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忙问是哪一位?徐老秃嘡嘡嘡嘡一通话,把个玉芝听得口瞪目呆,心说话:“这徐二哥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人真就这么能耐?若真如此,或许我能借着人家仙气儿,熬过这场劫难。可若只是名气大,没实质能耐,我这日子还不定多难熬呢?咳,不管怎样,到现如今也只能有病乱投医,先甭管有没能耐,请来再说!”
此时已过申时,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玉芝见时候不在,徐老秃已将高人的名讳和地址告知清楚,下一步就看自己有没有能力请得动人家了。
玉芝起身告离,赵徐二人也不好挽留,毕竟人家是一女子。于是一套客气话后,送到院外,嘱咐玉芝没事就过来,有嘛事儿大伙一块商量,总比一个人转腿肚子强得多。玉芝让赵老四保重身体,不要为家中事过多伤心。又对徐老秃感激一番,许诺请来高人降服邪祟之后,一定回来报平安。
一通离别话说完,玉芝让车夫和使唤丫头顺子把提前给赵老四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除了两包好茶和两坛上好的老酒,还有两包点心之外,玉芝又拿出两条“小黄鱼”(小金条)非要留给赵老四,说自己没来得及给弟妹和侄子上香烧纸,这两条小黄鱼是自己一份心意,买点纸钱给弟妹烧烧。
赵老四是耿直汉子,礼物可以收下,钱财一概不收。他说若非要让留下,那就是不拿他当自己兄弟,日后也就没法再见面了,说破大天也没用,这金条就是不收。
玉芝推脱不过,将小黄鱼收回起来,拜别赵徐二人,让顺子扶着上车。她在车内,眼含热泪,又说了几句道别话后,吩咐车把势打马回三轩班。车把势调转车头,长鞭一扬,马车缓缓驶离。赵徐二人目送马车远去后,抱着礼品回了屋。
书中代言,尽管咱用了好几章来写几人的对话,但也不过只是大半天时间。就如您读文字一样,将前几章全部读完,也不过才两三个小时,若是三人面对面对话,也不过比这个时间长点罢了。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赵徐二人回屋之后的事情暂且不提,只说这位三轩班的二当家玉芝。
现如今小金宝成了人干,三轩班最大的管事人就成她了。尽管当年小金宝为难过自己,可事后小金宝给自己磕头赔罪,并把三轩班的一半儿给了她,两人又是烧了黄纸磕了头的姐妹,自己不操心也不行了。小金宝除了那个连自己亲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儿子外,在津门也没个亲人,如今她儿子跟着她一块儿去了,照此来看,这三轩班以后的当家非她莫属了。既是当家,就要把这班子打理好,好歹这是小金宝的心血,自己替她把这心血操持利落,也算慰藉她在天英灵吧。
如今三轩班的姐儿大多数到了别的班子,若想将她们拉回来,就必须把三轩班的邪祟事儿收拾干净了,到时候张灯结彩,放鞭炮挂吉字,请来锣鼓班子热闹热闹,三轩班就算重新活过来了。
玉芝是个有心人,巴不得快些把高人请来,把这些孽事、祸事、糟心事统统清理干净,那时候方可拨去乌云见日月,洒下甘露绿成荫。
一路无话,主仆三人回到班子之时,已经半夜。尽管三轩班没了客人,可依旧灯火通明。玉芝吩咐过,天一擦黑就把所有屋里的灯烛全部点上,灯笼该挂就挂上,把这班子里外照亮堂了,邪祟也就不敢来了。是否有作用,她心里也没底,先不管有用没用,防着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另外刘一手的徒弟给留了一口小小的桃木剑,现如今用红绳子系着挂在大厅,有这玩意儿在此,玉芝这心里还多少踏实点儿。
刘一手的徒弟曾告诉她,害死常三爷和妙修的邪祟道行还不够,只能借助于他人的肉身来害人,自个儿还没有幻化人形直接害人的能耐。它之所以不进屋害人,是因为三轩班挨屋都有辟邪的玩意儿,就算嘛也没有,光凭姐儿们挂在床头的“月事带子骑马布”,也足以让它进不来。因此,那邪祟用障眼法迷上常小伯,把他爹诓到后院,结果了性命。妙修该着命短,非要探头看究竟,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让邪祟咬断了脖子。
玉芝此时心乱如麻,恨不得马上把那徐老秃口中的高人请来,好了却自己这桩心事。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天刚放亮之时,玉芝就将车把势喊过来,备好一份重礼,让一个外号叫瞎老豁的大茶壶陪着去趟直隶三河李家村,去请一位石奶奶,这位石奶奶正是徐老秃口中的高人。
