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担忧我?
这个眼神让我有些摸索不定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刻意靠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有、我刚刚过桥的时候就听到了顾夜凌的声音,我还寻思着是假的呢,怎么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一直盯着我看什么?不认识了?”顾夜凌沉着脸问道。
“你是顾夜凌?”我不确定地开口问,神色无比地警惕。
“不然呢?”他微蹙着眉头,见我一直傻愣愣的他立马有些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不等我回应,他大手把我拉到了怀里上下检查。“让我看看。”
额!
这还有个女傀呢,他真是一点也不知道避讳,这让人家看着像什么话?
我尴尬的抓住了他的手,不冷不热的开口:“别这样,我问题不大,也没有受什么伤。”
“确定?”他眉头微拧,阴沉着脸,不放心地问。
我点头,面无表情:“确定啊,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点,但随即又语气凌厉地开口,“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万一回不去了怎么办?”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我的生死。”我不痛不痒的说道。
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内心有些凄凉,虽然来之前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这个世界上想让我死的人那么多,想让我活着的却只有孙姨,而她给出的理由是害怕亏本,没人给她养老送终。
这个理由让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在乎!”清凉的声音平缓的响起,磁性沙哑。
我顿了一下,以为我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深邃的眸子像沉静的大海,注视着我一字一句地开口,“我说我在乎!”
猝不及防地,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安静逼人的眼神让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加快几拍。
他说……他在乎?
这个答案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久久没有回神。
“你、你为什么在乎?”我半响才缓缓地开口问。
他蹙眉,有些嫌弃的看着我:“笨死了、就这么一个媳妇儿,为什么不在乎?”
“你不是结过婚了?”
“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
“猜的很好,全部零分,下次不许猜了。”他冷着脸道。
“所以……你没有结婚?”我问,内心突然充满了期待。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你为什么娶我?”我再一次问,即便他不回答我也问。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我是不会死心的。
因为看多了人心险恶,所以我对于他是妖还是人这件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在乎。
我在乎的只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娶我。
他眼眸沉静如水地与我对视,故作深沉:“以后你就知道了。”
“可是……”
“不许可是!”他打断了我,修长干净的手指替我把耳边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深沉的开口,“别把话题扯远了,你下次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否则回家跪搓衣板。”
嗯?
“现在已经不流行搓衣板了,有洗衣机。”我淡淡的脱口而出。
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那就跪榴莲。”
我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不、不用了吧?我突然想起来孙姨家有一块祖传的搓衣板。”
“嗯,那就继续搓衣板!”他淡淡的开口,嘴角上扬一抹浅笑。
他笑起来犹如弯月一般皎洁好看,但莫名的让我觉得有点儿欠揍。
我咳了一声指了指地上被打受伤的女子,“多亏了这位姑娘救我,你放开我,我去扶她一把。”
我说着拿开顾夜凌的手过去扶起了地上的女子,她伤得不轻,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自己起来,楚楚动人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看得我心里不是滋味。
“你怎么样?”我担忧的问道。
她摇了摇头,有些焦急的推了我一把。“你快走吧,阴龚王还会回来的,他性格无比残暴,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恶傀,你们打了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就回来吧,他打不过顾夜凌的。
林家这样传神的存在都和顾夜凌耗了上百年,林家都没落了,顾夜凌还活得大摇大摆的,一个恶鬼能把顾夜凌怎么样?
不自觉的,我居然觉得特别有安全感,反正莫名的踏实了一些。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她问道。
“沐初。”她声音细腻地回答。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现在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我看着她说道。
她有些惊诧,没有想到我会提出带她走。她眼里的神色十分复杂,有期待有惊喜也有担忧和顾虑,最后她还是摇头,“不必了,你走吧,你们带着我不方便。”
“可是你留下来会被打的魂飞魄散的。”
“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吧,我早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的,把生死看的很无所谓,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什么明郎一直支撑她,可能她早就扛不住了。
“你在这里等了3000年都没有等到你想等的人,难道你就从来不好奇这些年他去了哪里吗?这么多年都等了,难道现在你要放弃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找到他为自己这些年的付出买单。”我劝说。
三千年啊,受尽折磨的三千年怎么可以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一切?
被我这么一说她又有一些动摇了。
她沉思了那么几秒钟看向我,“我真的可以离开吗?”
“可以,只要你愿意。”
“那……”她纠结了一下,一咬牙,“我跟你们走,我去收拾一下。”
她说完就去收拾。
我感到一阵惊喜,转头看向顾夜凌,却对上他一双冷冰冰的眼眸,明显对我做出的决定十分的不满意。
这个眼神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好像是不能得罪他的,毕竟我能不能离开只能够靠他了,何况还带个女子。
“那个、你也看到了,她很可怜的。”
“跟我有关系吗?”他冰冷刺骨的声音冷漠的问。
“跟你肯定是没有关系的,但是跟我有关系,她刚刚豁了命要救我。”
“然后呢?跟你有关系又怎么样?”他眸色冷漠地问。
我清了清嗓子,有些扭捏道:“虽然她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你跟我有关系。”
“什么关系?”他似笑非笑的问,眼神越发深沉。
我耳根子瞬间秒红,“你明知故问!”
“什么叫明知故问?有什么话你就大方的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关系?”
他看向我的眸子蕴着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分明就是坏到家了。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我是你媳妇儿?而且你……”还把我睡了!
剩下几个字,多少缺了点儿勇气,不是那么好说出口。
他坏坏一笑:“我怎么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我气恼道。
“我清楚,你清楚吗?”他搂住我的腰问。
“我也清楚。”
老清楚了,要不是打不过,我早就想把他分成三段塞冰箱,每天一顿大补汤。
“那你……满意吗?”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问。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满、满意吗?
我咽了口口水,“应该……满意吧?!”
“应该满意?那就是不够满意!回去重来,一直到你满意为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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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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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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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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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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