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日后真发现灵魂和身体导致了什么排异反应,导致自己也是个无法修炼的小废材,到那时再下定决心去学琴棋书画便已错过最佳年龄。
毕竟是反派女配的气运,摊上什么倒霉事儿都不稀奇。
迟欢决定还得是为自己早作打算。
她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就打算拎着裙角快步去找迟国公商议此事。
谁知前脚刚踏出房门,就有丫鬟前来传话:“小姐金安,国公大人在正厅等您。”
这穿书捡的便宜老爹还同她挺心有灵犀?
眉梢一挑,迟欢跟着领路丫鬟踏入了正厅。
正厅是国公府接待贵宾的地方,迟国公传话让他来此必然是有客人,还多半是来找她的。
迟欢想过今日会看见男主,会看见皇帝,亦或是其他权臣,却唯独没想到在正厅等着她的人竟是——m.χIùmЬ.CǒM
俪妃?
看见那道倩影的一瞬间,迟欢脚步一滞,整个人都有几分迷茫。
后妃出宫不易,俪妃来国公府作甚?
下一瞬她意识到了什么,细密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滑。
她记起来了,自己那天心里不爽,连带着负面情绪也波及到了俪妃。
人家满脸堆笑和自己说话,她理都没理。这不会是委屈得上门哭诉来了吧?
她倒不怕被迟国公数落,怕的是瞧见美人含泪梨花带雨。漂亮姐姐要是泪眼婆娑发出控诉,她会觉得自己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站在门边犹豫了数息,迟欢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走进门去。
哭诉就哭诉,大不了哄一哄就是。
不同于迟欢想象中的委委屈屈,俪妃侧目看见迟欢,忙起身相迎。
妆容精致,姿态优雅,依旧是初见时那般美艳不可方物。
“迟小姐来了?妾身听闻迟小姐偶感风寒,忧虑不已,今日一见小姐气色大好,才敢放宽了几分心……”
她笑颜如花,声若银铃,柔若无骨般就黏在了她身上,一阵香风袭来,迟欢不由得耳边浮上红云。
美色恐怖如斯,如此动摇心智。
迟欢忙在心里念了好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敢抬眸去看这位传闻中得宠非常的俪妃娘娘。
不知是不是离得近的缘故,她似乎从俪妃的神色里品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味道。
像是极力用美丽的容颜和迷人的笑靥去掩饰自己的憔悴一般。
憔悴?
迟欢暂且压下了心中这几分想法。
深宫中最得势的娘娘身上怎会有憔悴之意,许是她一时错觉。
“欢儿,来阿爹身边坐。”主位上的迟国公冲迟欢招了招手,“俪妃娘娘听说你病了一场,特地向陛下求了恩典,带着上好补品来看你。”
迟欢坐到迟国公身边,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色奇珍,忍不住咂舌。
不愧是皇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这出手何止阔绰二字能形容的。
但是……就因为听说她病了,便求了恩典带上这么多珍宝来府上拜访?她记得自己与俪妃理应只有一面之缘才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迟欢在内心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疏忽大意,眼神却在飘在俪妃欲迎还拒的娇媚脸庞时不争气地多停留了几息时间。
道理虽然是那么个道理,但是谁能拒绝一个献殷勤的漂亮姐姐呢。
真不怪她意志不坚定,漂亮姐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
微红着脸挪开了视线,迟欢随即放缓了态度,时不时也主动接个话茬,对俪妃的关心表示表示感谢。
从天大亮到天色微暗。
俪妃在国公府留了许久,妙语连珠娇笑连连。
直到临近宫门落锁时间,才不得已告辞离去,还一步三回头牵着迟欢小手让她一定好生休养注意身体,否则她在宫中便只能夜夜垂泪到天明。
好一副姐妹情深场景。
一边笑着应承,一边在心里纳闷。
她和俪妃何时熟到了这种程度?莫不是高烧不醒那十天时间里,身体自个儿从床上蹦起来跑去撩妹,她还未曾察觉?
目送着俪妃走出府门,迟欢假笑着的脸一下子松开来,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总算是走了,再多待一会儿她脸上的笑都得僵了。
迟欢本以为俪妃必定是有所求,她虽收了这么多礼,到时候帮衬帮衬倒也不欠什么人情。
谁知直到最后这位娘娘也未曾提起一句托人办事的话,反倒全程感情真挚态度亲昵得让人无所适从。
“欢儿。”迟国公抚须凝眸,开口提醒了一句,意味深长,“人情债若是欠多了,可不好还。”
这话属实在理,迟欢双眸微眯。
俪妃此般行径,并不能说明她别无所求,反而更加代表着她所求的可能是绝非抬抬手就能做到的事。
换句话说,这便是先刷好感度再达成自己的目的的行事方式。
这事儿迟欢自己做着驾轻就熟,可此刻心中却生出来几分排斥之感。
被人带着目的性的讨好和靠近,让人心里不舒服。
至少她并不喜欢。
如果邬白知道自己对他的好都别有用心,恐怕会满脸震惊满眼失望。
分明那个小家伙啊,既温顺又腼腆,每每看着她时眸中总闪烁着柔情的光。
会在偷溜出府时记得给她带礼物回来,也会在她病重之际熬黑了眼圈守在床边……
迟欢情绪变化得着实出乎她自己预料,敏锐察觉到俪妃拼命掩饰的憔悴时她并未有多少心疼,一想起邬白可能会流露出的受伤表情,反而内心焦躁又彷徨。
她觉得自己是个恶人,但同时又觉得为了保命这样做并无什么不妥。
一双手搭在她肩头,安抚式地拍了拍,迟欢回眸,看见迟国公眼中满是母性光辉。
他的嗓音再次变得既细又柔,本该格外滑稽的声音,落入迟欢耳中却只剩下慈爱和娇宠:“可是想起了什么为难的事?”
“无妨,做你想做的就好,阿娘和阿爹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迟欢有一瞬恍然,险些认为安乐长公主并未离世,而是真的与迟国公共用一个身体陪伴着原身成长。
但转念一想,实在天方夜谭,不由得轻笑一声。
“好,阿爹。”
“今天让我去接小白散学吧。”
她的确有迫切想做的事情,与邬白相处了那么些时日,心里已经逐渐生出些细腻的感情。
邬白在她眼中已不只只是一个书中角色,而变得越发有真实感,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家人。
她想……或许从现在开始,改变一下看向邬白的目光,还不算太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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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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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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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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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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