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听着耳边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属于周丰年的那一份紧张和迫切。
她一下子心口又酸又涩。
连眼眶都隐隐的发热。
与此同时,林夏的脑海里闪过周奶奶说的另外一句话。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她和周丰年明着像是在吵架,可是心底里,却都想着怎么跟对方求和。
如同她悄无声息的拥抱……
如同他不知什么时候剥好的生栗子……
就这么的心有灵犀,所以两个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有些疼,有些酸涩。
就像是彼此的擦伤。
此时他们开始舔舐伤口。
而如出一辙的那一句“对不起”,也窥视到了彼此的内心。
被温柔的反手抱住的瞬间,周丰年紧紧悬着的心,稳稳的落了地。
落在眼前女人的怀抱里。
“老婆……”
“老公……”
两人在拥抱了片刻后,又是不约而同的开口。
声音叠着声音,就像是身体依偎着身体。
林夏和周丰年对视了一眼,禁不住的,突然轻轻一笑。
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一扫而光。
末了,还是周丰年先开口。
他稍稍松开双臂,黑眸里缱绻一片,宛若温柔的抚摸,脉脉凝视着心里娇美的脸庞。
一开口,他还是那沉重的三个字。
“对不起……”
“那个时候是我的语气太重了,我不是故意要凶你。”
“是……是我太担心了,一时间没控制住。”
周丰年说话时,语速比平常慢一些,神色也更加的认真,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林夏而言。
她从头到尾都没料到周丰年会跟她求和,或者是道歉。
毕竟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做错什么。
而且周丰年又是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
林夏听着听着,眼圈再一次发红,清澈的眼底,莫名的情绪翻滚着。
她压抑着哽咽,轻声问,“你想说的,还有吗?”
周丰年深深回眸,看着彼此瞳孔里的倒影,低声道,“有。”
他接着说道。
“我嫉妒,很嫉妒,真的很嫉妒。”
他一口气,连着说了三个嫉妒,妥妥的加强了语气。
“我嫉妒那个男人,跟你之间,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我,甚至没能在那个时候保护你。”
周丰年那时骤然而起的愤怒,不单单是被欺瞒而已,同时也带着他的自责。
男人将心底里,那些从前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明明白白的,全都剖析了出来。
在林夏面前,他仿佛没有任何顾虑。
好的,不好的,全都可以说给她听。
当然,周丰年在坦诚的时候,神情是既霸道,又严肃,还有一丝局促。
林夏每听他说一句,心口就会软上一分。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福气,能两辈子都遇上这么一个深深爱着她的男人。
周丰年说完了后,嘴唇紧抿着,眼底闪过一抹不安。
他不知林夏会是如何反应。
忐忑中,他突然看到林夏脱了鞋子——
女人双脚分开,轻轻一跃,坐进周丰年的怀里。
修长双腿圈在男人腰上,臀部紧挨着大腿,双手紧紧搂在他脖颈上。
是那种,最亲密不过的姿势。
她还拉着周丰年的手,放在她的后腰。
一样是紧紧地抱住。
林夏仰起头,轻声说道,“老公,你根本不用嫉妒别人,能这样抱着我的人,只有你!”
她亲了亲周丰年的薄唇。
柔软的紧贴,厮磨。
恋恋不舍的分开。
她轻喘着,“能这样亲吻我的人,也只有你。”
“能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只有你。”
“能让我一声一声喊着老公的人,只有你。”
……
“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
“我的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戳了戳左边的胸口,坚定地说道。
“这里早就被你霸占了,没有第二个人的位置,全都是你,所以我根本看不到其他的男人!”
林夏说这番话的时候,坚韧的眸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周丰年身上移开过。
她眼中的炽热激情,变成无数的丝网,将他们两个人都紧紧地缠绕在其中。
有那么一瞬间。
周丰年的脑海里出现了嗡鸣,全都是林夏一句接着一句的“只有你。”
只有他!
什么赵启峰,李启峰,王启峰……全都是狗屁而已!
他们能像他这样抱着林夏吗?
能一寸一寸抚摸她细嫩柔软的肌肤吗?
