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了一整夜的后果是第二天直到日晒三竿才醒。

  外间嘈杂,有鸟叫声,争吵声,哭泣声,隐约听到绿竹的声音。

  从睡梦中悠悠醒来的柳姝婳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昨晚的兴奋和晚睡让她头有些胀痛,喊来婢女,喊了两声才看到秋然进来,绿竹跟在后头,一脸愤懑。

  “这是怎得了?怎么一脸不高兴?还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嘈杂?”

  “夫人,您是不知道,这才第一天,奴婢就听到那几个小蹄子在背后说您的坏话呢!”绿竹想起早上去准备早膳时听到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旁的秋然也是神色凝重,显然不悦。

  “哦?她们都说了些什么?说来听听?”伸懒腰的动作一顿,柳姝婳很好奇她们都说了什么让绿竹如此不满。

  “她们都在笑话您,说将军厌恶夫人,根本不喜欢这门婚事,连新婚之夜都不愿和夫人呆一起,还说夫人您如此瘦弱,肯定不能为将军诞下子嗣,怕是.......怕是过不了几年就要香消玉殒.....”说到最后,绿竹怒火中烧,竟敢如此咒她家夫人。

  柳姝婳听了后倒是没那么生气,但是浑身温软气质冷了下来,眸中闪过冰冷。

  她想过府中怕是有人不接纳她,会有人使绊子,但那又如何,她根本不在意,她要的不过是能在府中安稳过日子,不让爹娘挂心,顺便研究空间中的东西,并让它发挥价值。

  只不过现在嘛......既然有人不长眼,她也不会是软柿子一样好捏。ωωω.χΙυΜЬ.Cǒm

  “夫人,您也别放在心上,那几个始作俑者在外面跪着呢,您看怎么处理她们?”秋然见她不说话,低声安慰。

  柳姝婳莞尔一笑,“不急,先给我梳妆吧!”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跪在外面的几个青衣婢女额头冒汗,脸色发白,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跟着一起凑热闹了,瞪了眼前头的粉衣婢女,都怪于紫苑,要不是她挑起事端....

  名唤于紫苑的婢女五官清秀,身材微胖,低垂着头,单眼皮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直到近一个时辰后,柳姝婳梳妆打扮用过早膳后才出来,一身蓝烟色百褶如意月裙,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额间描着一朵京中流行的桃花钿,凤眸潋滟,唇若点樱,黑发如瀑,肌肤如脂。

  婢女们都被惊艳住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动人的女子,就是那被人称颂的沈家女郎在她面前怕也是要逊色几分。

  于紫苑见了眼中满是嫉妒。

  但再美也敌不过接下来让她们浑身发凉的话。

  她们的神色柳姝婳自然是看在眼里,自然没有错过那名婢女的嫉妒,漫不经心地看着几个跪着的婢女,轻描淡写道:“秋然,把她们送去悔过堂,按府中规矩处置吧。”

  悔过堂顾名思义是惩戒下人的地方。

  按规矩,多嘴多舌议论主子的婢女轻则掌嘴罚月银,重则被发卖,但一般被拉去悔过堂的下人都没有在府上出现过了。

  她们都慌了,害怕了,跪着哭喊:

  “夫人,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乱说话的,求您饶过我吧....”

  “求求您了夫人,奴婢知错了,求您饶过我们一次吧...”

  “是啊夫人,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

  突然有婢女指着前面的于紫苑道:“是她,夫人,就是她,是于紫苑说您不受将军待见的.....”

  “是啊,就是她,还说等她成为了将军的人就要夺走您的位置....”

  一有人转移矛头,众人群起而攻之,纷纷揭露她的丑行。

  于紫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她们......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她只是嘲笑了柳姝婳几句,根本没有说过那些话。

  “谁不知道你仗着张妈妈嚣张跋扈,把自己当主子,仰慕将军....”

  墙倒众人推,何况平日里她们可都是受过于紫苑的气,此时不踩一脚更待何时。

  “你们这群贱人!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于紫苑脸色涨红破口骂道。

  “住口!夫人面前也敢放肆!”秋然厉色厉言。

  “哦?是你撺掇她们私下议论主子的?你叫什么名字?”柳姝婳面上温声,看着于紫苑道。

  于紫苑见她没有发怒,以为是顾忌她的身份,便神色倨傲道:“我叫于紫苑,府上的一等婢女,我姑姑是将军奶娘张妈妈。”

  “大胆,夫人面前也敢称我?”绿竹可不管她姑姑是谁呢,再厉害也是下人,她家夫人才是正经主子,况且她家夫人还是柳家大小姐呢!

  于紫苑被她说的害怕了一瞬后又满不在乎,她姑姑可是将军的奶娘,从小伺候将军的,深得将军信任呢!

  “于紫苑啊......”柳姝婳温柔一笑,扶了扶步摇后面若冰霜,启唇:“来人,掌嘴。”

  于紫苑神色僵硬,后退一步,指着她们,“你们敢,我姑姑可是将军的奶娘,打了我,我姑姑不会放过你们的!将军也不会放过你们——”

  秋然可不听她的话,遵从柳姝婳的命令,扬手便是一巴掌,使尽了力气。

  “啊!!”一掌下去于紫苑被打的尖叫,发丝凌乱,捂住肿起的脸颊。

  秋然接着扬起手,还未落下————

  “住手!”来者是一个身穿墨青色下人服,长相普通,颧骨略高的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赶来,制止了秋然。

  赶到现场后,张妈妈脸上横肉颤颤,气喘吁吁,向柳姝婳欠了欠身子,问安:“夫人安。”

  “起来吧,你就是张妈妈?”

  “回夫人,老奴姓张,管着后院的婢子们,府里的人都喊老奴张妈妈,不知紫苑犯了何事,惹得夫人大怒?”张妈妈笑盈盈说道。

  “既然张妈妈来了,秋然,你将发生的事儿说一遍吧。”柳姝婳喝了口茶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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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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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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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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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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