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收回空空的手,心中有些酸涩。
两人来到贝柠的衣帽间,南宫夜站到一边,“这是你的衣帽间,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贝柠看着这多的过分的衣服,问道,“这些都是我的?”
“嗯,”南宫夜忽的想起了之前贝柠第一次在这里换衣服的场景。
那时的他把贝柠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只想着把她留在身边,又霸道又蛮横。
当时她定是很讨厌他吧。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了一眼前面的贝柠,低低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
贝柠换好衣服后,出来就迎上了南宫夜的凤眸。
那双好看的凤眸下是青黑的黑圆圈,显示着主人严重的睡眠不足。
贝柠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腰身收的很紧,凸显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南宫夜眸子动了动,道,“再加个外套吧,外面下雨了。”
刚刚他在等贝柠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秋雨瑟瑟,想着可能降温了。
贝柠听话的点点头,又返回衣帽间,几分钟后出来了。
南宫夜看了眼她身上的浅咖色风衣,点了点头,道,“走,先下去吃饭。”
他的步子很大,走一步的话,贝柠跟在后面要走两步。
等到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贝柠跟他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走在后面的贝柠,眼见着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咬了咬唇。
回头看了她一眼,南宫夜站在原地,没说话,等着贝柠走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跟在后面,只是后面的时候南宫夜的步子明显的放慢了。
一路从三楼下来,贝柠瞥了眼站着的三三两两的佣人,他们个个垂头弓背,一语不发。
给人一种很压抑,不敢说话的感觉。
餐桌上摆满了各类珍馐美味,彦老头已经坐在餐桌边。
看到一前一后过来的两人,笑容满面的点点头。
“小柠,快过来吃饭,肯定饿坏了吧。”
贝柠抬眸对着彦老头扬起了微笑,她记得之前南宫夜说这个人是她的师父。
南宫夜很绅士的为贝柠拉开了餐椅,等她落座之后,自己才坐到主位。
“吃饭吧。”南宫夜给她盛了碗米粥,放在她餐盘旁。
“谢谢。”贝柠低声道谢,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了好久。
“有些烫,你···”南宫夜正想提醒她冷一冷再喝,却看到她拿起勺子喝了好大一口。
那粥上飘着白茫茫的雾气,被送进了贝柠的嘴巴里。
南宫夜后面的话顿住了,皱了眉头问,“不烫?”
贝柠摇摇头道,“没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
刚刚他盛米粥的时候,明明感觉到碗外面很烫手···
他迟疑的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米粥,滚烫的米粥直接麻痹了他舌上的神经。
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但他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伸手捏上贝柠的下巴。
冷硬的命令,“张开。”
贝柠被他的样子吓到,扁了扁嘴,松开了牙关。
南宫夜看到贝柠那粉嫩的舌尖上起了个好大的水泡,颤巍巍的看着就疼。
“不是说没感觉?都起这么大的水泡了。”
南宫夜又急又心疼,语气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在贝柠看来,他这就是在吼她,心里有些憋屈,她真的没感觉啊。
这人怎么一会冷一会热的?
冷不丁的她也来了气,她可是他的妻子,就算两人关系不睦,也不能这样对她啊。ωωω.χΙυΜЬ.Cǒm
伸手推开他钳制在下巴上的手,嘟着嘴回道,“我就是没感觉到。”
南宫夜正要说话,旁边的彦老头站起身,拉住了他的胳膊。
“稍安勿躁。”
南宫夜回头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
抿了抿唇,拉着贝柠的手,走向水池边,给她降温。
他接了杯水,又加了点冰块,递给贝柠。
“喝一口,含着,降温。”
贝柠气鼓鼓的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然后在彦老头的帮助下又涂了些烫伤药,才重新回到了餐桌上。
贝柠舌头上面涂了药,又不能闭上嘴巴,只能微微张着。
绿色果冻状的药膏,本是清清凉凉的,只是她丝毫没有感觉。
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桌子上的美味只能干看着,实在是折磨。
她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南宫夜和彦老头,两个人在说悄悄话。
一会,南宫夜和彦老头从旁边回来。
贝柠余光瞥到南宫夜过来了,偏过头,不愿看她。
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觉得委屈,闷闷不乐。
南宫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神暗了暗,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绷直了唇线。
转头对雷叔说,“以后早上不用做米粥,食物也都必须温凉才可以端上来。”
雷叔小声的应了,朝其他人吩咐下去。
“小柠,舌上的药过半小时就可以擦掉了,等会在吃饭哈。
不过今天只能吃些清淡的,以免刺激伤口。”
彦老头看着贝柠委屈巴巴的样子,有些心疼。
贝柠朝着他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还是师父好,老公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她故意偏着头不去看南宫夜,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人眼睛一直追随着她。
皱着眉头,心情很是不好,周身都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刚刚彦老头跟他说,贝柠这是味觉消失了,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症状。
可是他刚刚只顾着着急、心疼,一时忘记了她的感受···
他端过贝柠面前的米粥,一边搅拌,一边小心的吹着气。
终于等到不热的时候,他把粥碗轻轻地推了过去。
“现在可以吃了。”又别扭又僵硬。
贝柠本想硬气一回,不接受他的殷勤,可实在是肚子饿的难受。
“谢谢。”接过勺子,擦了舌尖上的药膏,小口小口的吃着。
忽的,碗里面多了一块虾仁,晶莹剔透的。
贝柠没抬头,用余光瞟了一眼筷子的主人,南宫夜还是那副僵硬的冷冷的表情。
她扁了扁嘴,闷闷的吃了他夹来的虾仁。
彦老头看着他俩别扭的劲,想笑,可瞥到南宫夜的紧绷的脸色,只能努力忍着。
南宫夜这个别扭傲娇的娃,明明关心在意,又不说出来。
偏偏小柠又是个倔牛似的性子,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这个外孙子得受受内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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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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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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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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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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