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坐在左边第五个位子的孙严答应一声,站起身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坐下。
“各位,前几天时间,你们已经全部参观并且记录了我们哈城岩沟渠的大大小小工事,相关的数据你们也都看了......此次岩沟渠的开凿数据,能够直接的说明,马山县的方法,我们边疆大部分地区都能用上......”
“去年,有人否定马山县的渠道不能大规模普及存在安全系数,可我们在哈城,全长60多公里中,已经完全总结出了所有突发事故的应对方法,其中最大的难题就是一定要保证岩层的小规模裂缝处理,很显然,我们的加固处理以及小规模用人工可以完全杜绝坍塌现象,即使发现问题,也能即使改正......”
“所以,我认为,今天的这次会议,很有必要从新讨论一下在岩壁上凿渠的办法,毕竟这是唯一能解决资金少,并且严重缺水的问题......”m.xiumb.com
“以上,就是我今天的发言。”说完,孙严站起身,给大家敬个礼。
哗哗哗哗哗~
偌大的会议室中,响起了六十多人的掌声,特别是老一辈的掌声更是响亮,后边的年轻人都比沈天纵年纪大,可他们此时只有旁观权,没有发言权。
掌声停下,坐在最首位的刘老扫视一圈,目光主要是停留在坐下的这三十四人身上的其中某一人身上,他让孙严点明今天的讨论方向,就是想直接推广岩上凿渠的方法。
毕竟国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给大西北拨太多扶贫金,在资金有限的前提下,这里还有许多人因为水的问题而烦恼。
刘老瞅着会议室几十人,笑了笑:“呵呵呵,大家都是老朋友,我不说太多,我借助岩沟渠竣工,顺便把大家邀请到这个会议室搞一个探讨会。”
他停顿片刻,继续:“就是想在今天,借着大家人都在,商量一下,‘岩上凿渠’的方式方法,以及推广问题。”
当刘老提出推广,立马有一位个子很高,骨瘦嶙峋,黢黑褶皱的脸上有一块大大的疤痕,坐在椅子上背脊弯曲,像是后遗症,只要背脊稍微挺直一点就难受,他是看上去比现场所有老人都憔悴的佝偻老者。
他强忍着背脊上传来的剧痛,站起身,挺直腰杆,坚毅的眼神盯着说话的刘老,举起骨瘦如柴的手,声音沙哑虚弱:“我反对!”
他叫马向前,61岁,比刘老小2岁,可看上去比现场所有老人都苍老许多,因为他曾经,也提出了在‘岩上凿渠’。
昨天,他被众老爷子集体联名邀请过来。
当反对声出现,原本还在讨论的会议室瞬间安静,坐在椅子上的三十五人很淡定,因为上次提出反对的,也是这位老人,他们理解,并且惋惜。
站在椅子后的年轻人立刻屏住呼吸,他们不解,这么好的办法怎么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刘老右手第一个位子站起身的佝偻老人,沈天纵也是。
寂静中,坐在右二位子的另一名老人拉了拉佝偻老人:“诶,老马,都过去二十几年了,时代在进步,咱就试试吧?”
佝偻老人不说话,目光坚定的盯着刘老,他只是把背挺直了一分钟,额头上就出现豆粒大的汗珠,滴答~滴答~滴在会议桌上。背脊上的疼痛感阵阵钻进他的骨头、全身,可他依然咬牙站着。
“砰————!”
会议室内,寂静瞬间消失,空气中传出一声惊雷般的巨响,有人在拍桌子,所有人遁着声源看去,是那位佝偻老人前边的刘老。
此刻,刘老脸上从先前的和善转变成了愤怒,他怒狠狠的盯着额头冒汗的那位老人,抬起右手指着对方,大发雷霆:“马向前,你特娘的要干什么?”
“我反对采取岩上凿渠!”佝偻老人这会,也爆发出了巨大声势,目光灼灼盯着对方。身上的疼痛在此刻,仿佛消失,有一股力量在他全身流转。
刘老瞧见近前的老人,心中很是难受,表情却毫无变化,眼神虚眯,脖颈前伸怒吼:“你凭什么反对?”
“岩上凿渠太过危险,我们不能用同志们的生命开玩笑!”佝偻老人大声咆哮,用行动反对着。
“马向前,去年,你说岩上凿渠方法还不成熟,我们因为你,搁置了这个办法,”刘老指着对方鼻子怒吼:“我跟齐文山两个人商讨从哈城下手,用实践来总结经验,事实证明我们没错,办法是对的。”
“现在,我告诉你,岩上凿渠的技术,已经成熟了,我们没错,你明白吗?”
“我们没错!”
刘纪青狠狠的痛骂对方。
当佝偻老人听到那句‘我们没错’时,眼角酸楚,二十多年了,他一个人承受了二十多年的悲恸,这份压着他喘息不过来的大山,真的太大了。
浑浊的眼泪布满他的眼眶,他哭了出来,哭的很痛苦,哭的,像个孩子。背脊传来的撕心疼痛不及他这些年来的万分之一。
会议室内,坐在椅子上的三十四人各种心酸滋味涌上心头,有个别老人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一个,两个,包括很愤怒的刘纪青,现场年轻人全部懵圈,他们的前辈这是怎么了?
怎么,怎么老一辈人此刻情绪都如此低落,他们为何而流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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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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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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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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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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