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袁先生,三思啊。”刘子美立刻改口,废话,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你愿意上,死了别找我就行。
笸箩和孩童们则是齐刷刷的看向了徐响的背影,仿佛,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尤盛急忙说道:“刘员外,这件事不关我的事啊。”
“住口!”
袁桥低喝打断了他,随后看向了徐响。
“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作为……”
“吾愿一命赔一命。”没等他说完,徐响先一步说道。
“痛快!”
袁桥大喝一声:“文斗什么,莫说某欺辱你,题目你来出,以才气颜色取胜。”
“多谢阁下高抬贵手。”徐响笑道:“比三场,阁下是客人,第一场阁下来出题,第二场交由吾,第三场,让孩童蒙眼投石,交由天定。”
“善!”
事情定下后,双方各往后退了五步。
笸箩则是急的不行,赶紧拉出何陵,让他回去找人来。
何陵也知道事情危险,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躺在对岸放大鹅的百里秋,则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袁桥开口道:“第一场比试诗文,咏物。”
“正合某意,阁下,请!”徐响邀战道。
袁桥扫了扫周围,看到了一群大鹅游过。
遂指着大鹅说道:“第一题,‘咏鹅’,阁下请。”
徐响笑了。
真是该死的蚂蚱往锅蹦。
“阁下,你确定让某先来?”
“怎么,你怕了?”
“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
徐响吐出口浊气,朗声念道。
枕簟溪堂冷欲秋,断云依水晚来收。
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
书咄咄,且休休,一丘一壑也风流。
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觉新来懒上楼。
诗成。
轰!~xǐυmь.℃òm
一首辛弃疾《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四色才气从天而降。
袁桥懵了。
刘子美傻眼了。
尤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一次看到才气天降,笸箩激动的胸膛起伏不定,双掌捏紧。
学童们则是心怀憧憬。
正在干农活的何家村人,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就连耕牛都好似受到了影响,本来慢吞吞的步伐,一下子跟吃了大力丸似得,瞬间豁了两沟地。
整个康平府文钟,顿时无风自动,发出了一道金玉之音,震得书院之内学子频频侧目……
等才气收敛后,徐响对呆呆愣愣的袁桥说道:“阁下,该你了。”
“啊,什么?哦……”
袁桥吐出口浊气,忍不住用了敬语,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华……华先生高才,第一场……某,某认输了。”
废话,一诗四色达府,拿什么跟人家玩啊。
“你确定认输?”
“第一场认输了,不过,还有第二场,第三场,华先生,请出题。”
徐响一点没迟疑,指着前方池塘:“假设这方池塘有两根管子,一根进水管,一根出水管,进水管七个时辰一刻能把池塘灌满,出水管十二个时辰能把水放干,如果进水管先开一个时辰,然后两根管子同时进水出水,请问,多长时间能把池塘灌满?”
‘数’,属于君子六艺,当然算文道了,虽然有欺负人的嫌疑吧。
等他说完后,袁桥傻眼了。
但不认输的他,立刻心算了起来。
不止他,在场的人都算了起来。
随着大家的计算,时间也开始一点一滴的过去。
一息……
十息……
一炷香……
“噗~”
脑力消耗过度的袁桥口中喷出了鲜血。
“袁先生!”
“袁先生!”
刘子美、尤盛二人傻眼了。
啥情况啊,算个题,算到吐血?
文道也太凶险了吧。
一群学童们,更是算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甚至有学子已经想把池塘抽干试试了。
对岸的百里秋则是揪着胡子苦思冥想,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他的嘴唇正在翕动……
缓过口气的袁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恭恭敬敬的说道:“华先生,此题……学生解不出。”
“这么说,你认输了?”
袁桥叹了口气:“学生,认输,还请先生告知答案、解题过程。”
徐响微微一笑:“此题易尔,需这般……”
等他说完,袁桥服了:“先生,学生欲拜您为师,教我‘数道’。”
刘子美懵逼了。
啥情况啊,人没弄走,自己还赔一个,要是让挽枫书院知道了,自己儿子也保不住自己。
“袁先生,咱们是来比试的,不是来拜师的啊?”
“对啊袁先生,比试还没结束呢。”
袁桥叹了口气:“二位还没看出吗,华先生是有大才的人,认输吧,此地……弄不走了,除非找寒士以上的高手来。”
“袁先生您此话当真?”刘子美懵了。
“自然。”袁桥点了点头。
说到这,他开口了:“华先生,学生认输,后面的比试也无须进行了,赌约照旧。”
这话一出,刘子美急眼了,慌忙对徐响说到:“华先生,您高抬贵手,吾等冒犯了,此地,某再也不来了,求您放过袁先生,袁先生可是康平府‘挽枫书院’的新晋弟子,登阁之时,也是四色达府。”
徐响眼睛眯了眯:真是想的美,我讲道理的时候,你搁这耍流氓,等我赢了,你又讲道理。
“赌约之事岂可作废,吾说了,要一条人命!”
袁桥咬了咬牙:“既然先生不愿饶过,学生愿赴死!”
话音落下,他浑身才气沸腾了起来。
“且慢!”
袁桥愣住了,不解的看着徐响:“华先生……”
“吾只说要一条人命,并未说要你的。”
“什么?!”
刘子美、尤盛头皮一麻,立刻看向了袁桥,因为不出意外的话,那死的就是自己了。
“先生,何意?”
“你不是都听出来了吗,怎么,想反悔?”
“不敢,学生……学生……”
徐响打断了他:“你不想听听,吾想要谁的性命?”
“愿闻其详。”
“吾……要尤盛之命!”
“……”尤盛脑门立刻渗出了汗珠:“华先生,小的自问不曾得罪于您,为何……为何要小的狗命?”
徐响喝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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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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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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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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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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