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燎走了过来。
“扶朕去上朝。”
蔚柔急了,“皇上您才刚醒,身体虚弱,朝堂的事就交给秦王去办吧。”
皇帝眉头皱的更紧,“别提那个逆子!夏燎,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扶朕!”
皇帝在夏燎的搀扶下到了金銮殿,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
散朝,秦王灰溜溜的离开,生怕走慢了一步父皇将他叫住责骂。
皇帝阴沉着脸,又将尤妃叫到了御书房。
“皇上叫臣妾来又有什么事?”
皇帝看了一眼尤妃,“何必明知故问,朕昏迷的这段时间,秦王做了多少荒唐事,朕不信你没有耳闻。”
“荒唐事?”
尤妃抵了抵后槽牙,冲皇帝一笑。
“皇上您说什么叫做荒唐事?您当初说过要把皇位传给行儿的。
如今行儿不过是提拔自己人,并且惩戒了一下屡次冒犯他的白忠,您就说他荒唐了?”
皇帝张了张嘴,他当初最爱尤妃,的确准备将皇位传给秦王。
可如今不是蔚柔回来了吗。
不对,这皇位本来就是自己的。
自己想给谁就给谁,用不着向谁承诺,也不必有什么心虚。
皇帝定住心神,眼神一冷,“你是在怪朕?”
尤妃哑口无言。
她敢这样跟皇上说话,就是拿捏住皇上心软。
如今皇上要翻脸不认人,她可不敢真跟皇上翻脸。
尤妃的表情逐渐柔和,眼睛看向地面,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既然皇上不满意行儿,那便是行儿错了。臣妾向皇上保证,今后定好好看管行儿,再不让他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尤妃以退为进,像是被皇帝伤透了心。
皇帝沉默了一下,想要安慰,又不愿再给出任何承诺。
尤妃乘胜追击,“皇上,您作为父皇,能不能再为行儿做最后一件事。”
“你先说来听听。”
“行儿与秦家三小姐秦灵两情相悦,请皇上为两人赐婚。”
“秦灵...”,皇帝回想了一下。
“秦家的秦灵?”
“正是。”
皇帝眯眼看向尤妃,尤妃对上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
皇帝轻笑了一声,“是真的两情相悦,还是因为她父亲是秦天?”
“皇上,左右您也不会将那个位置给行儿了。以后他的荣华富贵,您总不能也要夺走吧。”
“既然行儿喜欢,那朕择日就会赐婚。”
皇帝与尤妃之间的那一层温情面纱被彻底撕碎,尤妃用皇帝最后的愧疚替儿子谋了一个好前程。
“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尤妃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那臣妾先告退了。”
*
白离回忠贤府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首先是收拾白忠的衣物。
待他爹在益州治好病后,出去拜见亲朋长辈,总是要换不同的衣服。
还有,他爹好了之后,不可能马上就返程回京。
怎么的也得在益州休养几个月再回京,那得备好冬秋的衣物。
白离这样算计着,光是白忠的衣物都装了一大箱。
一旁忙帮收拾的小厮见小少爷这样,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默默的在一旁帮着折老爷的衣物。
收拾好白忠的衣物和要用的东西后,白离才开始收拾路上要用的盘缠,胡乱装了几件自己换洗的衣服。
“小少爷,秦少爷他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
白离给白忠擦了一把脸,顺便洗了个手,一边甩水一边往外走。
出屋子一看,来了好些人。
不仅秦适梁成广他们来了,就连大公主、刘新月她们也来了。
白离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秦适抱着一个大包袱,一把塞到了白离的手里。
“怕你路上受委屈,这些都是兄弟们给你凑得。”
“什么东西,还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白离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塞满了各种银票、银两还有几个手镯和玉佩。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梁成广咳了一声,耍贫嘴他会,但是安慰人他却不擅长。
“这些都是我们用不完的银子,想着你要去求医,那些名医都是千金难出一次手。
兄弟们暂时先借给你,等你以后贪到了再还。”
“那这些手镯和玉佩也是你们用不完的?”
白离将手镯和玉佩拿出来递给大公主还有刘新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快收回去。”
梁成广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里面的银票才是大公主和刘小姐给的,玉佩和手镯是我和秦适凑得。”
“咳咳,我们一些粗人,兜里但凡有两文钱当天就花了,只能拿玉佩和手镯聊表心意。”
大公主和刘新月见白离的目光放在了她们身上,连忙后退一步。
“我们平时钱多的都花不完,这点你就留着,到时候万一有急用呢。”
钱哪有用不完的说法,不过是怕自己不够,商量着凑给自己的罢了。m.χIùmЬ.CǒM
白离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说道。
“行,反正都是你们用不完的,那我可不还了啊。”
见白离将这些钱收下,秦适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梁成广上前来搂住白离,“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就算是兄弟们孝敬给白叔的。
你这次回去可一定要争气,找到神医给咱白叔治病啊。”
“嗯。”
众人帮着替白离将东西都搬上了马车,又嘱咐了好些话,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忠贤府。
*
“贺公子,益州真的有神医吗?”
大公主有些不放心,白离有多孝顺她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找不到神医治好白大人的病,大公主真的担心白离会崩溃。
贺长青点了点头,“益州的确有个神医,悬壶济世医术了得。若是白离找到了他,定然能够治好白大人。”
大公主点点头,“那就最好。”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悄悄偷看了一眼贺公子的脸色。
当初她喜欢过白公子的事,也不知道贺公子知不知道。
发现贺公子脸色无恙之后,大公主才松了一口气。
奇怪,她和贺公子只是徒有夫妻之名,为何又要担心他会不会生气呢?
