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观:“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杜钟眼神冷酷:“举起来!不然我杀了你。”
严观心里有一丝疑虑划过,但处于劣势,他只能乖乖举起手。
杜钟朝门口退步,用腿踢开门:“别过来。”
严观站在原地,发觉了一个从未意识到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杜钟没有回答他,缓步到严观看不到的位置,转身就往海边停泊的一艘汽艇跑,他将江岁扔在汽艇上,自己也跳了进去,迅速发动。
身后严观追了出来,杜钟朝他开了几枪。
枪声将大家都惊了出来,看见杜钟开着汽艇离开海岛,又看见严观卧倒在地,有些不明所以。
严观抬起头,对着众人大声喊:“快去追,杜钟是卧底,千万别让他跑了。”
*
杜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拼命摇江岁:“江岁!江岁!快醒醒!”
江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汽艇速度飞快,她感觉自己像在天上:“我死了...”
杜钟:“你还活着!”
江岁惊恐地看向他:“你要干什么?”
杜钟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头发也向后竖着,看着她在笑,笑容温和干净:“我送你回家。”
江岁觉得此刻的杜钟有些不一样,眼睛里褪去了往日的浮华,多了一丝友好:“刚刚是你救了我?”
杜钟扯起一丝笑容:“废话,还不快谢谢我,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江岁揉了揉脑袋,有些稀里糊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杜钟:“这不重要。”
江岁的脑子像浆糊,但关于杜钟的记忆碎片一下子拼凑起来,她试探地问:“你难道是......”
杜钟:“还不算太笨,不过我不是,是的人早就死了,我只是帮他完成没做完的事。”
竟然是他,这几天有大量的时间回忆从前,她已经起了疑,不过起疑的是大晋并非卧底,但真的卧底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杜钟。
江岁终于知道了卧底的身份,她看着眼前的杜钟,觉得他突然变得很真实,眼睛里透露着能让人心安的东西:
“你为什么早没有告诉我?”
杜钟不停望向身后,好在他提前准备了一个汽艇,原本是打算这两天有机会的话,冒险偷偷带走江岁的。岛上其余的汽艇不多,停的地方也远,他们去找汽艇要一会时间,没有那么快追上来。
杜钟:“你太聪明了,早点告诉你反而怕你不会信。”
江岁哭笑不得:“我之前以为是大晋。”
杜钟无奈地笑了:“那天你为大晋哭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会不会有人为我掉眼泪,所以小白兔,你要留一些眼泪给我知不知道。”
江岁挣扎着坐起身,汽艇有些颠簸,她攀着把手凑到他身边:“你会死吗?”
杜钟扶了她一把:“抓紧了,我这是飞船。”
她有些无语:“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我问你正经的呢。”
杜钟笑得分外灿烂,像在黑暗中指引前行的灯,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这就是杜钟本来的样子,她想起最初,杜钟就是这副笑容诓骗了自己,让她误认为他是人畜无害的弟弟,或许这真的就是他的真貌吧,只有在她的面前流露过。
杜钟没有回答她,因为他的任务就要完成了,他也该去追随他牵挂的人了。
杜钟:“江岁,我救了你,帮我做件事吧。”
江岁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语气真诚:“你说。”
杜钟解开挂在脖子上的怀表,放在她手里:“交给罗队,还有......告诉淼淼,她爸爸不是坏人。”
江岁怔住,很快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难道会死吗,她心里有一丝酸楚:
“你应该自己告诉淼淼,你是他的爸爸。”
杜钟哀怨地看着她:“不是吧,这你都不愿意帮忙。”
江岁:“那你总要活下来告诉我你的经历吧,这样我才能有的讲啊,不然怎么证明你是个好人。”xǐυmь.℃òm
杜钟看见远方点点灯火,他们就快到了:“江岁,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都快憋死了。”他看了看身后:“不过没时间了。”
杜钟飞快靠岸:“下船,快!”
江岁抓住他的胳膊:“你和我一起吗?”
杜钟:“我得引开他们。”
江岁:“那你有危险吗?”
杜钟抱起江岁,掰开她的手,将她一把扔到较浅的海面,指着前方说:
“江岁,路的尽头是光明。”
江岁爬起来要追他,但他飞快启动汽艇,唰地窜了出去。
“杜钟!”
杜钟的声音在风中回荡,他的胳膊高高扬起:“再见了,小白兔!”
他不是强大的英雄,每天呆在韩蒂那么危险的人身边,无数次就快熬不下去了,就像他曾说过韩蒂一样“如果没些爱好,这世界会把人逼疯。”他自己就是那个被逼疯的人,失去了对生活所有的热爱,他竭力去用污浊的面具去遮掩自己,让自己变成像韩蒂那些人一样,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如今总算不用再这样下去了,他是开心的。
江岁朝着杜钟跑了几步,被海浪拍倒:“不要!”
汽艇声渐远,他的身影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江岁攥着手里的怀表,想到杜钟交给她的任务,转身朝着他指的方向跑。
道路很安静,她不知道他说的尽头是哪里,但她只能一直跑,腿都麻木了,可依旧拼命地跑。
跑了好久,终于看见一间杂货铺,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倚靠在门边抽烟。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凭着最后一丝力量喊出声:“秦飒!”
秦飒回头,看见浑身是血的江岁,摔倒在杂货铺前,她的手使劲向前够着,手里有一颗明灿灿的金色怀表。
秦飒:“江岁!”
她紧紧抓着秦飒的袖口,声音虚弱无力:“罗队在哪?”
秦飒朝杂货铺喊了一声,好几个健硕的男人跑了出来。
罗队扶起她:“你就是江岁?”
江岁将怀表塞到他手里,便晕了过去。
罗队:“快把她抬进去。”
怀表里藏了一张储存卡,里面有小岛的布防图,以及所有的关于韩蒂团伙的人员名单及资料。
罗队根据布防图,火速部署了行动方案,提前埋伏在小镇上的警察,穿上装备,开上汽艇出发了。
大海中央,那座远离喧嚣的小岛,爆发了无比璀璨的光芒,枪声四起,烟火连天,海面宛如白昼。
岛屿那边吹来的风,带着腥味。
严观他们抗争了几个小时,终于撑不住了,但岛的四面都是海,他们退无可退,严观扶着踉跄的韩蒂,在阿楼军队的掩护下,只能往山上跑。
上山前,他们放了一把火,将别墅群全部烧光。
被关在别墅里的春儿,活活被烧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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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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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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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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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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