徐老秃自称当年替人赶车送货的时候,多次到过李家村,跟石奶奶有过一面之缘,十里八村,一提石奶奶大名,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石奶奶道行有多高,他没亲眼见过,但听当地人说过,石奶奶最能对付黄家门儿,谁若被黄鼠狼子迷上或附上,只要找到她老人家,管保手到擒来。如今在五柳庵跟三轩班作孽害人的正是黄家门儿,请她老人家到津门走一趟,这事八成就能了结。
请高人这事儿,本应该自己亲自前往,但玉芝这几天心火大,身子不那么舒坦,从天津卫到三河,一路颠簸,恐怕自己身子骨受不了。加之三轩班不能没了管事人,于是便吩咐车把势和瞎老豁两个人替自己办这趟差事。
她千叮咛万嘱咐,两人快去快回,不要做无谓耽搁。见到石奶奶多说“拜年话”(奉承话),磕头作揖把人务必请来。差事办的妥当,重重有赏,差事办砸了,自己卷铺盖卷儿滚蛋。临行之前,玉芝事先给了他们每人五块银洋,让他们肚子饿了在路上买吃喝。
好家伙了,出手真阔,五块银洋在那个年月能买两头猪仔了。两人心里跟明镜儿赛的,这是当家的给自己的好处费,俩人敞开肚皮撑死了吃,也花不了一块。看得出,当家的想要快些见到这位石奶奶。于是二人打了包票,就算抬也要把老太太抬到天津卫。琇書蛧
拜别当家,二人赶车上路。好在天津卫离着三河不算太远,走了整整一天,两位到了三河,找家客店住了一宿,转天起来问着路赶赴李家村。晌午刚过,两人到了李家村,在村口打听石奶奶住哪儿。庄户人家实在,自愿领着二人到了村东头石奶奶家。
到了之后,二人一瞧,这就是石奶奶家啊?篱笆墙里面是三间土坯房,院落不大,收拾的干净利落,看得出这位石奶奶是个勤快人。
领他们来到那人隔着篱笆朝里喊话:“石奶奶在屋里不?天津来俩人,指名道姓要见您。我看他俩走路急,八成找您有要紧事儿。我自己个儿做主,给您领门上了。石奶奶,您在家不?”
话音未落,只见屋门一开,先冒出一句“在家呢,来了,来了”,紧接着,一个小脚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二人一看,小老太太干干瘦瘦,穿着系裤腿的粗布衣服,花白的头发打着缵儿,踮着小脚一溜烟就到了篱笆门前。
这时候二人往老太太脸上观瞧,尽管老人家皱纹堆累,却满脸慈祥,眼角眉梢带着精气神,又不失亲切。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有道行的高人,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位普通的农家老太太。只道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也许自己眼拙,不拿高人当神仙。
边开门老太太边说话:“打天津卫来的啊,那是贵客啊。快些屋里请,庄户人家,屋里寒酸,让二位贵人屈尊了。”
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多让人爱听。
瞎老豁赶忙说话:“老奶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折我们哥儿俩的寿啊。我们哥儿俩算嘛贵人,在您面前,我们就是小辈,我必须尊您一声老奶奶。”
说着话,篱笆门已经打开,双方免不了一通客套话。不能让人站在院外说话啊,石奶奶让二人进屋边喝水边说话。车把势谢过那位领路的好心人,把马车拴在门前一颗枣树上后,卸下礼品,跟瞎老豁来回三趟才算搬完。石奶奶也不客气,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往自己屋里搬东西。
东西放下之后,双方又是一番客套话。石奶奶让二人坐在炕头歇脚,她烧水泡茶让二人解渴解乏,而后拿个小竹篮抓了一些花生核桃干枣,让二人嚼着玩儿。
在三轩班他俩是下人,如今人家石奶奶这么忙前忙后招待他俩,让二人反倒不好意思了。两人哪能坐在炕头当大爷,赶忙帮着石奶奶忙活。等茶水沏好,干货摆上后,二人搀着石奶奶坐在炕头,他二人自称晚辈,不敢跟长辈平起平坐,于是找俩小板凳坐下,你一言我一语,把奉承话说了一大通,把老太太给捧到天上去了。
俩人说着说着,石奶奶一摆手,说道:“二位,您上我这老婆子门上来,不会只为说奉承话来的吧?有事儿,就说事儿,那些奉承话,我实在受不起。只管说吧,您二位到此,究竟为什么事儿?”
