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于蒙蒙发亮的天色中,战若寒分明就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大英雄。
他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
被抑制了太久的眼泪,终于犹如泉涌一般,从眼眶中跌落而下,打湿了我脸上的笑容。
“战若寒!”
我向着战若寒,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
看着他也向我,展开了双臂,这一刻,好似四周所有的景物,都是模糊的,我的眼里,只有战若寒,而战若寒的眼里,也只有我,。
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我一头就直直地扎进了,战若寒的怀中!
他身上弥漫了血腥,混杂着汗水的气息,但也仍然遮不住,属于他的体香。
战若寒他被我紧紧拥住的身躯,贴合着我,可以让我感受到,他在虚弱地打着颤抖。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邪祟?我好担心你…”我不断地用脑袋,蹭着战若寒坚硬的胸膛,生怕一个撒手,战若寒就再一次消失,“腿坏着还要瞎跑,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在战若寒的怀里,扬起被泪水浸透的脸,微笑着嗔怪他。
我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他的身上,也有着很多血肿与淤青。
“你受伤了,小阮,”一双深深凹陷的琥珀色眼里,全是对我的疼惜,战若寒他抬手,温柔地抚着我脸上,被打出来的伤,“疼不疼?”
我发誓,我悲惨地活到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被铺天盖地的幸福包围着。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我重新将脑袋,埋进战若寒怀里,更深的位置,“我们可以回家了吧?再也不要驱魔了,好不好?”
战若寒听闻我的问题,明显的背脊一僵。
我明明知道,战若寒做不到为我放弃他的使命,我也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战若寒这个问题。
可让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的是,战若寒竟轻声地回了我一声:“好。”
“什么!?”
全身的血液,冲得我的两只耳膜,“嗡嗡”直响。
我猛地抬起头,凝视着战若寒垂望我的眼眸!
“我说好,”战若寒的唇边,浮上了一朵我从未见过的,如此明媚的笑容,“我带你走得远远的,远到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从此只有你和我。”
天旋地转,万物倾覆。
我以为我在做梦。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
我没办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战若寒终于肯为我,放弃一切,肯为我背叛他的家族,他愿意与我共度余生,他接受我的爱了!
一颗心,被幸福与甜蜜填的满满。
我双手吊上战若寒的脖子,踮起脚尖,拼命地吻上,他还沾染着血渍的唇瓣!
战若寒的唇瓣很凉,口中虽然有血腥在弥漫着,但更有一种男人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任何一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悸动的一颗心。
而这一次的战若寒,终于没有再拒绝我。
他反手,同样地搂上我的腰际,用力地回吻着我,像是要把我的魂魄,都从我的口中吸取出来一样!
废弃无人的工厂里,我们一边用力地吻着彼此,一边退到阴暗的角落,无路可退。xiumb.com
炙热的温度,在我们之间如烈焰燃烧,直到他厚实的手掌,开始顺着我的腰际向上游滑,解掉了我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我知道战若寒,想要什么。
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因为我爱他。
不过,我还是攥住了他剥我扣子的手,与他的唇瓣,稍稍拉开了距离。
“战若寒,你真的决定为了我而背叛你的家族了吗?”
“是,”战若寒气喘吁吁地回答我,我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他腹下的那种无比强悍的硬朗,“我为这个村子除魔,他们却伤害你,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离开。小阮,我想带你走得远远的,我想活得更久一点儿,用余生好好爱你,好好去疼你。”
“别说了……”
我用唇瓣,封住了战若寒的唇,将他的手,也伸向了自己身上。
可惜,这一切眼看着就要到来的幸福,最终还是变成了我和战若寒,美好的憧憬。
就仿佛冥冥当中,提前被安排好的一样。
偏偏要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一股刺鼻的血腥,在我和战若寒之间,弥漫了开来。
而与此同时,战若寒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嗤!
所有的幸福,都在眨眼间戛然而止,战若寒的身躯,骤然变得僵硬!
“战若寒?”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仍然粗气很重地低头望下去。
只见一把带血的剑刃,竟然穿过了战若寒身后靠着的墙壁,直直地刺穿了战若寒的胸膛!
“战若寒!!!”
我失声尖叫!
触目惊心的鲜血,染在锋利的剑尖,一串串的血珠,“滴滴答答”地向下方的地面上,滚落着!
下一秒,和风而来的,是那足以毁掉我这一辈子的花香!
“几日不见,没想到本君的蔻蔻,原来竟是这种放荡无耻的女人呢?”
顷刻间。
天地毁灭,万物涂炭!
我怔怔地愣在原地,纹丝不敢动,也不敢回头,我生怕一回头,就噩梦降临。
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幸福,就这么眼睁睁地,要消失了吗……
“怎么啦?本君的蔻蔻是聋了呢,还是不敢看本君呢?你难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本君有多想你么,蔻蔻?”
我终是呆若木鸡地一寸一寸,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那就站在我面前,弯着一双眼尾迤逦的凤眼,笑看着我的——
即!墨!杀!诚!
如墨的发丝,火红的发梢,白似苍雪的脸颊上,携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不是…死了…吗…?”我宛若一个提线的木偶,呆滞地蠕动着唇瓣,语句梗塞地挤出这几个不连贯的字。
“本君这么爱你,宁可把你护在身下自己被斩魔焰活活烧成枯骨,也不想你受到一丝的伤害,本君怎么可能就这么舍得离你而去呢?”即墨杀诚妖媚地说着,抬手挑起了我的下巴,一双妖冶的凤眸,左右端详了我片刻,“是那些凡人伤害了你吗,疼不疼啊蔻蔻?要不要本君找人替你报仇,将他们一一杀光?”
“即墨杀诚你个王八蛋!”愤怒的眼泪,冲出眼眶,我谩骂一声,抬手就要朝着即墨杀诚的脸上,扇过去,“你为什么要杀战若寒?!”
但即墨杀诚,一把就钳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指甲,突然变得尖锐,深深地刺进我的皮肉中,让我痛得宛若刮骨!
“本君是不是告诉过你,本君不杀凡人?”
即墨杀诚那猩红的瞳线,邪恶一闪,他凶恶地将我在他的面前,转了个方向,让我重新面向了战若寒!
可是。
此时被长剑贯穿胸膛的战若寒,竟已经变成了一尊青色的石像。
他的肌肤,都被无声地石化了,脸上表情,还停留在刚刚被一剑刺穿的痛苦中!
“即…即墨杀诚…”我的心,在胸膛中痛得抽搐,“求你…求求你别杀战若寒…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即墨杀诚,我真的求求你了……”
“恩?真的么?蔻蔻说的可当真?”
即墨杀诚贴在我的身后,故意用腹下,从背后暧昧地摩挲着我,他锋利的牙齿,也抵在我的耳垂上,口气中盈满了无比居多的邪念。
我唯能用哀求的抽噎声,代替了回答。
“好啊,那本君就听蔻蔻的,留着他的一条狗命~不过等一下呢,本君要让他亲眼看看,本君是如何替他完成刚才他想要和你做的事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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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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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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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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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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