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母气到,语无伦次,抄起桌面上的茶壶,就向即墨杀诚的脑袋,狠狠砸去!xǐυmь.℃òm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心里却有无数个小人儿,在雀跃欢呼着:“砸下去!砸下去!砸死即墨杀诚他个王八蛋!”
即墨杀诚对此,也并没有任何的躲闪之意。
倒是宁晓鹿吓得,赶紧跳起脚来,挡在即墨杀诚的面前,费劲地将郝母手中的茶具,抢夺过来。
我白了一眼宁晓鹿,真是坏好事。
“哎呀哎呀,阿姨您可别生气啊!即墨先生可是我千里迢迢请来的阴阳先生呢,您要是把他砸出个好歹,这全天下可就真没人能救您的儿子啦!”宁晓鹿连连安抚着郝母,将她重新,又按坐在了沙发上,转身掏出手机,对即墨杀诚打岔道,“先生您要不先看看这个视频吧,是刚才郝阿姨给我发过来的,您看看有没有线索可以提供给您。”
即墨杀诚不温不火地接过了,宁晓鹿递来的手机,我也好奇地凑过去,与他一起看着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这段视频,是郝冰他们,在直播时候录制的。
视频的画面,非常的恐怖,正是香和度假村里,老板娘家别墅后面的,那座困魔阵。
只是这些主播,是在困魔阵的中央。
四周密密麻麻的红叶龙爪槐,围成一圈,中间的地上,用一根根的槐木,摆出了八卦阵!
最可怕的是,此时视频中的八卦阵,正燃烧着一簇簇,幽蓝色的鬼火。
鬼火烧得很旺,一声声撕心裂肺,却不像人类的惨叫,从手机中,被放大了很多倍,瘆人地传出来。
渐渐地,在这团明艳的鬼火中,开始若隐若现地,出现一个人影。
不。
准确来说,并不是一个人影。
而是一个鬼影。
它浑身的肌肤,都是铁青色的。
脑袋上的头发,如枯草一般,干燥凌乱。
它有着人的身体,但是面容诡异、干瘪,一双凹陷的眼眶,一只眼睛,被纯白色填满,另一只,则被乌黑填满。
好似血盆大口的嘴巴里,不断地发出诡异刺耳的惨叫声,整个身体,都在被烈烈的鬼火,所燃烧着!
因为视频录制的探险时间,是深夜。
所以画面,十分的不清晰。
除了手电筒的光源,就剩下面前,鬼火的火光。
也或许是,场面太可怕了,录制的画面,在不停地抖动着,还录上了旁边一些其他人,恐惧的叫声。
我知道,在被鬼火焚烧的这个女鬼,肯定就是老板娘了。
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被燃烧。
就在我这么困惑的时候,只见画面里的鬼火,突然爆炸出几束,更加明亮的火光!
爆炸过后,就完全熄灭了,只剩下一粒粒火星,还在空中洋洋洒洒着。
而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尖笑声,让视频里的人们,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喊。
等那足以贯彻夜空的笑声,停止后,一团模糊的红影,就向着镜头的方向,直直地飞了过来!
随后,这录制视频的手机,就掉落到了地上,周围随之,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视频也就,到此结束了。
即墨杀诚将手机,还给了宁晓鹿。
这会儿,郝母的怒气,也终于平息下来了一些。
只有她身旁,郝冰的父亲,还在不断地扒拉着她的胳膊,怀疑地问她,有什么必要,发这么大火气吗?
“让他跟我上山。”
即墨杀诚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郝冰,遥遥一指,转身示意我出门。
郝母见即墨杀诚,要带自己的宝贝儿子走,这哪同意?
她立刻又跳起来,对即墨杀诚的背影,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即墨杀诚停下了脚步,暗红的眸光一闪。
他转身看了一眼郝母。
原本像个泼妇似的郝母,在凝上了即墨杀诚,古怪的目光后,突然就住了嘴,乖乖地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那…那就麻烦郝叔叔您留下来照顾郝阿姨吧,”没有察觉到,这一幕的宁晓鹿,不愿意错过任何,与即墨杀诚共处的时间,她特别殷勤地将沙发上,呆滞的郝冰搀扶起来,朝我们缓慢地走来,“我扶着他和你们上山。”
即墨杀诚没再说什么,扬起下巴,带我走在前面,出发香和度假村。
故意与后面的宁晓鹿和郝冰,拉开了好远的距离。
山路的台阶,一如既往的宁静。
天气很好。
半山腰的风,迎面吹过来,很凉爽。
凉爽到说不清楚为什么,冻得我浑身打颤,越走越是寒冷,越走也越是,浑身乏力。
“本君说郝冰不是那男人亲生的,可并不是胡说,”沉默了许久的即墨杀诚,突然开口,对我解释,“山上的困魔阵,是用人血布下的困魔阵,所以那些龙爪槐才变成了红叶。本君若是没猜错,那血就是当年他们请来的扶仙利用自己的血,让自己所供奉的上仙设下的法阵,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将老板娘的魔魂困在里面长达数年之久。”
“那和郝冰有什么关系?”我皱眉问道。
“能破开法阵的,必须要和当时布下法阵的血是一样的,要么是布阵本人的血,要么是和他流淌着相同血脉的后嗣的血。这也足够说明了,为什么当时那几个孩子中,只有郝冰被老板娘袭击了。”即墨杀诚难得心平气和地,回答我。
“你的意思是,郝冰真正的父亲是当年那个布阵的扶仙?”
“对。”
即墨杀诚这样一解释,确实一切都明了了。
怪不得,刚才郝冰的妈妈,在提及这一点的时候,她就像被揪了尾巴的猫一样激动。
所以,这也就是老板娘的魔魂,为什么在那么些孩子中,只袭击了郝冰的原因。
一是郝冰的父亲,就是困住她的人。
另一个原因,则是郝冰的母亲,要么是个小三,要么就是出轨了,其他的男人。
才让老板娘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与悲剧!
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茅塞顿开的反应。
这会儿,我浑身上下,都变得软绵绵的,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敏感的即墨杀诚,察觉到了我的反常。
他斜睨了我一眼,表情略暗,扬眉问我道:“不舒服?”
我此时,真的很不舒服。
头很晕,太阳穴很疼,身上一阵阵的冷热交替。
额头上,细密的冷汗,竟也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打湿了我额边的发丝。
但,对于即墨杀诚的问题,我也不愿意,张口回答他。
见我不说话,即墨杀诚索性停下了脚,一把拉过我,将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本君的蔻蔻发烧了啊~”
是吗?
是发烧了吗?
也难怪啊。
昨天穿着湿透了的睡裙,又躺在足以拧出水来的被窝里,睡了一夜,再这么一吹风,不发烧才怪。
眼下,除去我本身,也不想搭理即墨杀诚,还有的就是,我确实越来越难受,甚至连嘴皮,都张不开了。
可即墨杀诚,丝毫没有同情我。
他看了看我,又将手,捏在我的脸上。
不顾我的疼痛,把我提到他的面前。
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朵,低声道:“蔻蔻你的脸都烧红了,这么红的脸,可真让本君有一些坏坏的冲动啊~”
即墨杀诚这个无耻的王八蛋,我索性气得,直接两眼一翻,半真半假地向着即墨杀诚的脚下,栽倒了下去。
果然。
结实的臂弯,将我接在了泛着彼岸花香的怀抱中。
随之在耳边响起来的,还有即墨杀诚,那三分怒气,却是七分焦急的声音——
“阮蔻?阮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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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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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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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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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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