能时时刻刻都亲吻她——
思绪刚一浮动,沉重霸道的男性气息,已经如同海浪一样卷席了过去。
……
两人紧紧依偎的姿势,最适合不过接吻。
林夏都不需要仰头,只需要微微张开唇瓣。。
这一回,她格外的予取予求,任由男人的霸占。
一时间。
房间里是两人急促的喘息声,轻轻地粘在一起。
良久良久之后。
等两人分开,要不是周丰年撑着她身体的重量,林夏几乎坐不住。
她不止是心软了,连身体也软了。
靠在周丰年的胸口上,随着他胸膛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
无力垂落的指尖,抓在男人的衣服上。
哪怕在这个时候,都舍不得松开。
林夏晕乎乎的,喘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的话,也不过是说了一半,还有另外一半……
“我不会……以后都不会瞒着你了……”
“阿年,以后……以后不要吓我好吗……”
“你那样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真的……真的……”
不知是林夏心底里的脆弱,也不知是她还未恢复的喘息,短短的几句话,变得断断续续。
更显楚楚可怜。
她是真的怕。
当周丰年冷着脸,怒气氤氲的时候,无端的恐惧往上涌。
就仿佛……她会被丢下。
把她最喜欢的人、最不舍的人,给丢下。
也是这一份恐惧,到最后还变成了小小的赌气。
周丰年听她这么一说,心口顿时一缩,酸涩的厉害。
他瞬间将林夏抱得更紧。
“不会了。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男人低声承诺。
与此同时愧疚自责着。
摇曳的灯光下,屋子内陷入在一片寂静中。
就像是缓缓流淌的小溪,撞到了一块石头,然后一个转弯,又继续往前流淌着。
反而速度变得更快了。
林夏和周丰年的感情,就这样越过了一个小小的波折。
……
夜里。
林夏浑身顺畅,又满身疲惫,在昏昏欲睡间,模模糊糊的听到了男人沙哑的声音。
“老婆,我能有个小小的要求吗?”
一番餍足后的周丰年,双眼炯炯有神,没有一点儿的疲惫,更没有一点儿的困意。
“嗯……”
林夏慵懒的出声。
周丰年侧身亲了亲她汗湿的脸颊,低声说道。
“不要跟他见面。”
“……?谁?”
“不要跟他见面。”
周丰年将先前的话,一模一样的又重复了一遍。
黑暗中他唇角紧抿,就是不愿意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他就是不愿意让林夏想起来。
林夏懵懵懂懂的,转着脑子。
缓缓地,才想明白周丰年说的话。
她的困意退了一些,回想周丰年那霸道又幼稚的语气,无声的笑了笑。
林夏和赵警官所谓的“下次见”,一来是表面可气的应酬话,谁会愿意跟一个公安再见面,又没啥好事。
二来……
是她心底里的一些小变扭,才故意这么说。
还以为先前都说开了,没想到周丰年心里还惦记着,迟迟都没睡觉。
昏暗中,周丰年没听到林夏的回答,暗暗皱眉,又低语了一句。
“就算真的要见面,必须我在现场。”
这已经是周丰年最大的让步了。
他可没忘记那个公安看着林夏的眼神,是绝对不会看错了。
林夏听着,仿佛间又闻到了从周丰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醋味。
她稍稍扭头,在周丰年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她对忐忑不眠的男人说道。
“不见。”
“只要是我老公不喜欢的人,我就不见。”
“没有下一次,再也没有,我都听你的。”
此话一出。
周丰年就像是被顺毛了的大型动物,一瞬间身心愉快了,不悦顿时消失不见。
他吻了吻林夏的脖颈。
低声说道,“睡吧。”
短短的两个字,有着藏藏不住的雀跃。
……
多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林夏的瞌睡虫都被赶走了,反而没那么想睡了。
脑海里全都是今天的那么点事情。
她和周丰年就像是谈恋爱闹别扭的小情绪,一下子吵架,又一下子和好。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
“阿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赵警官?”
