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能拖着她这个大活人几个时辰内安置,且不被发现的地方只有铁矿了,只是不知为何抓她的人是西燕国人?

  窗子上钉满了木条,被封死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口。

  逃不了,外面有人守着,她若是喊人,引来的肯定是看守她的人。

  柳姝婳有些泄气,坐在床边,也不知道萧佑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若是发现了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满山焦急地找她?

  亦或是巴不得没了她这个累赘,正好合他心意!

  她丧气地想着,无助之下又伤心又害怕,头埋进膝盖间,红了眼眶,一颗无声的泪从眼角滑落。

  柳姝婳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听到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她连忙起身,慌乱下拿了个花瓶,抱在怀里,躲在屏风后,等待着来人。

  “主子安好。”守门的大汉见了来人,恭声道。

  “嗯,她可醒了?”拓跋骁换了一身西燕胡服,高大挺拔的身姿,外表出尘,深邃凌厉的五官,既像大晋人又像戎人,唯有那双幽蓝的双眸像极了戎人,多情又冷漠,凤目明澈,直勾勾地,微眯着像是能看穿人心。

  “回主子,瓦娜姑娘说她刚才就醒了。”大汉回复。

  碰巧瓦娜从走廊上出现,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些吃食。

  见到主子出现,瓦娜下跪,恭敬道:“主子,您来了。”

  “这是给她的?”拓跋骁抬颌问道。

  “是的,那位姑娘从昨晚到现在未曾进食,奴去厨房拿了些饼和牛乳。”瓦娜毫不保留道。

  拓跋骁微微皱眉,从她手里接过托盘,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其余人都退下了。

  拓跋骁推开门,屋里很安静,他把托盘放茶桌上向内室走去。

  床上没人,拓跋骁周身气势冷了下来,余光之下瞥到一双小巧皮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眉头松弛下来。

  他并未出声,而是佯装不知,从床榻间缓缓走向梳妆台,从铜镜里隐隐约约看到衣服一角,勾唇。

  这就是歹徒吗?生的好生高大,她能打过他吗?

  看不清来人的脸,柳姝婳紧握住花瓶的手出了汗,努力保持镇定。

  果然,拓跋骁开始往衣橱这边走来,经过屏风时,一个花瓶狠狠向他砸来——

  “砰”地一声,拓跋骁一个侧身,花瓶砸空了,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糟糕!

  迅雷不及掩耳间,计划落空的柳姝婳被他一个闪身逼靠在了屏风上,无处可逃。

  “这就是柳小姐给孤的见面礼?”拓跋骁双眼微眯,阴恻恻道。

  柳姝婳被他逼仄角落,不敢动弹,屏住呼吸,心跳的极快,但这都是被吓得,生怕这人恼羞成怒杀了她。

  蓦然听见他的话,柳姝婳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吞咽了下,说话都不太利索,“误、误会,我就、就手滑了...”

  “呵,手滑,要不是孤反应快,你的手滑可要让孤的脑袋开了花。”拓跋骁冷笑。

  柳姝婳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低头不语。

  瞧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做错事静静等着挨罚的样子,拓跋骁笑了。

  “抬起头来,看着孤。”说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

  柳姝婳一阵屈辱,除了萧佑谁敢这么对她,但她现在就是一只砧板上的咸鱼,反抗不了。

  她只能挣扎着,带着哭腔道:“我、我不看!你放开我!你为什么抓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我......呜呜呜。”

  眼泪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流了下来,划过粉白的脸颊,落在拓跋骁的虎口处,烫进了他的心间。

  她的力道对拓跋骁来说九牛一毛,不期然对上一双蓝色双眸。

  柳姝婳微怔,觉得有一丝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怎么?被孤的美貌吸引住了?”拓跋骁玩味地看着她。

  柳姝婳心中恼火,瞪他一眼,“你长得这么丑谁会被吸引啊!”

  “丑?孤偏就让你看着你口中的丑人!”拓跋骁掰过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哭完后的小脸微红,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嘴唇红红的,像海棠花般红润,被泪水浸满的杏眼清澈迷人,倒映出他的影子。

  拓跋骁心一动。

  趁着他发呆之际柳姝婳用力把他推开,向门口跑去。

  拓跋骁回过神来,三步两下追上她,揪住她的后领,把她提到榻上坐好,“你现在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柳姝婳鼓起腮帮子,“反正被你抓住也是死路一条。”

  拓跋骁气笑了,“谁说我要杀你?”

  柳姝婳觑他一眼,“那不然你抓我来做什么?我又没有什么用。”

  “谁说你没有用的?”光是人在他身边就已经让他很是愉悦了。

  柳姝婳却以为他抓她来当人质,立即道:“你休想用我来威胁萧佑,我告诉你,没用的,他不会在意我的,你白费力气了!”

  “哦?你不是他的夫人吗?”夫人两个字他着重用力,咬牙切齿。

  他不过一不留神,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嫁的还是萧佑!

  想到这里,他眼中满是妒恨。

  柳姝婳被他可怖的眼神吓了一跳,“你、你要做什么?”

  拓跋骁收敛情绪,捏了一把她的脸,勾唇道:“到时你就知道了,乖,把桌上的东西吃了。”

  说完起身往外走,他要做好万全准备,杀了那个人。ωωω.χΙυΜЬ.Cǒm

  走了一半又回头,似笑非笑道:“不要想着跑,在这里,你才是最安全的!”

  他走后,柳姝婳反而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临走前叫她把桌上的东西吃了,柳姝婳是拒绝的,谁知道有没有毒?

  桌上的胡麻饼和牛乳传来的香气,勾起了腹中的饥饿,提醒她该进食了。

  吃,还是不吃呢?

  柳姝婳纠结着,最后咬牙心一横,吃就吃吧,那个蓝眼人抓她肯定还有用,不会轻易毒死她的。

  就算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何况她肯定要找办法逃走的,不吃饱怎么会有力气跑?

  理由充分,柳姝婳拿着胡麻饼就着牛乳大快朵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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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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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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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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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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