贺长青注意到了楚悦容看着他,脸色忽明忽暗,像是在纠结什么。
“怎么了?”
楚悦容一下子从自己的发呆中回过神来,涨红了脸赶忙摇头,“没什么。”
贺长青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心事。
悦容刚才一直看着我,她应该也,心悦于我吧?
*
一切收拾妥当后,第二天一早白离就让车夫驾车出城回益州。
白忠躺在马车之中,为免颠簸,白离让车夫车速不要太快。
这就导致了白离在出城的时候,发现有许多百姓与他们的马车并排而行。
刚开始白离没有注意,以为大家都是顺路。
随着马车旁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白离慌了。
什么情况,这么多人不会是来劫车的吧。
她最近很低调,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白离就这样心惊胆战的坐在马车里,到了城门口过关卡的时候,众人终于停下来了。
有人把挎着的鸡蛋篮子塞给车夫,有人将家中一直没舍得用的一批棉布塞给车夫。
“白少爷,一定要去将白大人治好啊。”
“白忠大人是京都难得的好官,一定要好人有好报。”
“白少爷,白大人病好了之后,还会回京都吗?我们京都就需要白大人这样,一心为百姓说话的好官。”
“白大人,长命百岁啊。”
“白大人,身体安康啊。”
白离的眼眶又一次不争气的红了。
她总说老爹不懂变通,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在朝堂上要死要活。
但是她不知道,她眼中的一点小事,在这些百姓的面前,那就是天大的事。
她觉得万事都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有些事情可以坚持,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
但在白忠这,错了就是错了,他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知道没人可以不将百姓的利益当一回事。
至此,白离好像突然明白了一点,爹对言官这个位置的坚持。
在百姓的目送中,马车出了京都,朝益州的方向驶去。
白离怕白忠的身体吃不消,天一黑就让车夫停下休息,天一亮才让人抬着白忠上马车。
马车就这样行驶了快十天的样子,终于到了益州城门口。
将文书给了守城的侍卫,马车顺利进了益州。
马车朝益州城郊的白府驶去,白离的心中有些忐忑。
她提前两天派人去告诉了祖母,她和爹马上就要回来的消息。
为此她还特别嘱咐了报信的人,在告诉她祖母的时候一定要慢慢的,委婉的。
白离现在就怕,祖母年纪大了,看到爹这副模样会一个接受不了抽过去。
还没到白府,白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老太太杵着拐杖站在门口。
“祖母”,白离笑着跳下车。
白老太太眉头一皱,“你爹呢,让那个小子下来。”
白离上前扶住白老太太,“祖母可不是让您当初给说对了,我爹真摊上事了。
他在朝堂上跟人吵架,一生气自己把自己脑袋给撞开瓢,现在正搁马车上躺着呢。
不过问题不大,这次孙儿回来就是带我爹来治病的,让大夫治一治就好了。”
白老太太的眼眶一红,声音都带着一点晦涩。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还以为自己年轻呢,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自己不中用,还要连累我的孙儿。”
小厮将马车上的白忠用担子抬下来。
白老太太在白离的搀扶下上前,拿起拐杖就想打躺在担子上的白忠。
看到儿子苍白的嘴唇和紧闭的双眼,一道泪水从白老太太的眼角滑下去。
拐杖到底没有落在白忠的身上,只是重重的杵在地上。
“先放他一马,等他醒过来了,我再好好收拾他。”
“对,等我爹醒来了,祖母您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让我爹长长教训。”
而后白离拉着白老太太不肯松手,又说了好些俏皮话,白老太太才开心一点。
“对了孙儿,你们不是要去找大夫吗,还愣着干什么。”
“孙儿已经差小厮去找神医了。”
“什么神医?益州的那个神医吗?”
“不然您以为孙儿这么远,将爹带到益州来做什么。”
“哎哟”,白老太太一拍膝盖。
“你也不早说,神医前天刚离开益州。”
白离眉头一皱,“他走了?去哪里了?”
白老太太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那日神医给益州人民义诊完后,就走了。
他说太子在益州受了重伤。太子殿下是真心为民的好人,他要去给太子治病。”
白老太太话音刚落,白离的脑袋就嗡的一声。
阿谨受伤了,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收到他的来信。
“祖母,你这几日让人好好照顾爹,我去蓟州一趟将神医追回来。”
蓟州与益州所隔不远,白离现在去应该还能追上神医。
白老太太不太赞同,“让侍卫去就行了,要是你路上遇到危险了可怎么办。”
本来白离可以不用亲自去,可是如今听到楚之谨也受伤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想要亲眼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祖母你就放心吧,孙儿是谁,最会随机应变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白老太太无奈,也确实想要找点将神医找回来,便点头同意白离去蓟州追神医了。
于是白离刚到益州,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喝了两口水,背着一个小包袱又驾着马车往蓟州赶了。
听说那个神医不会武功,又没有人与他同行,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应该是走的官道。
白离顺着官道去追,半天的功夫不仅没有碰到神医,天还黑了。
她对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白天在路上乱晃已经是极限了,断不可能再去赶夜路。
于是白离找了个沿途的客栈住了进去。
她找到客栈老板,拿出神医的画像。
“掌柜的,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掌柜的拿过画像仔细一瞅,“哎哟见过见过,前日还在我这店里过夜呢。”
说完,掌柜的瞥了一眼外面的马车,“你赶马车,他走路,明天就能追上他。”
白离点头松了一口气,“那劳烦掌柜的准备一间房,我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掌柜的看着白离的背影笑了笑,“小二,备上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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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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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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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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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太子殿下,太子妃又把群臣气哭了更新,第109章 到蓟州去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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