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迟疑着,看看宋宁辞,又看看路面,宋宁辞眼神一暗,心下有几分难过,抬头,扯出一抹笑,惨白着脸色,说:“既然这样,你就先走吧,”

  “可是....”

  宋宁辞阴郁着眼神,嘴角微勾,看着面前的地砖,灰黑色的地砖上有一层细密的花纹,花纹很好看,却从不会有人耐下心来去低头观察,没人会在意脚下所踩的地砖是什么模样,他心底突然有些悲凉,眼底泛起嘲讽。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你走吧,”宋宁辞说:“不要耽搁了,”

  他拿过药,站起身,绕过她前往走,身子晃晃荡荡,心下的情绪像潮水一样,翻涌不休,不知哪个时候会淹没他,吞噬他。

  时清看着他浑身都冒着委屈难过,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心下说不出滋味,他就不能说一句让她留下来嘛,明明第一次见面霸道无赖又嚣张,和此时的孤独落寞宋宁辞可完全不一样,琇書蛧

  叹了口气,时清回头对习飞笑了笑声音很轻:“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家就好,”

  看了两人的互动,习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乘上公交车走了,

  听着公交车驶动的响动,宋宁辞停下脚步,手紧紧攥紧,手心泛疼,呼吸急促,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回头的渴望,

  他也不知道为何此时如此难过,悲伤的情绪源源不断的朝他涌来,消不尽,灭不掉,眼眶酸涩,喉咙艰涩,身子隐隐发抖,身后传来一声娇软的声音,

  “你走这样快干什么,我差点没追上,”

  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难过到居然出现了幻觉,直到感觉衣服被扯了一下,垂眸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扯住他一脚,宋宁辞嚯的抬头,

  入眼就是时清笑意清浅的眼眸,泛着星光,看着他:“我叫你等一下,你还往前走,”

  宋宁辞不错眼的看着她,嘴张了张,像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样大口呼吸,片刻,低声:“你不是走了嘛,”

  时清难得微扬了眉,眨巴眼,嗓音含笑,“我怕某些人躲起来偷偷哭鼻子呢,怕我走后,找借口不学习,毕竟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被笑话了,宋宁辞也不在意,忍了忍,突然低低笑了,须臾,附和她的话:“嗯,你说的对,你走了,我真的会那样做的,”反手勾住她柔软的手,握在手心,眼眸认真的看着她:“所以,你不能抛下我,任何时候都不能,”

  时清笑:“你好霸道呀,宋宁辞,”

  “嗯,我霸道,”宋宁辞看她,阴郁的眼眸中出现了星光,就像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微弱却足够显眼。

  “走吧,咱们回去,”时清像是忘记了手被他紧紧勾住一样,带着他往前走,穿过马路,

  “好,”宋宁辞低低应了声,握着她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夕阳下,两人双手交叠在一起,倒影在路面,身子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时间过的很快,高考过后,高考生解放了接下来的学生依旧按部就班的上下学,文欣的过敏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在学校还能逮着点空闲时间偷看小说,可是在医院父母不错眼的盯着,可把她憋坏了,

  “这是这个星期的笔记,你看一下,哪里不懂再问我,”时清把笔记本递给她,细声细语说:“还有一些试卷,除了习飞带给你的,还有一些我给你放在桌子里了,你做完之后再找我拿答案,”

  文欣趴在桌子上,桌子底下放着一本翻开的小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极为痴迷,丧心病狂的模样,看的时清摇摇头,

  临近期末,各科老师都是讲解复习的内容,往日里还有体育课之类的,现在大家基本上都是在逮着空闲时间就在学习,赵晓琳余光看着趴在桌山的宋宁辞,

  一想到上次表白被围观,大家虽没有说什么,可她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带着讥笑,心中暗自嘲笑她,而这一切的起因来源于宋宁辞,若不是他.....,

  在学校,她成绩不错,向来心高气傲,怎能忍受被人暗地的嘲笑,一想到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宋宁辞努力学这么久。能考到多好,一个吊尾的差生,凭什么高高在上,在学校里,除了家境,唯一能让学生之间羡慕的那就是成绩,

  她一定要好好考,一定要狠狠的打脸那些看她笑话的人,

  宋宁辞低头默背单词,来来回回,心里默念,眼前却浮现时清的面容,女孩难得笑意,眉眼明亮,想着想着,眉眼之间出现了点点笑意,

  突然,前方讲台上李老师砰的一声把作业本砸在桌面上,响声极大,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响,众人的视线直直朝她看去,

  李老师沉着脸,目光如炬的朝后门最后一排看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宋宁辞,厉声:“宋宁辞,为什么没有交作业?”

  众人的视线哗哗的又转头看向宋宁辞,宋宁辞抬头,眉头微皱,疑惑,抿了抿唇,闲散的站起来,“我交了,”

  “那为什么我没有收到,”

  “我说了我交了,你可以问收作业的同学,”

  视线移向前排,一个男生弱弱的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交,”

  宋宁辞眼神直接冷了下来,男生侧头看他,被他眼神吓了一跳,僵硬的一瞬,补充了一句:“可...可能没交吧,”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李老师冷着脸,毫不客气,“成绩不好,可以慢慢来,我不歧视差生,但你不是成绩差的问题,你是态度问题,所有人把这次的作业抄写二十遍,不是不交作业嘛,那就给我抄,”她扫了眼宋宁辞,直接下命令:“宋宁辞你出去给我站着听,”

  赵晓琳垂着眸,嘴角微勾,眼中露出笑意,心想:不就是二十遍嘛,值了,

  宋宁辞扫了眼教室里众人低头不语的话,捏住书页边角,嘲讽一笑,转身就走出去了,出门前的时候隐隐能听到里面的低声抱怨。

  “普通班的就是普通班的,作业都不交,简直就是带坏班级风气。”

  “就是,就是,咱班什么出现过没交作业的情况呀,”

  “自己不交就算了,连累咱们二十遍,本来就期末了,时间紧张,还浪费在二十遍上面,他妈的,为什么要咱们班,自己班上不好嘛,晦气,”

  “闭嘴,吵什么,”李老师厉声喝道,“把书拿出来,开始上课了,”

  苏今岑侧头看了眼赵晓琳,正好看她嘴角的笑意,抿了抿唇,拿出书,开始听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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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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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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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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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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