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的女人叫格日乐,她是蒙族人,因离异住了进来。我和她日渐熟悉,我们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格日乐的隐私暴露在我面前。
她的汉语说得不够流利,可从她的讲述中我了解事情的经过。
格日乐有个相好的男人,这个男人有家室有女儿,对格日乐出手很大方。格日乐美滋滋地说:“他每次来找我,都给我放三四百块钱。”这在那个年代就是一个月的工资。
我好奇地问,“他在哪里上班?”
“他在市政府上班,办公室主任。”格日乐对我非常信任,没有丝毫隐瞒。
那时候,我以为格日乐只是和他逢场作戏。毕竟对方是有家室的男人,可没过多久,我的猜测便被推翻。格日乐的疯狂在那一瞬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木木,他来看我了,邀请我们一起吃顿饭。”格日乐开心得说。
“这不合适吧!”我想推脱,不想参与他们的是非之中。
“合适,怎么不合适?你是格日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男人站在我身后,插话,“只是一顿便饭,千万别客气。”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因此,我落落大方的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吃饭时,男人自我介绍叫赵久霄。并且和我频繁互动,格日乐似乎吃醋,对我也不像之前那样热情。我是个比较识趣的人,没做太久停留,便以有事为由退出他们的饭局。
之后很久我没见到格日乐,我想她也许退房走了,毕竟我们只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我在直销公司上班,推销各种按摩器材,没保底只有提成的工作,所以我为了多挣钱,几乎天天跑断腿。
遇到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男男女女不分年龄,各样的言行使我学会了周旋。一个月后,我拿到了一笔不错的工资。
尽管这样努力,可生活总是会给你一点波折,让你在这条道路上艰难爬行。
我不幸的和查巴特再次相遇,再次被他五花大绑关在地下室里。我对他已经产生深深地恐惧,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情不自禁浑身颤抖。
这一次,没有人能搭救我,我只能靠自己。
查巴特进来了,他拿着两瓶啤酒,打开一瓶给我。
“如果你不躲着我,我也不会一次次这样对待你。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
他一本正经地问我,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从你虐待我的那天开始改变的,还记得你是怎样虐待我的吗?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到人格侮辱,不论是精神上的虐待还是生活上的虐待。你让我意识到,在你的世界里我没有价值。也让我感觉到你根本不需要女人,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口,这个不是我,也可以是别人。”
他怔怔地注视着我,似乎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听我说话。
我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你问我为什么躲着你?问的好。如果你是位合格的男朋友,我不需要躲着你,我甚至天天粘着你。”
查巴特笑了,笑得诡异,笑得放肆。他甚至把啤酒浇在我身上,从头到脚。他凝视着狼狈的我,缓缓说道:“人和人的境界不同,看到的事物不同,角度也不同。爱情是什么?难道只是吃喝拉撒睡吗?”
“当然不是,但是你的做法就是。”我反驳道。
他的眼神像看怪物似的注视着我,“我有这样做吗?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不是根本。”他仍然给自己的变态找借口。
“那么你这次把我抓来,又为了什么?玩吗?还是继续你的变态表演?”
他朝我吹个口哨,笑嘻嘻地说:“为了折磨你,我从中证明自己,我可以征服任何女人。”
我不禁被他逗笑了,鄙视着上下打量他,“哈哈,你?就凭你?你也配?这是我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
查巴特彻底被我的蔑视激怒,他狂扇我两个大嘴巴子,“我让你看看我配不配?!”
他把我两只手绑住,吊在柱子上,解下腰带抽打我,一下,两下……我的生命中似乎和皮鞭有不解之缘,母亲用皮鞭抽打我,他又用腰带抽打我。
他们怎么都喜欢抽打我?都喜欢用鞭子?哦哦!他们是一路人,是共同的暴力者。
“哈哈哈,打吧!使劲打,不打死我你就枉为男人。哈哈,你以为我怕吗?我从小就知道挨鞭子的滋味,我对鞭子早有免疫力。”我大声喊道,此时我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反而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查巴特呆住了,被我疯狂的冷笑震住。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没说过话,我也沉默着。
他把我从柱子上解开,拖着我从地下室上来,来到隔壁的小屋里。然后,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衣服让我换上。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不得不替换下来。当我站在镜子前时,他从后面抱着我,深情款款地说:“我好喜欢你,好怕你不要我,但是我又忍不住折磨你。”
笑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把我当做白痴吗?
