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桑云回国,白翊没有讶异,选婚纱到今日的婚礼,时卿都没见到过白翊,也就是说……
时卿手脚冰凉,心痛的眼泪流进心里。
现场虽然只有几十桌,但闹哄起来,声响杂乱,童言无忌,有个孩子大声叫起来:“来抢婚的吗?”
话音刚落,孩子被自家母亲捂住了嘴巴。
君瑜先一步站起身过去扯桑云,随后是时乾,君瑜刚刚在时卿的手机里看到了匿名来信,里边有桑云亲吻白翊下巴的照片,手机是对着两人下巴拍的,那个角度极度暧昧,桑云出现在现场的那一瞬间,君瑜确定了是这个女人主动发的信息前来挑衅。
“翊哥哥,救我!”君瑜和时乾一人一只手拖拉着桑云往外走,明明两人都没揍她,明明是她扰乱的别人婚礼,却说得像是别人伤害了她一样。
白翊脚步挪动,衣角被时卿扯住:“阿翊,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不能走。”
不能走,走了她该怎么办。
时卿的声音颤抖着,唇色血色褪去,惨白一片,刚白翊的动作是迫切的,她能感觉得到。
“时卿,你能不能懂事点。”
像是个长辈教训晚辈严厉呢。
懂事点。m.χIùmЬ.CǒM
懂事点?
她还不够懂事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多次了。
真当她的心是金刚石,任由他捏扁戳圆。
我去你妈的。
时卿松开他的衣角,声音轻柔却刚硬:“白翊,我是你的妻子,孰轻孰重,你自己分辨,若是你今天走了,我、我们……”
没讲完呢,他就走了,时卿视线有些模糊。
哥哥被他粗鲁推开后,他抱起了桑云,怜惜的出了门。
她这是被逃婚了?
时卿有一须臾的光影间想昏过去算了,司仪也傻愣在原地,还怎么继续下去,时卿没有落泪,大方的接过司仪手里的话筒,暖光打在她脸上,驱散了她脸上过分的白皙。
时卿弯腰、起身、嘴角弯起,是一抹荒诞的笑:“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白翊先生的婚礼,今日婚礼流程已走完,希望大家吃得开心。”
……
白家。
桑云泪流满面的躲在白翊身后,仿佛全屋子的人都能随时将她撕碎,她就那么柔弱可欺的躲藏着,对上时卿眼,露出胜利狂妄的微笑。
时卿的火气很快被点燃,反正除了白翊,满屋子也没人喜欢那个人,时卿:“你想回来就回来,为什么要在我结婚这天来我的婚礼捣乱,你就那么恨我吗?”
桑云身子有意的抖了一下,死死抓着白翊的衣服:“翊哥哥!”
白翊将桑云藏在身后,保护的很好:“时卿,你别闹。我们领过结婚证了,这个婚礼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
“可有、可无?”时卿身子有些软,如果不是时乾在身后扶住她,她可能就摔在了地上。
时乾:“白翊,你还是不是人,你知道我家小卿等待这场婚礼等了多久,你既然那么爱那个女人,那你办什么婚礼,办了你又逃婚,你算什么男人?”
白翊:“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你……”时乾没想到白翊居然那么无耻,当着父母家人的面把小三当个宝似的维护起来。
时乾拿出一沓照片扔到唐子琳和白修明面前:“你们养的好儿子,婚内出轨,我手里还有很多他们亲亲我我的视频,想要随时可以发给你们,这他妈混蛋。”
两人看的脸都绿了,唐子琳想要过去挠烂桑云的脸,被白翊结实的胸膛挡了回去:“儿子,快跟这个女人分了,这种祸害,要不得啊。”
李莉元看了眼满眼受伤的女儿,眼睛一闭,有些事情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你们离婚吧!”
这个男人不爱自己的女儿,纠缠下去,只会让乖乖受到更多的伤害,女儿是全家的宝贝,怎么能被别的男人伤害至此。
女儿,别怪母亲替你做决定,他真的不适合你。
时卿惊讶抬眸看了母亲五秒后垂首,她不甘心,但如果这是最好的结局,她认命,眼泪悄然滑落,不知是难过的还是笑话自己如丑角般过了一日!
“亲家!”
“有话好说,白翊只是一时糊涂。”
白修明目光如凛冽尖刀般射向白翊,今天的事情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白翊看向时卿眸子略有不忍,这时桑云从他身后走出,指着李莉元盛气凌人的说出让所有人震惊的话:“白翊只是逃个婚,你就心疼的让你女儿离婚了?当年你丈夫强迫了我,你怎么就忍到了今天。”
空气沉寂,压抑,佣人们早就全被遣散出去,桑云突然眼眶浮起一片湿润,指甲掐着白翊,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时卿率先回过神来,父母的感情容不得她践踏,桑云是个什么人她一清二楚,刚进大学的时候桑云因为家境贫寒受人欺凌,时卿就经常保护她跟她一同出行。
可后来有一日时卿亲眼看见桑云伙同那些欺负过她的女生去霸凌别的女孩,言语和肢体的攻击,比当年桑云受辱更甚。
“啪!”时卿一个巴掌狠狠甩在桑云脸上,清脆、响亮,她被打的侧头。
所有人未回神之际,又是响亮的一个巴掌,落在了时卿的脸上,白嫩的鹅蛋脸上挂着血红的巴掌印。
时卿被打的狼狈的瘫软在地,疼的发出一阵闷哼,伴随着压抑和痛苦,灵魂似是被抽走。
那半张脸肉眼可见的肿胀,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气,滚烫的泪水滴落进耳孔连带着又湿热粘稠的液体从耳孔流出,疼又麻。
这一巴掌是白翊打的。
掏心挖肺之痛,也不过如此。
“白翊,你他妈有病!”
“儿子你疯了啊,她是你老婆。”
“乖乖,你没事吧。”
……
现场很乱。
时卿看到那群人嘴巴一张一合,她脑子嗡嗡鸣叫,完全听不到一丁点儿响声,白翊用尽全力的一掌,她视线都开始出现花糊糊的幻觉,还有点湿哒哒的,隐约看到桑云抬眸得意洋洋的对上她的视线,双手早就握上了白翊的,十指纠缠,两人就那么站立倨傲的着看时卿就像是个小丑。
时卿的眼睛越来越沉,心口一痛,“噗”大口鲜血喷出,洁白的婚纱上染开一簌簌血色莲花绽开。
眼前的景象渐渐看不清楚,大脑一片空白,黑雾笼罩,她躺在那里,如同凋零的血花,形容枯槁,没了半点生气。
医院。
又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时卿蹙眉,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脑海里充斥着闭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那个男人的脸庞是一座融化不了的冰山。
她是不是到了该退场的时候。
母亲、父亲、哥哥焦急的在她面前担忧的说着话,可她一个字都听不见,时卿确定她的耳朵一个字也听不见。
因为那一巴掌。
从哥哥的口型上判断,她的耳聋是暂时的,时卿淡淡的呼出一口气,却没有再流一滴眼泪。
只是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又悻悻的收回视线,自嘲一声,丢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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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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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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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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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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