来了对方语气中的迟疑,猜测她估计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说,绝不仅仅是道歉。
宋慈也没再绕弯子,呼了一口气,说:
“孩子啊,子鹤他今晚受了一点伤,他性子又淡,我害怕他不愿意去上药治疗,你能不能打个电话过去劝劝他?”
“受伤?”,温舒宜有些不淡定了,怎么还受伤了呢,两人分别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呢!
还没等宋慈回答,宋子鹤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温舒宜连忙说道:
“阿姨,宋宋电话打过来了,我先接了,催他赶快去治疗!”
说完,立刻接通微信视频电话,男人那张俊脸出现在屏幕里。
“舒宜,抱歉,我有点事,所以耽搁了一会,给你打电话晚了。”
男人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宠溺,但温舒宜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虚弱,再加上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有些苍白,确实像是受伤了。
“没事呀,不过你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没有,可能是灯光问题。”
温舒宜撅了撅嘴,狗男人,还不承认,“那好呀,那我要你今晚每过你一个小时就往我微信上面发一条信息,不许断了!”
娇蛮又任性,符合作精小公主的人设。
这个要求让屏幕里面的男人眉头微皱,宋子鹤担心自己会因为背上的伤不小心睡过去就如果做不到,小公主怕是又要不开心了。
罢了罢了,多定几个闹钟就好了。
“好,我发”
温舒宜听着男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说道:
“行!少发一条我就一周不理你!”
说完,温舒宜小声对前方的司机吩咐道:
“掉头返回机场”
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连句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这狗男人真会气人!
那边的宋子鹤看着被挂断的视频,有些慌乱,懊恼自己怎么又惹小公主生气了,想打回去哄一下,但背上的伤已经开始灼烧着发痛了,只能作罢。
订好每一个整点的闹钟以后,静静地趴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
温舒宜到了机场,坐最快的一趟航班飞往了京市,还好两地距离不远,四十分钟就飞到了。
到壹号院的时候也才凌晨一点钟,刷指纹进入宋子鹤家时,发现卧室灯还亮着。
推开卧室门,温舒宜看到了趴在床上的高大的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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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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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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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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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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