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也很快赶到。
陈志业被带至审讯室录口供。
王律师在听完安之瑶的讲述,又反复听了几遍录音后,却并没露出丝毫喜悦之色。
“王律师,你是不是觉得单凭一份录音还不足以证明陈志业一家的罪行?”安之瑶问。
王律师点点头,“单凭一段录音不可以定罪:一、当事人出示的录音必须前后连接紧密,内容未被篡改,具有客观真实性和连贯性。
二、录音证据的取得必须符合法律规定。如果录音证据的持有者采用了侵犯别人的隐私或者违反法律禁止性的规定。就属于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取得的证据。
三、对方当事人没有提出反驳或反驳理由不成立。
因此,必须完成证据链的所有证据论证,才能按程序决定是否定罪。”
“也就是说,我的录音是从中间截取的,前后缺乏紧密的连接;再者,陈志业绝对会提出反驳,比如他是被胁迫才口出狂言的...”听完律师的专业见解后,安之瑶冷静地分析。
“理解的很客观,但你也不要灰心,先看看徐警官那边的审讯结果。”王律师道。
安之瑶点点头,又道:“现在的刑侦大队副队长是谁?”
王律师轻笑一声,“陈志业说的没错,这刑侦大队副队长就是肖琳的表弟张诚。”
安之瑶轻摇下头,身体靠向椅后背,“敢情又白忙活了一趟。”
想想也是,若单凭一份录音就能将陈志业一家人绳之以法,那陈家人也不会有恃无恐地任意残害她母亲了。
三个小时后,徐武走出审讯室。
“陈志业的口供是,前妻安芷兰试图勾引他,与他重归旧好。他恐慌至极,唯恐被前妻女缠上,而影响自己现有家庭的幸福稳定,于是,他便胡言乱语,刺激激怒前妻女,以求达到迅速逃脱的目的。”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但当听到徐警官亲口说出来时,安之瑶还是被气笑了。
她突然想,若自己真的不是陈志业的亲生女儿,是不是就可以做到云淡风轻、荣辱不惊。
......
回到疗养院。
安之瑶直接前往安保室。
安保室经理解释,一天前,陈志业的父亲入驻了疗养院。
陈志业作为病人的直系亲属,出现在疗养院合情合理。
至于骚扰安芷兰一事,保安经理表示,以后他们会加强巡逻,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安之瑶走出安保室,直接拨通了未临渊的电话。
只要一想到母亲或许天天都有可能见过陈志业,她就烦躁不安。
“有事?”电话接通,男人的略带一丝疏离的声音传来。
安之瑶挑眉,敢情她以后在男人这里,就只能公事公办地与他说话了?
偏不。
她撒娇,声音软糯,
“未先生,我想把我妈换到北区的疗养院。”
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顿,“行,我派人送你们过去。”
安之瑶甜甜一笑,“谢谢未先生,这样的话,我每周三就可以在疗养院见到你了。”
未临渊不置可否,“还有其它事吗?”
“董事长还好吧?”安之瑶问。
“还好。”男人回。
“你是不是要等到一个星期后,和董事长一起回深市?”
“嗯。”
“好的,那你直接让董事长也住进北区的疗养院吧。若医院晚上没有急诊,我基本都是回疗养院睡的。顺便还可以看看董事长的恢复情况。”
“行。”
“那你回深市了,及时联系我。”
“好。”
“你有没有想我?”
“想。”
“哈哈...”安之瑶发出了得逞的笑声。
谁让男人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的。
亲密接触都有了,还有必要这么装高冷吗?
电话那头的未临渊唇角微弯,这小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他心情再糟糕,她都能让他笑出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去忙吧。”安之瑶见好就收,主动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未临渊放下手机。
一抬眸,瞬间变脸,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神扫向在座的一众手下。“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丰硬着头皮站出来,“未总,是我们大意了。未默竟然安排了潜水艇偷袭兄弟们,趁乱救走了江逸。”
“谢丰单独留下。”未临渊睨着众人,沉声道。wWW.ΧìǔΜЬ.CǒΜ
门一关上,未临渊劈头盖脸的呵斥声传来。“你把戒骄戒躁,知己知彼...兵不厌诈这些东西给我研究透了,再来说道歉的话。”
谢丰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总裁,小声嘀咕,“未总,江逸一直是中立的存在,可为何这次就一定要治他于死地?”
为什么?
这个问题倒真把未临渊问住了。
“难道是因为安医生?”见总裁垂眸不语,谢丰壮着胆子问。
“他江逸之前从未私自闯过半山腰别墅的禁区,现在他既然想掺合进来,那就让他尝尝丢了半条命的滋味。”未临渊不疾不徐地道。
谢丰点点头,这一点确实。
半山腰别墅区是禁区,更是雷区。
“盯紧江家旗下的几家公司,未默在香江的权力与利益被架空,他势必会重新寻找新的根据地,而江家必然会成为他的首选。”未临渊冷静地分析。
谢丰:“如此说来,未默以后的重点将会移到内陆,长驻深市了?”
未临渊点点头,目光狠厉,“先将江氏集团旗下所有的客户资料整理一份出来,之后各个击破,彻底架空江氏。让未默无处可依。”
“是,未总。”谢丰领命。
“让北区疗养院派人把安之瑶母亲接过去。”顿了顿,未临渊忽地话锋一转。
谢丰转转眼珠,消化了两秒才明白总裁的意思。“我这就去安排。”
谢丰唇角抽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总裁前段时间可是亲口交待过,不许安芷兰母女踏入北区疗养院的。
他轻咳两声,总裁怕不是陷入了感情而不自知。
“你想说什么?”未临渊斜睨着跟了自己多年,亦是有着过命交情的特助。
“那个...”谢丰思索着措辞,“安医生这人还是不错的,漂亮又懂事,专业技术又是顶尖的。只是董事长钦定的联姻人是陈家千金,如此一来,安医生就...”
未临渊嘴角抽了抽,淡淡启唇,“谢丰,我的心在哪儿,你应该知道。”
谢丰心中咯噔一下,原来是这样。“那联姻一事还是照常进行?”
未临渊点点头,“棋子而已...重要的是,不让潜在敌人有一丝一毫的可趁之机。”
谢丰:“是,未总。”
“咚咚...”敲门声响起。
正欲出去的谢丰前去开门。
见乔夏阳正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未总,未默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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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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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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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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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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