查巴特想了想,接着说:“你和她真的很像,只是性格不同。她软弱,你刚烈。她会屈服,而你比较倔犟。”
废话,我是我,她是她。
他满脸的忧郁,眼睛里尽显忧伤,“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把你当做她。”
突然间,大门噼里啪啦响起来,他偷瞄一眼,说:“快躲起来。我老婆和儿子回来了。”
什么?你不是没老婆吗?哪里来的儿子?他果然是个骗子。
查巴特没搭理我,把我重新推进地下室,然后把顶盖关住。
我爬在出口处听上面的动静,清楚得听到女人的声音,“你怎么才开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查巴特小心翼翼地说:“我睡着了,老婆你怎么又回来了?”
女人的大嗓门直喊:“我的家想回来就回来。”说着话,他们进屋了,声音若隐若现。
我完全听呆了,原来从开始他就欺骗我,他是个有家庭的男人。如他说得那样,我好骗,好玩,好欺负,因为我是外地人。
我如同傻子般被他骗,还被他打得伤痕累累,反而他还理直气壮,他凭什么?我又凭什么受气?!
我在地下室气得转圈,气自己有眼无珠一次次看错人,我要报复,我怎么能让他好过?欺人太甚。
愤怒冲晕了我的头脑,我爬出地下室冲进他的家门。所有人像看见鬼似的盯着我。
他老婆是个五大三粗的妇女,扯着嗓子问我,“你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你男人的女朋友,从地下室冒出来的。你男人把我藏在地下室好久了,他强迫我做他的女朋友,迫不得已,我只能答应。”xiumb.com
查巴特指着我,脸色铁青,“你住嘴,我会看上你?是你纠缠我。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哈,竟然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吗?
他老婆打量着我的话,而后反手赏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你这个怂包,敢做不敢当啊!”他老婆掐着腰,典型的泼妇模样。她把查巴特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打得满屋子乱窜。
我想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震得住他。片刻后,他老婆喘着粗气对我说:“你走吧!我自家男人什么货色,我清楚得很。我相信你的话。”
我离开了他的家,但是心里的委屈没有减少半分。查巴特不仅欺骗我,虐待我,暴力我,使我的心灵惨遭伤害。
这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让我非常难受,就这样算了吗?就这样硬生生的咽下所有的委屈?我不甘心!
在直销公司上班,我认识了许多客户,偶尔也会做回访工作,一来二往,我们也成为朋友。
她叫高娃,典型的蒙族姑娘,身材壮实,是个不错的摔跤手。我和她能成为朋友,她说看我比较诚实。
这天我来找她,向她诉说了我的遭遇。她愤怒得一拍大腿,就要找查巴特算帐。可我阻止了她。
“不能冒失,我是恨他,但不能让你做犯法的事。”
“哈,绝不能便宜他,他就是败类,欺负你是外地人,本地人他敢欺负吗?”
高娃说得对,查巴特也说过,因为我是外地人,没人给我撑腰,所以好欺负。想到那一幕幕,我恨得撞墙,可却无能为力。
我感激得对高娃说:“谢谢你!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你是第一个爱护我的人。”
高娃眼里闪着泪花,轻叹一声,“早认识你就好了,一个人出门在外受了委屈,没人帮你,想想就心疼。”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以后有你,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高娃居然带着一帮人替我出气,把查巴特的装饰材料公司砸得稀巴烂。
高娃扬言,“这样的杂碎如果过得好,天理难容。”
查巴特吓破了胆,对高娃三叩九拜,根本不敢报警。后来高娃告诉我,“知道他为啥不敢报警吗?因为他手里犯的事太多。”
哦哦!原来如此啊!
据高娃调查,曾经有个女孩就是因为查巴特的祸害,早早离世,为此他赔偿女孩家属一笔钱才息事宁人。
“你的运气还算可以,知道那个女孩有多惨吗?所以,你能不能带眼识人?”
对,我应该带眼识人,一路走来,我错过了许多美好的事物,丢掉了许多本该完成的事。
这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因为时光无法倒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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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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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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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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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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