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慌了,她强撑着语气辩驳,“只是一个鞋印罢了,能说明什么?或许只是我不小心踩的。”

  “那午时两刻时您的贴身婢女在哪?”见她依旧嘴硬,柳姝婳直接道。

  “当然是和我在一起了……”

  柳姝婳板着脸,“你撒谎!午时二刻我本在那边凉亭里乘凉,却瞧见你的婢女小月行色匆匆,鬼鬼祟祟地朝花圃去了!原本我还奇怪着,现在一想原来是你早就安排好了,回去时我遇到了你,你还邀请我同你一道去,只不过我拒绝了。”

  一旁的徐怀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所以是你让你的婢女将花折断,然后邀请韩小姐一同前去,借机将她绊倒,让人误以为是她折断了殿下的花,又在众人面前作出一副受气的模样,假惺惺替她背罪,实则是让更多人误会韩小姐,我说的可对?”

  “你,你们胡说!我为何要这么做?我,我,公主殿下,小女是冤枉的啊……”

  “为何要这么做就得问你自己了,若是韩小姐没有去,恰好你又邀请到了我,是不是被陷害的就是我了?”柳姝婳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长公主瞥了眼喊冤的苏映雪,没有理她,而是上前质问她的婢女小月,“萧夫人说的可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家主子的计谋?你可要老实交代,否则……本宫的花可少了些花肥!”

  小月只是个普通的婢女,哪里经得住长公主的质问,背后吓得湿透,额头也满是冷汗,慌张解释,“奴婢,奴婢也不想的,是,是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说这样能给大小姐一点教训……”

  “小月你!”苏映雪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眼一翻,晕了过去。

  “啊!”有人被吓了一跳尖叫,“她晕倒了!”

  周围却安静无比,尖叫的女子意识到不对劲,讪讪地低下了头。

  没有人去扶苏映雪,她的婢女小月也只能在一旁哭泣。

  长公主疲倦不已,挥手让人把她抬走了,送回韩国公府,由韩国公府给她一个交代。

  “殿下您没事吧?”柳姝婳见长公主揉额间,脸色不好,担心道。

  “无事,只是有些累罢了,倒是你费心了,否则连本宫也被苏映雪耍的团团转!”长公主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她不反对女子有心机,但若是把心机耍到她头上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花若是意外折断,那么这件事只需要一个担责的人,韩心蕊也好,苏映雪也罢,但若是故意折断借她的手害人……

  “殿下客气了,臣妇只是不想有人被冤枉,恰巧我知道一些线索,若是不说出来,怕是心中难安。”

  “你倒是善良通透,听闻你与韩小姐有嫌隙,没想到你能为她说话,真是个好孩子!这位徐小姐也是。”长公主淡笑道,眼里满是赞赏。

  “殿下谬赞,我和韩小姐之间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罢了。”

  虽然每次都是韩心蕊主动挑衅她,然后被惹怒,生气离开。

  “哈哈哈哈!”长公主抚掌大笑,从花圃中将剩余的那朵二乔牡丹折下,为她戴在发间。

  “殿下这……”

  “诶,莫动,娇花配美人,你戴着真真合适!”

  硕大娇艳的牡丹别在她的发髻上,不仅不显得俗气,反而有种人比花娇的美,额间的花钿更是衬得整个人生动无比。

  柳姝婳摸了下发髻,“多谢殿下。”

  其他人是无比羡慕,竟然能得到长公主的亲手簪花。

  不过也只有萧夫人如此本事了,她们也只能羡慕一下。

  发生这样的事,赏花宴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毕竟仅有的两朵二乔牡丹,一朵被毁了,一朵戴在了柳姝婳头上,总不能大家伙地围观她的头吧?

  出了公主府,韩心蕊将她拦了下来,绞着手指,再没有以前的盛气凌人,支支吾吾道:“谢,谢谢你今天帮了我,我,我会报答你的!还有,以前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

  说完不等她开口就跑了,这是她第一次向人道歉,还是以前的对头。

  柳姝婳留在原地却在想:以前她欺负过我?

  韩心蕊跑走后又有些后悔,柳姝婳要是觉得她的道谢和道歉没有诚意怎么办?要是它误会她不懂得知恩图报怎么办?要不再回去说一遍?xǐυmь.℃òm

  回去后柳姝婳却已经不在那了,气得她跺了跺脚。

  经过这一日,京城世家都知道了韩国公府的表小姐苏映雪品行不端,妄图陷害大小姐韩心蕊被人揭穿了,惹怒了长公主。

  当然也惹怒了韩家,原本韩夫人看她可怜,又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儿,于是接来府中养,却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本想将她送去乡下庄子上,但苏映雪死皮赖脸求她,便把她禁足了,没有吩咐不得出来,她的婢女小月则是被发卖了。

  京城里原本看好苏映雪的世家夫人一时只觉瞎了眼,连忙退了婚书。

  “夫人,该用膳了。”秋然将晚膳摆好,进屋来喊柳姝婳。

  柳姝婳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颈,问道:“将军回来了吗?”

  今日萧佑很早就进宫上朝了,至今未回。

  “回夫人,将军还未回,不过下午将军让人捎话说他会晚点回来,让您先用膳,不用等他。”

  柳姝婳突然失去了用膳的欲望,“先放着吧,我不饿,将军回来了记得叫我。”

  “是。”

  柳姝婳继续看书,渐渐地有些困了,撑着头睡了过去。

  萧佑进来时便看到他的夫人撑头卧在榻上,头上的牡丹过了几个时辰依旧艳丽,衬得那张睡容娇艳欲滴。

  萧佑放轻脚步,来到她身前。

  柳姝婳迷蒙中感觉脸上痒痒的,有些接着有些难以呼吸,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呆住。

  “张唇。”

  柳姝婳被迫仰头,顺从地轻启粉唇,接着一条灵舌便钻了进去,强势滚烫。

  一吻过后,柳姝婳似没了骨头一样趴在他怀里喘息。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染上情欲的柳姝婳声音娇媚,听的萧佑耳朵发痒。

  “宫中有事耽搁了。”萧佑嗓音低沉,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

  柳姝婳从他怀中坐起,小手搭在他的眉间,轻揉,心疼道:“是不是圣上为难你了?”

  萧佑也不打算瞒着她,于是吐了口气,道:“韩国公今日早朝时提起兵权的事,意图让我交出兵权。”

  柳姝婳一惊,“那圣上的意思呢?”

  “圣上态度难辨,并未发话,但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毕竟君王最忌惮的便是手握重兵,又深得民心的将领。

  如今他人在京城,兵权却在手中,只要他发话,雍州几十万大军便能兵临城下。

  柳姝婳默然,自古以来君心难测,稍有不慎便会满门抄斩,祸及九族。

  “那夫君打算如何?”她知道萧佑很厉害,肯定早就料想到了今日的局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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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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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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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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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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