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在旁边担忧的望着他,劝着说,“三爷,这酒烈的很,晚上还是少喝点吧。”
他摇着手中的酒杯,开口,“雷叔,你说···”说到一半,顿了一下又道,“算了,你去休息吧。”
话落,仰头,眉头抬也没抬的一口灌掉了大半杯酒。
回到三楼,走到卧室门前,欲开门的手搭在门把上顿住了。
似乎是给自己做了一番的心理建设后,才轻轻的推开了门。
卧室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睡眠灯在开着。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睡容甜美。
南宫夜掀了薄被,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见人没有动静,他又轻轻的往贝柠那边移了移身子,然后伸手搭上了那让他思念已久的纤腰。
熟悉的药香萦绕在四周,他满意的喟叹了一声,闭上眸子正欲入眠。
怀里的人动了动,迷糊沙哑的声音响起,“南宫夜?”
南宫夜睁开眼睛,又闭上,“唔”了一声,声音低沉暗哑,仿佛十分的困倦。
贝柠睡梦中被人吵醒,内心有些烦躁,而且她刚刚明明跟他说过,两人先分房睡的。
当时他也没反驳,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想去解箍在腰上的手,可是这人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推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的。
她脾气有些上来了,冷着调子说道,“南宫夜,我刚才跟你说过了,我们先分房睡,而且,你也没说不行。”
话都说到这里了,但凡有点脸皮的人,也该识相了。
偏偏身后的人像是没听到似的,反而加重了手臂的力道。
她有些火大,沉着嗓子又叫了一声,“南!宫!夜!”
后面的人在她颈项蹭了蹭,低低的说道,“头痛!”
“头痛?”贝柠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才发现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
她记得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酒味不是很重。
怎么过了这么久,这酒味不但没有变淡反而还更浓了?
“你又去喝酒了?”
后面的人没说话,贝柠等了一会,又伸手去解他的手臂。
“你先放开我,你酒喝多了,得喝解酒药。”贝柠试图跟他讲道理。
“不要。”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像是个耍赖的孩子。
贝柠闭了闭眼,又听到他说,“老婆,我不舒服。”
什么?老婆?
不是叫柠宝的吗?
有的时候还直呼“你”,这怎么喝醉酒就变了?
推着他手的动作顿了顿,她耐着性子说,“你不舒服,这样抱着我也没用。这样,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南宫夜一听她要走,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哼哼唧唧的说,“老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声音中竟有些委屈不安的感觉。
“···”贝柠无语,她忽然想起来,谁能跟一个酒鬼讲得通道理?
见她半天不说话,南宫夜箍在她细腰上的大掌动了动,“老婆最香了,抱着头就不疼了。”
“···我又不是解酒药。”
“你是。”南宫夜喃喃说着,对着她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满足的叹道,“老婆好香。”
这就是喝醉酒的男人?
这就是男人喝醉酒后跟妻子耍酒疯的样子?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又撒娇,又耍无赖?
白天那冷冽霸道、硬邦邦的人哪去了?
怎么喝醉了,就像是变身了似的?
让人有些接不住招啊。
她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南宫夜在后面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含糊的说道,“我没醉,你才醉了,我还可以再喝。”
叹了口气,贝柠心想,得了,看来是醉的不轻。
只有醉酒的人才会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没醉,还可以再喝之类的鬼话。
贝柠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又去喝酒?”
这深更半夜的,还把自己给灌醉了。
喝酒助眠?
身后的人默了片刻,委屈巴巴的说,“老婆不理我···”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这人真会诬赖人啊!
“你都不抱我,还说要分开睡,以前睡觉的时候你都喜欢抱着我睡的。”南宫夜不满的声音传来。
“?”她很怀疑这人是趁着自己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撒谎。
越说越离谱。
自从她醒来之后,她明显的感觉到南宫夜跟她的关系不像是她认知里的夫妻关系。
疏离、陌生又别扭。
她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样,抱着他睡?
“老婆···”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
“你说左侧睡对心脏不好的,你过来。”南宫夜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使力,将她翻到自己的身上。
“···”这左侧睡对心脏不好的话,贝柠仔细想了一下,确实像是她会说的话。
而且,这时候她竟然有些怀疑,前面南宫夜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了。
因为她趴上去的时候,手脚竟然很自觉地找着合适的姿势,然后心里还有着很舒服的感觉。ωωω.χΙυΜЬ.Cǒm
耳边是南宫夜有力的心跳,“嘭、嘭、嘭”的跳个不停,震得她耳朵发麻。
“你心怎么跳的这么快?”贝柠问。
“不知道,老婆你帮我看看。”南宫夜回道。
沉默了片刻,贝柠敷衍的说道,“可能是你酒喝多了。”
“哦。”
过了许久,耳上的心跳声渐渐平稳,头顶上的呼吸声也慢慢的变轻。
贝柠试探的叫了一声,“南宫夜?”
南宫夜没回应,她仰头看过去,只看到他线条优越的下颚线和性感诱人的喉结。
“这么快就睡着了?”贝柠怕吵醒他,压低了声音咕哝了一句。
头顶已经进入梦乡的人似乎是被她扰到了,紧了紧双臂的力道,垂下头。
又软又热的唇瓣正好印在贝柠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暖暖的。
带着些酒香味的气息,不断的喷洒在贝柠额前,将她微乱的碎发吹得忽起忽落。
痒痒的。
她伸手想去蹭一蹭,却正好触到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薄削唇瓣。
她像是被烫了似的,急忙收回手。
努力的平稳着微乱的呼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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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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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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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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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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