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谷之所以不会有其他妖怪和野兽闯进来,是因为他在山谷中做了机关。
乔念想出去,他当然不会拦着,他知道乔念只要走到山谷边缘没有机关的位置就会遇到危险。
当然,他是不会让乔念受伤的,他会拼了命的保护乔念。
他的目的,是让乔念看到他的诚心,让乔念愧疚,让乔念感动。琇書蛧
为了让乔念能够爱他,他不介意对自己下狠手。
看着遍体鳞伤的白芜,乔念抿了抿唇,道:“白芜,你真是个疯子。”
本以为迟晏那条蛇已经够疯,可这只狐狸也没差哪去。
“是,我是很疯。”
白芜承认的很坦然,紫水晶一样的眼睛映着乔念的身影和她身后银白色的雪地,瞳孔亮的惊人。
“那么我这个疯子,能够得到念念的眷恋吗?”
“……”
乔念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着迟晏,她可以装乖装怂装可怜,对着樊柯,她只需要乖乖接受保护……可对着这只狡猾的狐狸,她真是很无力。
见乔念一直沉默,白芜眼眸微微黯淡了一些。
他浑身血色倒在雪地上,明明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却还在对着乔念露出透明的快要破碎的笑容,声音极轻,宛若叹息。
“沿着东走,有一条小路,那里很安全,没有妖怪和野兽……念念从那里出去,应该很快就能遇到你的两位契约者。”
“我不信你。”
“这句话没有骗你。”
白芜看着乔念,目光如初见时那般温和。
“我只是在给你一个选择题……”
“离开山谷,去找他们……亦或是是留下来,让我爱你……”
他很坦荡的将自己的心思全都展现到了乔念眼前,目光平静淡然。
乔念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真要命,太要命了。
白芜是真的疯了,太疯了。
他就是个赌徒,还是玩命赌的那种。
明知道白芜是在玩弄心计,对她还有其他目的,可乔念看着白芜那一身的伤口,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她只能轻叹一声,去搀扶白芜。
虽然不知道这只狐狸那句话是真的,可他为了保护自己时受的伤流的血都不是假的。
她不能把伤成这样的白芜一个人扔在这里。
乔念认命的对着白芜伸出自己的手腕,一脸的生无可恋。
“喝了我的血,你的伤便能恢复了。”
白芜却摇了摇头,平静的拒绝了其他妖怪趋之若鹜的唐僧肉,轻笑了一声。
“我那么爱你,怎么能让你受伤?”
“……”
我信你的鬼,你个狐狸精坏的很!
白芜撑起身体,将一只手臂搭在乔念的肩上,乔念连忙扶住他,搀扶着他起身。
乔念本以为白芜会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交给自己,毕竟他伤的太重了,连站起来都很勉强。
但出乎意料的,白芜并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将少部分重量交给了乔念,之后咬牙撑着身体缓慢前行,没有给乔念多加负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芜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体温变的很低,喘息声加剧,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惨白的面容让他整个人都流露着一种脆弱的美感。
乔念看的越发不忍心了。
“……你还是喝一些吧,你的伤太严重了。”
“念念是在担心我吗?”
“是,我在担心你。”
乔念叹了一口气,干脆的承认。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的心又不是冰雪做的,怎么可能看着你受苦还无动于衷。”
最后一句话,乔念几乎是嘟囔出来的。
迟晏也是个疯子,可迟晏的疯是冷漠到了极致的疯,是完全不懂人情冷暖的单纯的疯。可这只狐狸不一样,他疯起来让人无法理解,为了达成目的,对着他自己都毫不犹豫的捅刀子。
白芜微垂长睫,他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如果你的心真的是冰雪做的就好了。”
这一句话,他说的极轻,掺杂着叹息,乔念没怎么听清。
“你说什么?”
白芜笑了一声,牵扯了伤口,又发出一声闷咳。
“我说,你既然如此关心我,是不是证明你爱上了我?”
“……”
爱你个鬼!
这只狐狸的思维太跳跃了,跟不上,真是跟不上。
折腾了一路,一直到白芜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回到了木屋。
白芜进门后没有让乔念再帮忙,而是撑着身体自己取了药便回了房间。
白芜房间的门关的很紧,有浓重的血腥气从门内传出。
乔念越发担心,她敲了敲门,隔着门喊:“白芜,你的伤有很多在背后,不方便上药,让我帮你吧。”
门板后静默片刻,之后传来白芜温和虚弱的声音。
“不用了,念念已经帮我很多了。”
“可是……”
“我现在没有穿衣服,念念想看我的身体的话……也是可以进来的。”
白芜这一句话说的很缓,声音稍微有一些沙哑,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听起来有一种致命的性感,气氛一瞬间变的暧昧起来。
乔念瞬间红了脸。
她盯着门板看了半晌,气鼓鼓的上楼去了。
这只估计真是又疯又不正经,她怕不是傻了,之前竟然还觉得白芜温柔体贴是绝佳男神。
折腾了那么久,又是惊又是跑的,乔念也确实累了,回了房换了衣服便睡了过去。
睡醒时,窗外已经入了夜,天空似乎又飘起了雪。
乔念走出房间下了楼,见楼下漆黑一团没有开灯,知道白芜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不由得又担心了,去敲白芜的房门。
“白芜,你还好吗?”
门内没有半点声音。
乔念不由有些不安。
她短暂的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推门。
这座房子里的所有房间门都是没有锁的,白芜的房门也是,所以乔念毫无阻碍的便进了门。
白芜的房间很干净,也很简洁,和整栋房子的浓郁烟火气不同,这里看起来很冷清。
白芜正在床上睡着,对于她的进门没有半点反应。
乔念加快脚步走过去,见白芜苍白面色泛着潮红,她伸手去摸了摸白芜的额头,顿时被白芜额上传来的高温吓住了。
白芜正在发烧。
什么鬼?强壮的妖怪居然还会发烧?
不过看白芜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强壮。
乔念去客厅里找到了药箱,发现药箱里的药很多,但她不知道哪个是退烧药,不敢乱给白芜吃,她只能选择用最笨的湿毛巾降温的方式来帮助白芜退烧。
因伤在后背的关系,白芜侧躺着入眠,被子外露出半张苍白虚弱的脸,看起来很是可怜。
乔念小心的替白芜敷上湿毛巾,随即打算看一下白芜的伤口处理的如何,可一掀开被子,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伤口的严重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
那些伤口虽是包扎了,但血没有完全止住,透过了纱布和身上的衣服,床上和被子上到处都是血,简直凄惨的像是案发现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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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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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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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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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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