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寒冬腊月将至,惠清在庙里已半年,自从家中变故,明法师傅也不忍催他用功,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日寒冬夜里,惠清的窗门外,他那下落不明的二哥找了他来。
“三水,开开门”,听见自己的窗边声响,惠清小心翼翼开门引他进来,师傅和惠能的房间隔着厅堂,想必没有听见。
讲起自己的遭遇,抱着弟弟三水的头,兄弟俩相互抱拥着,又生怕吵醒隔壁。
"二哥,我以为你被歹人掠走,也被杀害了呢!”
“二哥,爹爹和奶奶他们怎么就遭遇灭门了呢,你见着歹徒了吗,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惠清满脑子的疑问,想立刻有答案。
二哥看着若隐若现的烛灯,想起那不愿想起的深夜。
那日,家里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全家人收拾妥当准备入睡,爹爹看了看夜色渐暗,在门外看着那轮残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进到屋内,告诉奶奶去瘦山一趟,奶奶也当爹爹又想起死去的娘亲了,也就没在话下。
半夜,爹爹轰隆一声推开门,着急忙慌的让我们兄妹三人收拾细软,赶快出门,去水镇上找舅舅和三水的庙里藏身。
收拾之间,爹爹拉过二哥和大哥,告诉他们,他和娘亲当年都是暗月派传人。说到暗月派被军阀追杀,世人只知暗月是当年江湖上拥护皇上和阁老的杀手组织外。还因为暗月派从创立之初其实就有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暗月派的初代掌门人即是定林寺的得道高僧,因此诵经之余,著有一本《神僧传》,而此本中据说藏有当年金陵城中最繁华的定林寺的皇家密藏。此秘密也正是当年保皇党们极力隐藏,想借此财富完成变法的真正目的。
爹爹边说着,边捂着胸口,这时候才看清三水爹身上已经被刺了一支袖箭,而这只袖箭正是暗月派的独门暗器。爹爹又说道:“我已身负重伤,来着不善,是巡捕司的人,只是这支袖箭奇怪的很,你娘的袖箭给了三水,我的袖箭袋藏在瘦山中,只是今日趁着夜色,本想去瘦山上取回,没曾想,话音刚落,只见门外飘过黑影几个,爹爹和大哥躲在门后,临危关头爹爹运气一处,把二哥推出后门外。
”我被推出后,看着屋内响起刀剑声,哭喊声,直至安静下来,黑影闪离。自知家中遭了屠杀,连夜跑上瘦山,这几个月来辗转躲藏何处,才好,找到这严庙,终于找上你来。”
“此番境遇,二哥你打算如何?”
“三水,今夜我就是来告别的。听说北面战事纷纷,各地山头你争我夺,我打算参军某处,至少在军队里,远离这地界,没了巡捕司的追杀,也算有个去处。你我兄弟记着爹的死,他日一定帮爹报了仇!对了,爹那夜还说了,娘亲不是死于风寒症,而是尚因寺的人下了毒!只是碍于暗月的身份,不得声张,这尚因寺是佛门净地,我此番远走,有机会你一定要帮娘查明真相!”
“二哥,你放心,我一定!”
当夜,兄弟二人已不再多言,只是子时已过,两人在夜色中告别,从此惠清在严庙再也不曾见过二哥的身影。
话说,惠天被巡捕司处决之后,冬至马上也将到来了。严庙经此苏玉一死,在水镇一时也是议论纷纷,常年的香客也是断了来往,有的情愿去尚因寺和普因寺内还愿祈福了。
严庙的日子过的越发的紧凑,明通也是没了办法,明觉去外采买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这日冬天的清早,寂静的严庙门口突然锣鼓齐鸣,人声鼎沸,惠清正在正殿内打扫,看见这情况,以为是哪位香客请来的锣鼓队来祈福,刚走到门口,只见是王府的三公子带着一群人马,站在庙外,惠清刚想问来路,明觉先跨门而出,问道,Χiυmъ.cοΜ
"王三公子,你们是有何贵干?如此大的阵仗”
“闪开,没看见今天王府这架势吗,来庙里自然是来烧香拜佛的!”说着便要提刀进入,身后的随从们也作势要带刀进入。
“王三公子还是不要如此莽撞,佛门净地,容不得如此羞辱!”方丈明通也走了出来,看着架势也是气性不小。
最近庙里香火平淡,明通和明觉两人都对之前的苏府之事后悔不已,没敲诈到银子,还因为惠天这小子见色起意惹得严庙一身臭气,自是气不过,如今不知这王府三公子为甚又来捣乱,自知往日苏玉失踪一事已无对症,便更是胆大起来。
王家三公子虽没预料两个和尚会如此的斗性十足,不过靠着王府的强大靠山,三公子也是不遑多让,正你一句我一句之时,明觉突然抄起庙门前的木棒,甩手就运力冲了出去,对面一看,即在庙门前大打一场,明通看势不妙,返身进庙也拿起长棍,加入战斗。
一场死斗,惠清正担心出了人命,没想到明通武力出众,打的对面满地爪牙,落荒而逃。到似先动手的明觉身上挂了伤,不过也不严重。
惠清这才知道,明通方丈的内家功如此深厚,怪不得每次庙里遇事都是处变不惊。刚才一仗对于从小习武的惠清看来,明通的武力都超过当年自己的爹娘了。惠清决定小心谨慎,不能透露自己是暗月派的传人,哪怕是舅舅都不能。
庙里惹上王府自然没好果子吃的,三公子这下把严庙当成了眼中钉。
方丈室内,明通又想起了主意。
严庙的香火断了,惠能和惠清的吃喝成了问题,不过也是怪事,明法总是能拿出些银两扶持着两个小子,只是明通明觉两人,他一概不管,甚至是严庙的事他也不去掺和,只是每日在后堂作法,敦促着惠清诵经。
这日,三公子又带人来了严庙,这次不是他人,请来的正是苏家二公子苏冲,王苏两家联姻后,王府的火枪就是苏冲在管着,因此只要火枪出马,在水镇,就和皇上的尚方宝剑一样。
这一次,明觉是怯了神,明通还是不急不燥,又是一通争吵,明通突然腾地而起,飞身绕道苏冲身后,随即回身单手压过火铳的枪头,一把夺过火铳,空出手来,又再次对准苏冲,
“不要动,王府两位施主听着,三番五次来到此庙闹事,鄙人已给足王府家的面子了!苏玉姑娘说到底是遇人不淑,死在了庙外,庙里的沙弥也正了法,如若再借此闹事,休怪我不客气了”
”方丈大师,有话好好说,我苏冲也是路遇不平,惋惜自家的妹妹,有话好好说!”苏冲看着火铳对着自己,有些发怵。
“好你个和尚,倒打一耙了这是,你有本事开枪!”王家这个瘾君子倒是不惧。
“我家娘子死于严庙弟子,你们得负责到底,现如今我孤身一人,老爷子也看我不上,没了月银,要我不闹事,那你严庙每月给我一两银元便是!”
好个一两银元!明通听到此,想起之前要挟苏玉不成,如今这严庙也因苏玉之死落得日渐荒凉,气不打一处来。
“砰”的一声,正打在王三公子的脚上,顿时惨叫一片,苏冲带着众人奔走散去
和尚打伤了人,巡捕的司长来后,见王家也不顾这偏房的瘾君子,想必也不会大动干戈,而自己又是苏玉定案的主办人,索性让严庙收拾一处厢房的房间,让王三在内修养,养好伤,也就两清了。
惠清收拾好西厢房的一室,且让这王三住下。这间房正是当年惠天的房间,惠清见此状真是唏嘘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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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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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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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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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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