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瞧清后头那人的面貌时愣了一愣。
而医圣便趁着他愣神这一空隙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上下打量着傅北玄:“小子,你才多大,怎的就头发花白了?少年白头可不是个好兆头啊。”说着,他伸手搭上傅北玄的脉搏:“且让我来瞧瞧你是否是得了什么绝症。”
傅北玄愣了一瞬,旋即便回过神来。
他看向陆婉辞。
后者向他点了点头。
医圣啧啧两声:“奇怪,我瞧你脉象有力,并不似有病的样子。”
傅北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的身体好着呢,便不劳医圣费心了。”
医圣抬头:“好小子,你似乎变了不少。”
傅北玄笑着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面具下妖孽般的真容。
医圣不免愣怔了片刻:“你这······”旋即他便不可置信道:“你这脸······当初我要你摘下面具给我瞧瞧是否能治,你却死活不愿意。你看看,这张脸当时若是治好了,还有他萧弘靖什么事啊!”
闻言,夫妻俩相视一笑。
这时,幽怜适时的走了进来。
她笑着看向医圣:“我就说,你见了她肯定不会后悔的。”
陆婉辞上前挽住幽怜的手臂:“怜姨,你是何时认出我的?”
幽怜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起初我并不确定是你。不过陆北戴着面具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陆婉辞笑了笑。
如今既已摊明了身份,那有件事便不得不提一下了。
她道:“怜姨,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
千岁渊。
主厅内,二长老正色端坐于首位,眸色微愠的看着跪在厅中的绿衣女子。
“废物!自己技不如人却敢大放厥词,千岁渊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她的目光扫过其余几名弟子:“还有你们,她让你们瞎起哄你们就照做,平素也没见你们这么听话!”
她厉色:“我怎么收了你们这一群废物徒弟!”
陆仪文垂首跪在厅中一言不发,异常老实的听二长老训话。
待二长老训完,陆仪文跪着走到二长老脚边:“师父,您得帮帮我。那傅辞说让我答应她三个条件,万一她让我做一些有辱千岁渊名声之事,那师父在其余两个长老面前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她眸带殷切,双目盈盈。
二长老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女。
不得不说,陆仪文是她所有徒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且出身望族,收她为徒于千岁渊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她说得有理,万一傅辞要求她做一些有辱声名之事,那时丢脸的可就不是她陆仪文一个人了。
二长老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起来罢。此事我会想办法替你摆平。”
陆仪文面上一喜。xiumb.com
但二长老却是话音一转:“但此事过后你便禁足千岁渊,好好收一收你的性子,日后可莫要再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而后道:“禁足期间好好提高自己的能力,三年后的育药大赛必须给我夺魁!”
虽说禁足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重罚,但陆仪文心里头却还是不痛快。可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是,师父。”
这时,有弟子来报:“师父,有客人找。”
二长老放下茶盏:“何人?”
弟子答:“傅辞。”
话落,陆仪文一时间没有收住脾气,咬牙道:“她还敢来?看我······”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二长老厉声打断:“消停点!”
无法,陆仪文便只得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老老实实的在二长老身边站好。
二长老道:“请客人进来。”
须臾,陆婉辞一袭紫衣自外款款而入。
她来到厅中给二长老见礼:“二长老。”
二长老笑道:“恭喜傅姑娘大赛夺魁。姑娘少年有为、天赋异禀,这会子定是有许多邀约,怎的有空来千岁渊了?”
陆婉辞开门见山:“自是来讨债的。”她看向陆仪文。
想是没有料到陆婉辞这般直接,二长老不禁愣了一瞬。但旋即便面露不愉:“讨债?姑娘此话何意?莫非我千岁渊中有弟子欠了姑娘的银钱?”
陆婉辞笑着摇头:“非也。不过是仪文小姐曾与我有赌约,而现在我赢了,所以便来找她履行我们的约定。”
陆仪文正要说话,却被二长老拦住了。
二长老站起身,对陆婉辞道:“傅姑娘,不过小儿之间的玩笑话,还望姑娘莫要当真。”说完,她看向陆仪文:“仪文,还不为自己的狂悖向傅姑娘道歉。”
陆仪文面有不甘,却又不得不示弱。
她福了福身子:“傅姑娘······”
但陆婉辞并未让她将话说完:“不必了。赌约便是赌约,如何当是玩笑?”她斜眼睨着陆仪文,扬唇:“若我没有记错,仪文小姐今年应当是十七了,还算小儿吗?”
她将目光转向二长老,佯作不解:“莫不是我才疏学浅,竟不知何时起十七岁也算是小儿了?”
二长老被拂了面子,脸色渐渐的变得不好看:“怎么,傅姑娘是坚持要让仪文履行赌约了?不惜与千岁渊撕破脸?”
陆婉辞轻笑:“我从来不惧与任何人撕破脸,因为没人能撕得过我。”
她话音刚落,便有千岁渊的弟子忍不下去了。
“不过区区赢了个比赛,便这般无礼嚣张!”
“师父乃是你的长辈,你家中父母便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如此同长辈说话,简直是目中无人!”
“竖子嚣张!不过是赢了一个育药大赛,尾巴便翘上天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陆婉辞笑意不减:“谁的地盘?那自然是谷主的地盘。”她转身看向外间。
但见幽怜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众人齐齐揖手:“恭迎谷主。”
二长老赶忙站起身,将上首的椅子让给幽怜。
“谷主上坐。”
幽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挥了挥广袖,落座。
她眸带笑意的看向二长老:“老二,近来你可是个大忙人啊,一连数日都未曾见到你。在外头忙些什么呢,不妨说来听听。”
二长老干笑:“谷主多虑了,我没什么好忙的。不过是在谷中待久了闷得慌,便想出去散散心。”
“哦?闷得慌?既是如此,那你便出谷去吧,这药神谷已经留不住你了。”
闻言,二长老心里猛地一跳:“谷主误会了,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
幽怜打断她:“老二,你以为你在外头做的那些事情瞒得住我吗?我不过是懒得管你,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她猛然沉了声音:“现下苦主都找上门了,你待如何?”
说完,她朝一名婢女招了招手。
婢女福身,而后出了主厅。不多时便推着沈颂走了进来。
二长老的心里已是一片冰凉。
幽怜道:“老二,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二长老只觉浑身无力,双腿一软便瘫了下去,将她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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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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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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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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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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