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有今天,当年你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样的报应?”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有些嘲讽地问。
“我、我对不起你。”他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算计我?为什么要追杀我?”我红着眼睛问,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一刀杀了他。
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我没有……”
没有?
他居然睁眼说瞎话?当年算计和追杀我的不是他是谁?
他颤抖着嘴唇,呼吸急促,哀求地眼神看着我:“芸芸,救、救你妈,还有,还有鹿阳……”
救我妈?
“什么意思?他们在哪里?”
“他们、他们被抓走了。”
“谁抓走的?”我困惑地看着他问。
“我不知道、不、不知道。”他咧嘴一笑,一滴泪从眼角溢出,十分吃力道,“我只知道,你、你不是我的、我的……”
一口血从他嘴里溢出,直接呛进了鼻子,他痛苦地瞪大了眼珠子,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是你的什么?”我有些焦急地追问。
他瞪大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和我说,但最后全部被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慢慢地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伸手探了一下,他没有了呼吸。
他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鹿城,我心情十分惆怅,他死了,在我的仇恨之中死了,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痛快感,反而有着一丝丝疼痛。
听他话里的意思,不是我妈把他关在这里的,那么是谁把他关在这里的?
而且他否认了当年对我做的事情,从他刚刚一心求死地用最后一丝意识把手电筒放在高处的举动来说,他没有必要撒谎否认。
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这句话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抓走我妈和鹿阳?
我看了他一眼,又朝黑暗中的食魂鼠看了一眼,把手电筒放在鹿城身上,然后离开了这里。
出了暗室,我一把火将整栋房子都烧了,熊熊烈火一点一点的将房子烧毁,也将我的童年一起烧毁了。
我眼里含着泪,却迟迟没有让它落下。
好半天,我才回神,收回视线离开。
刚抬脚就感觉脚很疼,我撩开裤脚借着月色一看,被鹿城抓破的地方居然黑紫了一大片。
这是中毒了?
我有些担忧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村口走去,每走一步都疼得厉害,刚走一半就满头大汗,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关键时刻,一双大手有力地揽住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推开,却被他更紧地搂住。
我紧张地抬头,对上顾夜凌冷厉地眼眸。
他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吃惊,可是他脸色不好看,我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他厉声询问:“我给你的玉佩呢?”
玉佩?
他是给了我一块玉佩,让我有危险找他,可是玉佩在孙姨那里,而且我刚刚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问你话!”他不悦的声音更为严厉地响起。“为什么遇到危险不找我?”
“忘记了。”我如实回答。
从小到大习惯遇到事情自己解决,所以从头到尾没有想过找人帮忙。
他的表情冷肃得有点吓人,看着我的目光愠怒不悦,但最后也没有发作,冷着脸弯腰,十分轻松地把我打横抱起。
我有些不自在,“我自己下来走。”
“闭嘴、再说话把你脚跺了。”声音清寒入骨,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怒意。
我识趣地闭嘴,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顶嘴。
他把我带到车上,抬起我的脚放到他的大长腿上,粗鲁地撩起我的裤角,看到我脚上的伤他的脸色无比阴沉,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吱声,就怕他一气之下把我丢下车。
他伸手摁了一下伤口询问:“疼吗?”
我疼得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肯定疼啊,你这么用力地摁,不疼也得疼。”
“疼说明还有救,再晚一点你就感觉不到疼了。”
“为什么?”
盛怒之下,他非但没有把怒气表现出来,反而还笑:“因为你死了。”
“能不能说得好听一点?”
“归天了!”
“……”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不急不慢地把我的脚放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什么意思?
看他那么着急的样子,我以为他要救我。
怎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道是没救了?
“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我忐忑地问他,心里无比担忧。
“看样子你不想死。”他黑眸凝视我,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想死啊。
“那你有办法吗?”我小声地问。
“办法可以有,就看你听不听话。”
“听!”我十分配合,这个时候还是识趣一点好。
“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冷漠的眼眸突然染上了一丝坏笑,“真的?”
我点了点头。
“叫老公。”
“……”这是什么无理要求?
我憋红了脸,抿着嘴唇不开口,主要是叫不出来。
他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了,“果然是个不听话的女人,那你自求多福,我回去睡觉了。”
他说完打开车门作势要走。
我赶忙拽住了他的胳膊,硬着头皮:“老、老公。”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听清。”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我忍辱负重地低着头,磨牙:“老公。”
“乖!”他唇角漫开一抹浅笑,手放到我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他重新坐好,抬起我的脚,对着伤口轻轻一抹,一股清凉的感觉渗入我的肌肤,过了一会儿,受伤的位置居然成功的愈合了。
我高兴的试图动一下,结果疼得倒抽一口气。
“虽然尸毒解了,但是你脱臼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他云淡风轻地说。琇書蛧
命都快没有了,还休养什么?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我看着他问。
“怕你死了。”他面目表情地回答。
“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你再找别人当老婆呗。”我轻飘飘地回答。
他脸色一沉,眼底泛着寒光,突然一把拽住我的手,整个人压了过来,“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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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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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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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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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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