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进村,立马有一位高鼻梁蓝瞳的老人,说着一嘴不太流利的语言,笑着把大家迎了进去。
“老柯,哟,齐老也来了,走走走,房子去,房子去。”
老人披着厚厚的袄子,身上满是积雪,戴着貂帽,整张脸完全暴露在酷寒中,冻红的皮肤长满冰口夹杂着黝黑。
酷寒难熬,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在这零下三十多的温度中,现场上百人,分别被村民们邀请进自己家中居住。
沈天纵夏明与齐文山柯老头一起住进了迎接他们的那位老人家,也就是村长家。
村长家三间石头堆砌的小房子,很窄,外边是用泥巴糊的,有个木棚,上面此时全部堆满了雪,每天要清理两遍,不然雪把房子压塌就不好了。
三间房子是连在一起的,外面唯一的大门很窄,封闭性能好。
大家走进去,村长立即把大门关上阻拦寒风,跨过第二间,又关一道门,走进第三间,又关一扇门,保证做到严丝合缝。
屋里昏暗,点了一盏煤油灯,泛黄的火光照亮这个不大且温暖的房间。
房间三分之二是大通铺,通铺边也就是门边,一个小壁炉正旺旺的燃烧着炭火,这基本上是每家每户的过冬法宝,少了它,冬天活不下去。
大通铺上,此时有五双眼睛直愣愣盯着他们,有四人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只有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满是好奇,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看着这些外来客人。
他们分别是村长的老母亲,妻子,儿子,儿媳妇,孙子。
没错,一家六口,在这个酷寒中,全部睡在这个只有二十几平的石头房间内。
他们有几个共同的特点,高鼻梁,满是雀斑的红脸蛋,蓝瞳。
昏暗的房间没有一样电器,也不通水,大通铺上是几床红色编制过的羊毛毯子和几床看上去很新的被褥(柯老头前几年送的)。
“你们好~”柯老头率先向这个屋子的主人们打招呼,毕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一个头上裹着黑色丝巾被大通铺儿媳孙媳扶起的老妈子,骨瘦如柴,皮肤黑黑,满脸皱纹,眼窝都深深陷了进去,嘴巴牙齿全部脱落,正笑呵呵看向柯老头,用她经过岁月的苍老沙哑的嗓音:“小柯啊~你又来了啊~坐呀。”wWW.ΧìǔΜЬ.CǒΜ
“阿丽亚老太太,身体好吗?”柯老头伸出双手走向大通铺中间那位被扶起的老太太热情握手道。
“好,天天看着重孙子长大,我心情舒畅多了。”大通铺中间,阿丽亚老太太慈祥的盯着离她半米外好奇打量外来客人的重孙子:“我还要看着他长大呢,呵呵呵~”阿丽亚眯缝一双老花眼,伸手摸了摸重孙子脑袋道。
小小的房间中,沈天纵他们,被邀请到大通铺盘腿坐下。
昏暗的房间内,煤油灯烛光摇晃,一老妪,一老头,两人开始唠起了家常话。
阿丽亚老太太今年九十九岁了,丈夫早在他三十年前就死了。
村长儿子儿媳从他们唯一的家具中拿起几只只有客人来了才拿出来的精美瓷器给四位来客倒上一杯香浓的油茶,油茶在这个冬天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堪比生命。
“客人,请喝茶。”
村长儿子叫卡里米,瘦瘦黑黑,端着油茶,一脸真诚的先递给最年长的客人齐老头,然后是柯老头,夏明,最后才是沈天纵。
儿媳妇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大的漂亮的布包裹,解开结,里面是层层叠叠的干馕,他们这个冬天所依赖的食物。
儿媳妇拿出一张直径五十公分大的馕,用手掰开,馕很脆很硬,依次递给她们的客人。
馕泡奶茶,温暖四名客人的身子。
大通铺上,坐在沈天纵旁边的小男孩睁着一双咕噜噜的眼珠子盯着沈天纵手中的馕直咽口水。
沈天纵也察觉到,便掰了一点递给小男孩,小男孩看着那一块小馕喉咙挪动没有接,而是回头眨巴眨巴眼睛,目光询问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村长跟他妻子,还有儿子儿媳笑着点头,小男孩这才高兴的接过沈天纵手中的小馕,用着他不太熟悉的语言,嘟囔着小嘴稚声稚气:“谢谢叔叔。”
沈天纵听着这稚嫩的声音,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柯啊,你既然来了,有时间就去看看你爸爸,陪他说说话。”大通铺中间,阿丽亚老太太拉着柯老头的手,笑的很开心道。
柯老头在阿丽亚老太太面前犹如一个小辈,一个劲的点头答应:“过几天,过几天就去看他。”
“小柯啊,今年我们皮拉克村的雪比往年大了很多,你们今年一定要注意安全,”阿丽亚老太太说道。
“嗯!”柯老头点头,然后开始介绍其他三人。
一大家子这才知道,原来,与柯老头年龄相仿的齐文山,是哈什地区的那位老市长。
阿丽亚老太太顿时眼眶湿润的拉住齐老的手:“市长先生,谢谢,谢谢你对我们拓县做的事情,谢谢。”
“呵呵呵~老太太,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被对方拉住双手的齐文山笑呵呵说:“大家,没有忘记你们,将来呀,我保证,你们都会有吃不完的粮食。”
“我不奢求那些,我呀,现在就盼望祖国能发展到我们这来,来这里修一座小学我就满足了,这样,我的重孙子就可以去读书了,将来呀就有机会去大城市看看了,我们家几代人长这么大,也就去过县上。”
说到这,脸上有泪痕的阿丽亚老太太笑着,看了眼正跟沈天纵玩小游戏的重孙子,面容灿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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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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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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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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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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