一听到赵警官三个字,闭着眼睛的周丰年,又一下子张开了双眼。
他的黑眸炯炯有神,还带着不爽。
“没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低语。
林夏却不信。
她不是没见过周丰年吃醋的模样,但是他反应这么强烈,却是第一次。
那呼之欲出的占有欲,几乎是扑面而来。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原因的。
反正也睡不着,林夏干脆缠着周丰年,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嘛”
周丰年被她一再的逼问,到最后,不得不直接说道。
“因为他喜欢你!他对你有企图心!他甚至想追求你!”
林夏一听,顿时愣住了。
赵警官……喜欢……她?
他们只是有过两面之缘,本质上跟陌生人差不多,怎么可能?!ωωω.χΙυΜЬ.Cǒm
林夏在其他事情上都很聪明,甚至是敏锐。
但是在感情上,仿佛没有这一方面的雷达。
她看不懂赵警官欣赏她的眼神,也看不懂赵警官在跟她说话时,故意摘下的警帽……
她甚至迟钝的,上辈子婚姻里两年,都没看出周丰年对她的深情。
更何况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赵警官而已。
要不是周丰年说的斩钉截铁,林夏几乎不敢相信。
周丰年黑眸凌厉,在昏暗的光线下,瞧见了林夏茫然困惑的神情。
他追问,“你不知道?”
林夏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周丰年一阵懊悔,早知道就瞒着林夏了,最好她这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林夏则想着……如果她知道赵警官有这个意图,绝对不会当着周丰年的面,说那些话。
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在了一起。
周丰年突然问道。
“你不困了吗?”
“嗯……不是很困……”
“那就再来一次。”
“嗯?!”
再来一次,就再也不会想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也不会问无聊的问题了。
周丰年眼底,闪过狡黠的亮光。
男人得逞的顺利又心满意足。
屋子里,很快又是热浪翻滚。
……
日子在一帆风顺中,还是带着一些小波折。
林夏和周丰年,林业三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
特别是两个男人,浓眉紧锁,面有愁色。
合同签了,全都卖出去了,可是怎么摘桔子,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
他们两家人加在一起,也就五个劳动力,而且林夏和林母体力弱,林父身体也不太好,也就周丰年一个能顶两个用。
但是就算如此,整整三个山头,成千上万颗的橘子树,数不清楚的橘子,也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如果时间长了,橘子熟过头,也会造成品质下降,甚至腐烂。
除此之外,另一个问题是运输。
陈支书跟县里开了口,替周丰年借了拖拉机,但是也就借了五天。
如果他们不想另出运输费用,就必须在五天内,把所有的橘子都摘下,送到隔壁镇上的汽水厂里。
五天,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摘不完这些橘子的。
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就是讨论这件事。
周丰年的意见是,雇小工。
村子里的秋忙结束好一阵子了,田地里也就剩下一些土豆和番薯,一群人闲着没事做。
如果他们给钱,小工一抓一大把。
而且摘桔子不是体力活,男人女人都能干。
林业对此有些顾虑。
他怕被扣帽子。
眼下政策不明,报纸上刊登的新闻,也是一天一个样,没有一个上面的明确态度。
他们雇了小工,付了工钱,浩浩荡荡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
如果一个帽子扣下来,这事情就没回旋的余地了。
关于未来政策,对于重生回来的林夏,可没有比她更了解的人了。
只是她不能说破。
“我赞同阿年的决定。花钱雇小工,是最方便,也是最经济的做法。”
林夏如此说道。
她同时安慰林业,“大哥,政策会变成什么样,我们现在谁也说不准。但是这件事情我们是必须要做的,总不能让阿年签来的合同变成废纸,也不能让你这么辛苦种出来的橘子白费了。”
无论如何,这一步必须迈出去。
林夏跟周丰年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全是对他的支持。
林业见他们夫妻态度坚决,也便同意了。
他叮嘱道,“要是真出事了,你们可不能把我摘出去,是我们一起做的事。”
说完了之后,又回过味来。
“呸呸呸!”
林业呸了几口,说道,“我们才不会出事,一定会顺顺利利,马到成功。”
“还要红红火火,赚到大钱!”
林夏紧接着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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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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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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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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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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