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我不想去,反正去了也是被人嘲笑,还不如不去。”白烟丧气道。

  “你!哎!”她知道女儿在想什么,无非是怕人见了她脸上的疤。

  但她也很无奈,女儿的疤是小时候被人推倒撞在了尖锐的石头上,又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后来找了许多郎中都无法治好,这也是她和她爹的心病。

  “那我们走吧。”女儿不想,她也不能强迫。

  “这位夫人请留步!”

  在里间听了许久的柳姝婳出来喊住她们。

  她本不打算露面的,但小二与她说这是白转运使的夫人和女儿。

  转运使虽然官职不高,从五品,但在某些方面却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柳姝婳有意与她们交好。

  女装的柳姝婳是位绝色美人,男装的她便是位清秀公子。

  “你是?”白夫人错愕,没想到是位如此白净清秀的公子,身量小了点,但肤色似雪,比她见过的任何夫人小姐都要白上几分。

  “在下姓刘,是这家铺子的东家,看夫人小姐面容忧愁,斗胆请问二位有何困扰,或许在下能为您解决。”

  “这....”白夫人犹豫,不知是否要说实话。

  柳姝婳仍旧微笑,“在下唐突问一句,观这位小姐戴着面纱,可是面容有所损伤?”

  白夫人一惊,倒是白烟坦然道:“是。”

  说着解下了面纱,戴着面纱也不过是欲盖弥彰,大家都知晓她脸上有伤,而且不知怎得她隐隐有些相信这位公子真的能为她解愁。

  柳姝婳见了倒是面不改色,更可怕的刀疤她都见过呢。

  其实只是一道小伤疤,平日里只要上粉盖一盖,再稍加修饰,便能遮住,与常人无异。

  不过她早些时候就发现了,雍州的妇人女子都很少会打扮,妆容也极其简单,上个胭脂,涂个口脂算是好了。

  “小姐五官清秀,只是有道小小的疤,上妆便能遮住,不知是否允许在下为您试上一试?”柳姝婳浅笑嫣嫣。

  听了她的话后,白夫人和身后的奴仆都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低头的白烟握紧了手,忐忑道:“真,真的吗?”

  即便只是能遮住,她也想试上一试。

  “是,家里男儿多,在下从小被娘亲当女孩子养,便也学了几分京城里的上妆手艺。”

  这些话自然是她胡诌的,她平日里不常带妆,只有赴宴游玩时才会,但每次备受各家小姐追捧的妆容都是她细细钻研出来的,例如娇梨妆、桃花妆、仙娥妆....

  白夫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就试试吧。”

  柳姝婳请她去里间,坐在妆奁前。

  秋然拿来妆匣,轻声问柳姝婳,“夫人,让奴婢来吧。”

  柳姝婳轻摇头,“不必。”她既然说了她来,便是她,她也愿意给白家卖个好。

  白烟侧对着镜子,看不到自己,只能感受到柳姝婳在她脸上涂抹轻刷勾画。

  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暖香,白烟心一动,开口:“你是.....女儿家吧。”

  柳姝婳画眉的手一顿,险些画歪了,尬笑:“你...被你发现了?”

  白烟解释,“你身上有女儿家的香,况且你皮肤细软,领子下并无喉结。”

  “白小姐真是心如发丝,的确,我是女子,为了生计出来谋生。”柳姝婳不想这个时候暴露身份。

  白烟也不知信了几分,渐渐地开始跟她搭话,笃定道:“刘小姐是从京城来的吧。”

  不然怎么会知晓这么多。

  “嗯,老家是在京城。”

  白烟看着她粉白的下颌,目露羡慕。

  敷粉,画眉,抹胭脂等,近一个时辰过去,柳姝婳将最后一笔勾画完,吐了一口气,将她转到镜子前,愉悦道:“白小姐,你看。”

  白烟缓缓睁开了眼睛,怔住。

  这是她吗?

  镜子里的人清丽无双,蛾眉皓齿,眉宇间的温柔替代了以往的愁绪,显得格外温婉。

  尤其是右脸颊上的那一朵兰花,更是独特无比,又不显突兀。

  白烟指尖轻点兰花,“这....我还是第一次见把花画在脸上。”

  柳姝婳掩笑,“只是在这不常见罢了,在其他地方可是习以为常了,女子都爱把花钿或者花瓣附在脸上。”

  白夫人听到动静后也进来了,看到妆后的女儿,不可思议之余又喜笑颜开:“烟儿,快让娘看看,哎哟,你可真美!不愧是我女儿。”

  白夫人也是第一次见这等妆容,遮掩了女儿脸上的瑕疵,凸显了优点,满意极了。

  “多谢刘公子,你手艺可真巧,赶明儿我得和其他夫人引荐引荐你家的铺子。”

  “多谢夫人夸赞,恰好月底这铺子重新开张,望您能来赏脸了!”

  柳姝婳打算把这间店铺利用起来,不仅卖胭脂水粉,也负责上妆,至于上妆的人,自然是培训出一批丫鬟。

  白夫人心情愉悦,临走前打包了一堆脂粉。

  柳姝婳留了她们的地址,表示会将上妆步骤,注意事项写在纸上着人送去她府上,只需自己钻研多加练习,便能学会。

  送走白家人后,柳姝婳又和李山谈了半个时辰关于店铺重新开张的事。m.xiumb.com

  天色已晚,柳姝婳和秋然坐着马车回府,刚到门口恰好遇上了从军营回来的萧佑。

  一天下来收获巨多的柳姝婳心情灿烂,提着下摆小跑到他面前,言笑晏晏,“将军,你回来啦!”

  全然忘了自己还是一副男儿打扮。

  萧佑刚下马就差点被一个小炮仗撞到,入眼就是她白净的小脸和少年样子,额间一跳,“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副打扮?”

  柳姝婳笑嘻嘻不正经道:“我去视察爹爹给我的嫁妆铺子了,这样打扮方便些。”

  萧佑“啧”了一声,捏捏她白软的脸颊,打趣她:“你还会管铺子?莫要亏本了便好。”

  “将军莫要小瞧人。”柳姝婳娇嗔,接着踮起脚尖。

  萧佑摒住了呼吸。

  可惜柳姝婳只是凑近他耳朵,小声告诉他:“将军,过几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既然爹爹不与他为敌,那她就先告诉他一些好消息吧。

  而想歪了的萧佑耳根微红,心里唾骂自己。

  “好。”也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让她如此高兴。

  “下次出门多带些人。”不然他不放心。

  “好,听将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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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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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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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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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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