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这个会议的气氛,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大院的人们,虽还是低声交头接耳,但脸上笑嘻嘻的神色减少了许多。
一大爷易忠海面沉似水;二大爷刘海中鼻梁上无度数眼镜片儿,反射着夕阳的余晖。
“傻柱,世平,赶紧搬个凳子过来,或者就站一边儿好好儿听着。”三大爷阎埠贵伸出右手指点着说,像是在指点江山一般。
孔世平抱着两臂,站在人群边上旁观。
何雨柱抱着老唱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地,继续走去家中。
“傻柱!你抱的是什么?!”看到他的怀里抱着个沉甸甸的大木匣子,许大茂断然大喝。
“滚一边儿去。”何雨柱说完,拔脚要继续走。
许大茂一个箭步冲上来:“我检查一下!”
何雨柱怀抱老唱机,回身一脚,正中许大茂的裤裆。
惨呼连声后,许大茂指着离去的何雨柱背影,对二大爷刘海中叫苦:“二大爷,哦不,刘组长,您这都看见了吧?傻柱就是这样,”
“得了,得了,先坐好。”刘海中摆摆手,暂且做着安抚的工作。
一大爷易忠海端起茶缸子,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沫子,缓缓地喝了口茶。
很明显,他是在拖延一点时间,等着他认为的未来能够给他养老的人回来。
何雨柱放好了老唱机,也快步走回人群中坐下。
易忠海瞥了他一眼,把茶缸子放回破木桌,再把盖子“咔嚓”一声扣好。
“今天咱们开个会,主要就说一下许大茂和娄晓娥离婚的事!”易忠海板着脸说完,眼神冷冷地看向许大茂。
“秃子头上的虱子,”何雨柱恨恨地说,“这不是明摆着呢嘛!”
他这话,毫无疑问地是在说许大茂因为有了秦京茹,才会与娄晓娥离婚的。
“傻柱,没轮到你说话呢!”二大爷刘海中不悦地说。
何雨柱梗了一下脖子,但见刘海中神情严肃,就暂时忍下。
“这事儿,我觉得跟咱们大院儿的好风气不符!”易忠海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哦?”三大爷阎埠贵的脸上,现出了小学生求知的渴望,“他一大爷,您的意思是说,许大茂离婚不对了?”
易忠海使劲点头后,沉声说:“没错儿。”
大院的人们虽是近邻,但见许大茂的离婚事件,被上升到了一个较高的层次,就都把鄙夷的眼神,看去一副满不在乎神情的许大茂。
扶了扶无度数眼镜,二大爷刘海中郑重地进行反驳:“他一大爷,您这话说得不合适。”
本来想要再威严地喝口茶,易忠海见好助手公然提出了反对意见,伸出去拿茶缸子的手,不禁停在了半空中。
刘海中冲着易忠海傻笑着,三大爷阎埠贵挺了挺矮小的身子,用暗含冰刀霜剑的语气,淡淡地说:“许大茂和娄晓娥离婚,那是因为许大茂有觉悟。”
这个小知识分子的话一说出口,易忠海顿觉自己刚才说话的不严谨,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了把柄。
心里一惊,他伸出去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大院的人们,本来以为今天的会议是痛打许大茂这只落水狗。却没料到,事情的进展突然改了方向。
由原来鄙夷看着许大茂的眼神,大家伙变成了呆愣的面孔。
刚要解释几句,易忠海却发现自己的气势,正在以光速一般地消失。
“嘿嘿,老易,不是我说你,”二大爷刘海中冷笑几声,“你是个八级工不假,但这里,”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再接着说:“跟不上形势了。”
易忠海见刘海中竟然当众捋虎须,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二大爷,”他尝试着进行反驳,以保护自己的威势。
摆摆手,阎埠贵笑呵呵地说:“老易,你是有点过于自大的毛病。你看,他二大爷,哦不,刘组长的话还没说完呢,是不是?”
连这个平时只能唯唯诺诺的阎老西儿,此时都敢公开反对自己,易忠海僵硬的大脑中,终于开了一点窍:有异常情况将要发生了。
何雨柱见自己很尊敬的人当众尴尬,想着要尽可能维护:“一大爷,我觉得您说的话,”
易忠海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傻柱,你先听着,别乱说话。”
他冲何雨柱连连使眼色,后者大致明白了这个事件的严肃性,而不敢乱说了。wWW.ΧìǔΜЬ.CǒΜ
“老易,我觉得,你已经不适合再做院里一大爷的角色了。”刘海中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没错儿,”阎埠贵叹口气,“老易,你做事儿也多有欠妥。”
心知这两人是要夺权,易忠海自知想要保住权势的可能性,正在快速下降。
权势保不住,名声总要留下。他铁青着脸,点了点头:“嗯,这个一大爷的位置,我倒也没太在意。之所以我一直坐着,是想要带领大家伙儿,把院里的道德水准维护好。”
“哈哈。”刘海中干笑几声,连连摆手,“老易,算了吧,别提这个了。”
“呃,”易忠海说不下去,但肯定还要再想办法,进行困兽犹斗似的争执。
工作做不好没关系,现在自己高风亮节的品行受到了质疑,甚至打击,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可现在的形势,既然是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等人事先设计好了的,易忠海就只有等着大权旁落的下场了。
“刘组长,我做不了一大爷,你恐怕,”易忠海试图把水搅浑。
听了这话,刘海中怒从心头起:好你个易忠海,这是要做垂死挣扎啊!好,那就玩儿真的吧!
“老易,你说‘道德’、‘道德’的。我看,要说在这方面,你说的虽然多,虽然响亮,但却是你自己,最应该多注意。”刘海中忍着怒火,语气冷冷地说。
易忠海把才端起来的茶缸子,重重地放回破木桌子。
“咚”的一声过后,他脸上胀红、双目圆睁:“刘组长,我不怪你文化水平低。但你这样说话,是容易犯大错误的!”
阎埠贵笑呵呵地摆摆手:“老易,我看是你先沉不住气了。”
刘海中冷厉的眼神,从无度数眼镜片的后面,凶狠猛烈地射向易忠海:“老易!你还不明白吗——别的不说,你不是偷摸着给秦淮茹买馒头,就是半夜三更给她送白面,这就是你的高尚道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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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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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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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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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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