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用力挤出伤口里的毒液。
好的,挤!小丫头愣是一声不吭,不哭不叫。
第二步:去菜园子里拔一棵马齿苋,把叶子揉出汁水,搽在伤处。
好的,拔,揉,搽!
第三步:痛打三丫两巴掌,痛骂一顿,让她长点记性,不要去老柜子底下摸摸索索。
好的,打,骂,没问题!
打的时候,林夏的巴掌有力地落在大平的身上:你这坑妹的货!
骂的时候,林夏怒骂的是二秀:“再使坏心眼儿,立刻把你赶出家门,你已经14岁了,欺负6岁的妹妹,又蠢又坏!”
同时,林夏宣布,老大和老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结束了。
大平负责挑水劈柴放羊,二秀洗衣服做饭拔猪草,三丫喂鸡喂鸭捡柴禾。
老大老二一起抗议:那妈妈你做什么?
林夏疲倦地回答:“我要养好身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是的,这个身体太弱了,简直像没法充电的电池。
只有早起时短暂的精神一会儿,剩下的时间都昏昏欲睡。
一到晚上又睡不着,全身这痛那痛,什么玩意。
老大和老二干活干得满头大汗,嘴里不停抱怨。
林夏拿出苹果,跟三丫一人一个,吃得嘎嘣嘎嘣。
三丫要去给哥哥姐姐帮忙,林夏拦住了她。
林夏告诉这个老实孩子:“不要给耍心眼的人帮忙,要帮对你真正好的人。”
三丫很好学,她疑惑地眨眼:“要是分不出好坏呢?”
林夏斩钉截铁:“那就不帮。”
林夏发现这个身体最大的问题是胃痛和缺乏营养。
配给的食用油和细粮,都省给大平和二秀吃了。家里的鸡蛋和鸭蛋,也省给他们吃了。
所以,她和三丫的身体最弱。
大平和二秀唇红齿白,头发乌黑,走路带风,胳膊腿都圆滚滚。
她和三丫面黄肌瘦,两眼无光,细腿细胳膊,走路都打晃。
林夏先杀了一只老母鸡,在灶上炖着,只放了点盐,就香味四溢。
三丫烧火,闻着香味流口水。
大平和二秀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呆着,紧紧盯着锅里的肉。
鸡肉熟了,林夏先给自己掰下一个鸡腿,又把另一个鸡腿给了三丫。
鸡脑袋给了大平,鸡爪子给了二秀。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妈妈这是疯了吧,这不是妈妈,这是仇人还差不多。
他们知道:一切都变了,他俩不再是宠儿,不能再为所欲为。
两个人岂肯罢休,叽叽咕咕商量了一阵子,决定给爸爸写信告状。
爸爸上次来信时,说自己在安城,很快就要回家了。
现在说不定就在回家的路上呢。两个人充满了希望,觉得眼前的苦难都是暂时的,爸爸回来后,一切都会改变。
大平愤愤不平:“爸爸最好跟这个坏女人离婚……”
二秀因为咬牙切齿,也不再显得眉清目秀:“对对对,让她带着那个傻子三丫一起过,我们跟着爸爸。爸爸最疼我们了,他是工人有工资,妈妈什么都没有,就是个老农民。”
与此同时,林夏在村子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她的丈夫曾明有了外遇。
黄昏时候,看门狗咬得很凶,有人拍门又喊叫。
林夏推开门栓,喝住狗,原来是村长的弟媳妇。
她中等个子,长着一张憔悴的圆脸,短发耷拉在脖子上,生了两个女儿后,终于生到了一个儿子。
两口子想追加一个儿子,但第四个还是女孩,那唯一的儿子就显得特别金贵。
她经常腰痛背痛,只能做点轻活,大女儿很能干,包揽了所有家务。
她很闲,于是常常东家遛遛,西家转转,讲点小闲话解解闷。
村长的弟媳妇一屁股坐下来,闲闲地告诉林夏,前几天,有人看见曾明跟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起逛街,两个人还买了一些雪花膏和香皂毛巾之类的东西,看上去似乎在一起过日子了呢。
林夏有点疑惑,她前几天才收到曾明的信,说自己在外地,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怎么又会被人看到他与别的女人买雪花膏呢。
村长的弟媳妇意味深长地一笑,扭搭扭搭地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抓了一把晒在窗台上的南瓜子,一路嗑着回去了。
林夏这时忽然意识到:从她穿越过来后,很多剧情发生了改变,原本没有曾明出轨这个情节的。
她有点好奇,有点慌,也有点兴奋: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啊。
对很多事情,她没有办法未卜先知了,必须自己做出判断和决定。
大平和二秀也听到了,两个人幸灾乐祸:你快完蛋了,看你怎么办!
曾明的确回来了,但却没有马上回家。
他不想马上就看到妻子蜡黄的病容,还有满院子的鸡飞狗跳。
大平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学习不错,长得帅气,二秀虽然狡黠,一见面就翻爸爸衣兜里的零钱,但她是真的聪明,长得也很像一个城里女孩。
曾明一心盼望老三是个儿子,结果却很失望,竟然是个女儿,还三天两头感冒发烧,非常麻烦。
和曾明一起逛街的小周,是厂子里的同事。
小周遇到了一段不幸的婚姻,丈夫动不动用拳头说话,小周当然不肯白白挨打。
于是,两个人的日子,就像是两个拳击运动员在较量,小周总是落了下风,就离婚了。
小周喜欢曾明,觉得他温柔可靠,是技术员,又是采购员,什么都懂。
两个人一起买的毛巾香皂雪花膏,其实是给来厂子里指导工作的专家买的。
但不知为什么,两个人都假装是给自己买的。
他们并不敢开启这段感情,所以假公济私,幻想一下浪漫的生活。
回到厂子里,他们一起去打扫专家宿舍,扫地,擦灰,换上干净的床单。
空气中有股甜甜蜜蜜的味道,明明没有花,但偏偏能嗅到花香,两人有微微醉意。xǐυmь.℃òm
就在他们醉眼迷离的时候,门开了。
大平和二秀闯了进来:“爸爸,爸爸,阿姨好。”
两个人都很乖巧,嘴也甜,笑笑地看着小周。
小周激动万分,没想到曾明有那么懂事的一儿一女,如果能嫁给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小周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递给孩子们。
“谢谢阿姨,阿姨真好,我们好喜欢你。”二秀的嘴巴比糖更甜。
曾明皱着眉头:“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爸爸,你快跟妈妈离婚吧,我们受不了了,呜呜……”关键时刻,二秀哭出了很多眼泪,像一个技艺熟练的演员。
“我们都快被打死了,你们离婚吧。”大平回味着这段时间的苦日子,眼睛也湿漉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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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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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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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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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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