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都是被蜚摔得各种皮外伤,筋骨也是挫伤的痛,并且我已经近乎整整一天,米水未进了。
我真得太疲惫了。
阮茉虽然也是如此,但她有她情深似海的魔君,她有她至尊无上的精神食粮。
我是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此刻面对即墨杀诚的挑衅,我根本没有任何张嘴的心思,只是颤了下眼帘,没打算说话。
可正当我自觉地准备把阮茉转回来,朝向即墨杀诚的那一刹那,即墨杀诚顿时,脸色骤变!
他眉峰一压,在电光火石间,就犹如一道黑色的旋风脱离了床榻,带着强烈的戾气,闪现到我的面前,伸手一把钳住了我的喉咙!
“我说,尊贵的阮蔻大小姐,”即墨杀诚的脸,近在咫尺,一双镶着红线的墨瞳,几乎要将我吞噬,“本君在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呢?”
他口中喷吐出的花香,和他身上携着的花香一模一样,那张妖精般的脸,离我只有仅仅几寸的距离,鼻尖都快要贴上我的鼻尖了。
即墨杀诚掐在我脖子上的五根手指,力道很大。
甚至深深地陷进了我的皮肉中,疼得让我忍不住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连忙用脏兮兮的十指抠上他的手,试着将他掰离开来!
“麻烦把你的脏手从本君的手上拿下去,阮蔻大小姐~”
即墨杀诚两眼一眯,见我越是挣扎,他唇边泛出来的笑,却越是邪肆得意。
他一边嘲讽着我,手下的力气一边加大,窒息的感觉,瞬间遍布我的全身,让我身上每一颗细胞,都陷入了缺氧的状态!
我阮蔻,到底是遭到了什么报应,我明明没有伤害过这万物苍生啊……
“对不起…”我缺氧缺得挣扭着身子,眼前的晕黑,遮天蔽日而来,仿佛在即墨杀诚的脸上绽开了一朵黑色的花,让我没办法再看清他,“对不起……”
用尽了剩余所有的力气,才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严重的窒息,让我已经无法再多说什么,思考的能力,也逐渐从大脑里丧失……
“原来阮蔻大小姐也是会脸红的诶?是本君离你这么近,让你感到害羞了么?”
变态!琇書蛧
我语言匮乏,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汇,还能形容这丧心病狂的即墨杀诚!
可我对此,一点儿都不想解释什么。
甚至希望,不如即墨杀诚就趁现在,把我掐死吧,与其这样被欺辱地活着,还不如死得痛快一些。
阮茉一直在我的背后不言语,似乎是在安静地享受我被欺辱的过程。
反倒是站在门口处的别故,抬步走了过来,向着掐住我的即墨杀诚,微微欠了个身。
毕恭毕敬地说道:“君上,阮蔻姑娘想必是窒息导致得脸部充血……”
“滚!”即墨杀诚再次脸色霎变,收起了唇边对我的讥笑,怒吼一旁的别故,“你是在教本君做人吗?!”
在他怒斥别故的同时,他用另外一只手,朝着别故袭出了一簇绚丽的彼岸花火,将别故整个人,都掀飞撞到了墙壁上,又砸向了地面!
畜生!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畜生,竟然连自己的心腹都不放过!
不过,就在他惩罚完别故以后,他脸上那道露骨的裂口,忽然涌出了一串串的血珠。
他像被牵动了内力一般,痛得五官一皱,一声低闷的痛吟,从他口中流溢出来,深深钳住我喉咙的手,也就此松开了。
大口大口的氧气,迎面回归,我疯了般呼吸着这美好的空气,拼命地连咳带喘,咳着咳着,眼泪就迷了眼。
“魔君!魔君您怎么了?”
阮茉这才惊恐地喊出来,狠狠将我甩向一旁,自己去搀扶即墨杀诚。
而刚刚被即墨杀诚掀飞的别故,也重新箭步冲到了自己君上的身边,满脸关心地搀扶着他:“君上,您有伤,请勿动怒!”
我不知道,即墨杀诚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并没有爷爷所描述得,那么厉害?
我正这么困惑着,即墨杀诚双臂一甩,就将搀扶着他的阮茉和别故,甩开了。
他绕到我的面前,对我暴戾地谩骂道:“那老不死的阮春林做了什么蠢事,明天本君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爷爷是如何死在本君手上的!让你清楚忤逆本君的下场,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阮蔻!”
汩汩的鲜血,又一次从皮开肉绽的伤口中,流淌出来。
顺着他尖削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染红了他煞白的脸,惊悚的模样,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当他警告过完我以后,他便带着满室的花香,消散在了原地,不知去了哪里。
别故没有跟随即墨杀诚一起离开,他为我和阮茉带来了,保寨婆特意为我们准备的饭菜。
等重新躺到床上的时候,这惊心动魄的一天,也总算落下了帷幕。
与阮茉背对背地沾上枕头以后,我疲惫地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沉沉睡了过去,然而在梦里,我见到了一只会说话的黄鼠狼。
它用两条小短腿儿,站立在我的面前,毛茸茸的小爪子,合拢着朝我拜了拜。
“本仙儿乃是北方一带最厉害的报灵童子,我看姑娘你印堂发黑、身携煞气,请问姑娘你是不是被什么肮脏的邪祟,缠上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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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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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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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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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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