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落难于此,幸得何家村乡亲救济,伤害学童,不亚于剜吾之心,切肤之痛。”
“现,又令吾等文修反目成仇,以文赌命,汝,其罪当死否!”
袁桥愣了愣,看向了刘子美。
后者眼神微动,转向了尤盛,随后又看向了徐响。
“华先生,您此言当真?”
不得不说,刘子美是比孙子还孙子,先把自己摘出去了。
那句话叫什么屠狗辈来着?
“如不信,尽可传于街坊四邻。”徐响淡淡的回道,语气虽淡,但话音,却仿佛变成了索命钢刀。
尤盛吓坏了,当即跪在了地上:“华先生饶命,华先生饶命啊,刘员外救我,袁先生救我,我不想死!”
“哼。”
袁桥找到了台阶,一脚踹翻了尤盛:“竖子,该死!”
“不,不,袁先生,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不,这些都是刘员外让我做的,他说要买地的,我才推荐的这里。”
刘子美确实不是东西,他立刻弯腰道歉。
“华先生、袁先生,此事怪我,怪我被小人蒙蔽啊,此獠死不足惜,这件事过后,某定当重礼歉之!”
“什么?!”听到这话尤盛急眼了,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骂:“姓刘的,我草拟大爷,你给老子等着!”
“犯下此等罪孽,还想置身事外!”琇書蛧
袁桥摸出一把匕首,朝尤盛扔了过去。
噗!~
匕首准确的钉在了他的后心,尽根没入。
当他趴在地上那一刻,匕首上附着的才气爆发,震碎了他的内脏,口中吐出了大口鲜血后,少顷便没了呼吸……
看到死了人,学童们顿时一阵慌乱。
如果不是徐响就坐在前方,说不定学童们已经尖叫出来了。
虽然让学童们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但徐响并不后悔,也正好借此考验一下他们的心性,更加明确的告诉他们。
文道,是何其凶险。
这,就是他上的课程。
弄死尤盛后,松口气的袁桥弯腰施礼道:“华先生,今日多有得罪,学生他日定当携厚礼拜师。”
“拜师就不必了,吾没有闲暇,若无事,那就请吧,今日耽误良久,吾还要教授学童。”
“当得如此,告辞!”
“告辞!”
二人想把尸体带走时,徐响开口了:“尸体不烦二位,二位请便!”
袁桥他俩什么都没说,抱了抱拳,快速离开了这里……
他俩的身影消失后,笸箩加着小心开口了:“先……先生,文……文道,这般凶险吗?”
“你怕了!”
“我……”
笸箩紧了紧手掌:“学生是有些怕,不会吃官司吗?”
“哈哈。”
徐响长笑不答,转向了脸色苍白的学童们:“尔等,惧否!”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突然。
何山大喝一声:“学生不怕!”
这道大喝很突兀,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不过大喝也仿佛信号,周围学童闻言,立刻纷纷表态。
徐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一个个眼中蕴含恐惧的学童们。
许久后。
他开口了。
“你们把尸体抬去韦家村,任何人,不论谁,都不许掉队,如有人问起,便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不得歪曲。”
学童面面相觑了起来,随后齐齐点头。
扔下这句话,徐响进入了学堂。
学童们见此松了口气,然后慢吞吞的走向死去的尤盛。
走到近前时,闻着空气中些微的血腥味儿,还有他背部流出的猩红血液,学童们的脸色更加白了。
“呕!~”
一道呕声,宛如信号。
学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到一旁大吐特吐了起来。
磨蹭了良久,学童们重整旗鼓,仗着人多势众,抬起尤盛,走向了韦家村……
当现场空寂下来后,徐响看了一眼离去的学童,随后把目光落向了对岸的百里秋。
百里秋与他对视一眼:“小子,你这教学不错啊,让学童知道了什么叫残酷,你也不怕学童第二天全都不来了。”
“文凡天堑,撑不过去,还想站在顶峰,真是笑话。”
“笑话,我看你才是笑话,你往后就该有好日子过喽,我先偷偷喝两口,今儿这酒有滋味儿。”
“老东西,你不怕我告诉苏姑娘,说你放鹅的时候偷懒。”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霞苦日多。”
扔下这句话,百里秋往后一仰,靠在树上打起了盹。
他刚躺下,村子方向便奔来一群人。
每个人手中都举着农具。
跑在前面的,赫然是垄沟老爷子。
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呐喊着。
“贼子,放开我家先生!”
“放开我家先生。”
“放开。”
“……”
老爷子看到徐响后,立刻嚎了一嗓子:“保护先生!”
呼啦!~
一群人围了过来,把徐响遮挡的严严实实。
看着眼前堪称水泼不进的人墙,徐响也是无语了,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
挤进来的老爷子急吼吼问道:“先生,捣乱的人呢?”
“走了。”
“走……走了?!”
老爷子来了句:“他们怎么能走啊,人我都带来了。”
“……”徐响眼皮跳了跳:合着,您老这是不怕事儿大啊!
“那个,垄沟大爷,没事了,让大家散了吧。”
“真……真没事了?”老爷子明显有些不信:“那刚才的才气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做了首诗,那是才气天降。”
“原来如此。”
老爷子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吆喝了起来:“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散。”
人群散开后,老爷子扫了扫周围:“先生,孩子们跟我家那个小畜生呢?”
“去韦家村了。”
“去那干嘛?”
“把尤盛的尸体送回去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此獠不除,今后定会横生枝节。”
“什么?!”老爷子炸毛了:“先生,你鲁莽了,韦家村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夏季抢水,冬季抢碳,他死了,韦家村非得跟我们打起了,我得去看看,省的孩子们吃亏。”
扔下这句话,老爷子吆喝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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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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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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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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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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