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骨子里的傲气被激发了出来,说:“多谢村长,我谁也不怕。”
陈望公叹了口气,道:“还是小心点,以防万一。”
尹志远跑过来向我竖起了大姆指,眉飞色舞地说:“不明帅哥,想不到你真能打,要不我拜你为师吧?教我几招,以后看谁不顺眼,便给他来个喀嚓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望公向外孙双眼一瞪:“臭小子,什么都要掺合一下,马上给我滚回家去。”
尹志远拉着他外公的手,哭丧着脸说:“外公,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刚才我可是帮你忙来着。”
陈望公虽然极力想板着脸,无奈看到外孙这副表情,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淡淡说:
“你外婆床脚里侧还藏着半瓶酒,可不准偷来喝了。”
尹志远几天没喝酒,早已喉痒难耐,几天下来他把外婆家里翻了个遍,就是一直搜不着外公把酒藏哪儿去了?
陈望公这么一说,无疑就是告诉他酒藏身之处,他一下子喜逐颜开,突然抱着外公一跃而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
“谢谢外公老王八蛋。”激动之余,顺手又拔了他两根胡子。
等到陈望公痛得皱着眉反应过来,他已笑着跑远了,陈望公望着顽劣的外孙一时哭笑不得,骂骂咧咧地追着外孙而去。
陈望公走后,朱春燕抱着女儿过来道:“王不明,你还是得提防青马帮的小混混,他们都是亡命之徒。都怪我没看管好女儿,害你无端惹上了麻烦。”
我望着朱春燕愁眉不展的脸,摇头安慰她说:“不关你的事,要来的始终要来,没必要过分担心。”
“叔叔。”小幸忽然在她母亲怀里伸头出来叫了我一声。
我笑着拉了拉她的小手,她便伸出手来要我抱,我将她从母亲怀里抱了过来。
小家伙凑头在我耳旁问:“叔叔,你是不是会武功?”
我哑然失笑,逗她说:“会啊。你想学吗?”
小幸摇了摇头,在我耳旁小声说:“我不想学,你教我妈妈,这样爸爸就打不了妈妈了。”
我脑里一震,想起朱春燕脸上的淤青肿块和伤痕,望向她道:“他平时经常打你?”
朱春燕冷不防被我这么一问,一下子愣住了,她对女儿说:
“小幸,你对叔叔胡说什么呢?”
小幸道:“妈妈,我没有胡说,爸爸打你,我都看见了。”
朱春燕将女儿从我怀里抱了回去,垂下头来,黯然无语。
我心里如同塞了一块大石,压得难受,说:“他为什么要打你?”
朱春燕沉默半响,才低声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说:“那你脸上的淤青肿块是怎么回事?”
朱春燕道:“这都是我的命,谁叫我当初轻信人言上了人贩子的当呢?”
我问:“你父母知道你在这里吗?”
朱春燕突然就浑身哆嗦了一下,泪水涔涔而下,她将嘴唇咬出了血丝来,沉默半响,才咬着牙道:
“他们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我恨他们,为了供我弟弟上学,三千元就将我卖了。还骗我说是让人贩子带我去找工作,如果不是现在的丈夫告诉我,至今我还被蒙在鼓里。”
我心里一酸,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春燕道:“王不明,你不用替我担心的。其实他对我真的很好,以前我嫌他年龄太大逃跑过几次,被抓回来的确被他打过,现在我生下了小幸也认命了,他基本上就没打过我了。相反他对我母女很好,每次他上山捕了猎物回来宁可自己不吃也要顾着我母女。”Χiυmъ.cοΜ
我脑海中突然就联想到了山上狩猎的中年汉子来,他说打的猎物也是给媳妇和女儿吃的,莫非就是他?可是他的年纪和朱春燕未免相差也太悬殊了,我仍不放心,问:
“你说他后来没打过你了,那你脸上的新的淤青痕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春燕脸上忽然一红,她转头望向一旁的小浣和欧阳雁婷,见她们离得远远的,这才带着羞涩低声说:
“他身体强壮,那方面需求特别大,有时候我身体不方便,他也要硬来,我不愿意他才动手打了我的。虽然他事后也后悔,甚至自己打自己,用头去撞过墙。不过每个月我不方便的哪几天他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除了那几天,他平时对我还是很好的。”
我听得脸红耳赤,想起前两天隔墙听到的声音,不禁脸上一阵燥热,见朱春燕脸上红到了耳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怎么啦?”小浣不明所以地走过来问道。
我摇了摇头。朱春燕望向小浣说:“张小浣,你好。”
小浣讶异地望着朱春燕道:“你好,姐姐,你认识我?”
朱春燕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那时班上的同学都知道站在窗外学习的你,想不到你长大后变得更漂亮了。”
小浣脸上一红,说:“谢谢,我记起你来了,那时你和我哥同桌。难怪我哥前些日子说听到有人在井头叫他,想不到竟然是你。”
朱春燕道:“我也想不到在千里之外的一偏远乡村还能遇到你们。”
这时,只听得一男子嘶哑的声音在晒谷场外叫道:“阿燕,阿燕,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到处找你母女不着。”
我和小浣还有欧阳雁婷同时朝晒谷场外望去,只见一男子赤着上身,手里提着两只山鸡,神情紧张地向这边叫着,赫然便是那天上山遇到的男子。
朱春燕向我和小浣说道:“他打猎回来了,找不到我会发疯的,我先回去啦!”
说着抱着女儿向着男子走去,小幸在她怀中伸出小手来不停地向我们作挥手再见,我们同时向着可爱的她挥了挥手,她突然叫了一句:
“叔叔阿姨记得到家里来找我玩。”
小浣说:“好可爱的小女孩。”
我看到她和欧阳雁婷的眼眶都湿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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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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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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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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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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