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梦想中的女儿呀,像个小天使,她坐在床沿上,眼神热切的看着时清,语气真诚:“今天谢谢你呀,”

  时清垂着眸,偷偷抬头瞥她,脸色发烫,轻轻咬着唇瓣,心中愧疚又深了,低低说:“阿姨对不起啊,我不应该让她吃榴莲酥,是我不对,”说着,朝覃芬鞠了一躬,

  覃芬看她愧疚要哭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她手,回想自己说的话,心下懊恼,心里敲了敲,瞧她说的话,

  “清清啊,我叫你清清可以吧,”

  时清点点头,

  覃芬拉住她手,说:“阿姨不是怪你意思,你和文欣是好朋友,况且是她自己吃的与你何干,你不要自责,听文欣说,你成绩很好呀,长得好看,性格又乖,阿姨做梦都想有你这样女儿呢,”

  瞥了眼床上怏怏的文欣,一脸嫌弃,遗憾:“这辈子算是不可能了,”

  文欣面无表情,冷笑了声:“我还想要一个优雅的妈呢,这辈子同样也不可能了,”

  习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刻便恢复神色,转身朝着窗外,肩膀一抖一抖,看的出来在忍着笑,

  覃芬听到了,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时清,难得忍着没捶文欣,心下默念:‘亲生的,她生病了,不要生气,’

  忍了忍,眼角都泛抽,还是没忍住一掌垂在文欣的被子上,咬牙:“你胆肥了,居然如此说你妈,”

  文欣抱着头,同样冷笑:“你自己不也当着我面换个女儿,”

  母女两人即便是在闹吵,可是依旧能看出那股子独有的温馨,时清看着有些羡慕,眼眶热热的,她垂下眸子,

  身后传来响动,文父回来了,把手上的药放在桌子上,见人都看着他,同时轻点点头打个招呼,拉过椅子坐下,

  说:“医生说了,下次不能再吃了,这次没什么事情,可能是....”瞥了眼苍白脸色的女儿,面色难得古怪,“想吃的欲望太强,压过了过敏性状,”

  “......”

  文父也觉得尴尬,轻咳了声,转眼话题,看了眼窗边的习飞,又看看时清,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此时下午了,太阳都要下山了,天边飘起一层火红的余晖,时清看了眼没什么精神的文欣,点点头,

  轻声说:“文欣你好好休息,我再来看你,”侧头对覃芬和文父笑了笑,“叔叔阿姨,那我就先走,”

  覃芬笑眯眯的:“行,拜拜,回家注意安全啊,”

  .......

  走出医院大门,时清回头对身后的文父说:“叔叔,就到这里吧,您回去吧,我自己坐车回家就行,”

  “文叔,你回去吧,我送她就好了,”

  前面就是车站台,静默片刻,点点头,语气温和:“那行,你们回家要注意安全,”

  两人都点点头,

  看着人走之后,时清笑对着习飞说;“你回家吧,我自己回家就行,”

  “你自己可以吗?”

  时清嘴角泛起浅浅笑意,点头,“自然是可以的,”眼眸不经意一转,对上一双冷厉森然的眼眸,向来带笑的眼眸毫无一丝笑意,面容冷峻,嘴角的筋骨一抽一抽,看的出来在极力克制,

  时清微怔,有些惊讶,

  宋宁辞垂眸低低一笑,笑的讽刺,抓着袋子的手攥紧,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阴郁戾气,身子隐隐发抖,

  “宋宁辞,你怎么在这里,”时清半秒之后,朝着他走去,看清他手里的袋子,人民医院几个大字极显眼,“你生病了?”

  宋宁辞死死咬住后槽牙,感到嘴里的腥甜,极力克制才没有冲上前去,听她问话,垂着眸子,低低的‘嗯’了声,把眼底的情绪收拾好,才抬眸看她,

  “你感冒还没有好吗?”时清轻声问,以为是上次感冒的原因,没好,又来医院了,“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呀,”

  说着说着,面前的宋宁辞忽然蹲下身子去,时清视线跟着他垂头,男生神色冷峻阴郁,侧脸线条流畅,半蹲着给她绑散了鞋带,修长的手指捏住两个细细的鞋带有股子别扭,他动作很慢,不急不缓,两条细细的鞋带在他手中翻飞,交叉,最后一个有些歪的蝴蝶结绑好了,

  时清一怔,愣愣的看着他,不知所措,平静的心底像突然被丢了石子一样,荡起了纹波,一圈一圈又一圈,久久不能平静。

  宋宁辞站起身,垂眸看她,余光扫到站在一边的习飞,动了动嘴,没忍住问:“你来这里干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在药房拿了药,出门的时候,扫到时清的背影,他就跟过来了,看着时清对着男生笑,眼神温柔,那一刻,心底的戾气破脑而出,若非上一次打架吓到了她,宋宁辞不想被她疏离,克制心里的情绪,收拾好眼神。

  “欣欣过敏了,送她来医院,”她看着他,眼眸泛着浅浅的笑意“你生病了要记得吃药,生病了很难受的,”

  宋宁辞轻轻‘嗯’了声,抿直的嘴角松了松,

  “那你现在是要回家的吗?”时清问,

  见他脸色泛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想到在乌镇宋宁辞独身一人,居住在酒店,怪可怜的,看他的眸光不自觉带了几分怜惜,

  “嗯,”宋宁辞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手突然捂着胃部,面色一皱,闷哼了一声,两人面对着,时清清楚的听到了,

  “你没事吧,”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住他胳膊,“你是突然疼起来的,根本就是在疼呀,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呀,我看看你的药,”

  说着,一边扶着他坐在站台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拿过药袋打开看,一看,她惊愕的看向宋宁辞,

  宋宁辞虚弱笑了一下,迎着她目光,又看向袋子中的药:“我是胃疼,小时候就有,一直没有好过,只能吃药抑制着,你....”

  话未说完,习飞突然喊:“时清,走嘛?”

  宋宁辞顿时脸色阴沉下来,阴恻恻的瞧了习飞一眼,手指蜷缩,习飞看着时清,没注意他的视线,只感觉背后突然一凉,有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视线一移,宋宁辞低垂着眸,

  习飞说:“公交车马上来了,错过这班,下一班要等半小时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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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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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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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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