老太太既然这么说了,两人也就进入正题。瞎老豁最会说话,他是三轩班的大茶壶,从早到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那些三轩班的姐儿和有钱的爷们儿捧得舒坦。他把三轩班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把从玉芝口中听说的五柳庵的事儿说了一遍。他担心老太太不肯跟自己去天津,于是在说完之后,噗通跪在地上,给石奶奶磕了几个头,说若是老人家不肯动身,他这差事就算办砸了,自己的饭辙也就算砸锅了,家里有老婆孩子加老爹老娘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奶奶等着自己赚钱养活,若请不动石奶奶,自己这家人就算系了脖没了活路。车把势一瞧他装模作样的这幅熊样,也跪在地上,哀求起来。
哪曾想石奶奶一乐,从炕上下来,张开双臂让二人快起来。笑着说:“不就是去趟天津卫吗?这有什么可为难的,老太太我正愁好些日子没坐过马车了,现如今罩着棚子,铺着锦缎棉被的马车到了门口,正好让我这穷老婆子享受享受。”
二人做梦也没想到,石奶奶这么通情达理,这么好说话,早知如此,刚才就不撒谎骗人了。什么爹娘奶奶老婆孩子,现如今自己还打光棍子呢。
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当家的正心急火燎等着呢,早一点把老太太带到三轩班,早一点拿到赏钱。既然石奶奶答应下来,二人忙请老太太高升一步,我搀着老祖宗您上车,咱们这就走。
石奶奶让二人别着急,说自己这一去一会半会回不来,家里不能没人照应,她需要安排安排。她让二人坐下喝水吃干货,自己走到二人带来的礼品近前,上看下看,脸上的表情颇为满意。
二人一瞅,相互使个眼色,那意思是说:“看到了吧,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如今还没有金子银子孝敬,光是些茶叶点心洋布就够这老太太高兴了。等完了事儿,当家的拿出金银孝敬,不把老太太美的鼻涕泡儿出来才怪。说到底,还是庄户人,穷怕了,见了好东西,谁不动心……”
他二人怎么想,咱不提。只说石奶奶,将礼品看完之后,让二人在屋里坐着,她说自己有点事儿,出去一趟,待会就就回。
两人不知道石奶奶去干什么,但也不能问,于是乖乖在屋里喝水聊天等着石奶奶回来。过了好一会子,就听外面熙熙攘攘,听动静来了不少人。二人心中纳闷,石奶奶莫非出去叫人来见识见识天津卫的好玩意儿,显摆显摆不成。
胡思乱猜之际,石奶奶领人进了院,二人起身朝门外观看,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不少啊。石奶奶让这些人在院里等着,只让三四个小伙子跟自己进屋。只见她从礼品堆中拿出一盒点心,一包茶叶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其余的让这些人搬到外面。
这时候石奶奶二次走到院中,对大伙说:“这是天津卫的贵人给我拿来的玩意儿,我老婆子就一个人,这些好玩意儿留着也都糟践了。大伙拿走分分,点心给老人孩子尝尝,洋布给老婆闺女作身新衣裳,别愣着了,麻溜的吧。”
再看这些人,跟饿狼赛的,扑上去就拿,院子里别提多热闹。有不要钱的东西白给,还都是好东西,换谁谁也高兴。东西拿完之后,大伙纷纷表示感谢,说什么又沾您老光了,我可谢谢您了,这些客套话。
石奶奶一笑,说道:“我这几天要出趟远门,去天津卫逛逛,看看新鲜。这几间破屋,还有养的那些活物,请各位帮忙照应着,有什么是事儿,等我回来咱在唠。”
拿了人家好处,这点事儿不算事,大伙都说没问题,让老太太尽管放心去,保证家里去之前什么样,回来还什么样。石奶奶谢过大伙,让大伙抱着东西回家。
瞎老豁和车把势一看,心中暗暗骂自己,真为自己刚才所想而感到可耻和惭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纯是个脏心烂肺之人,竟然把人家石奶奶当成贪财之辈,人家这种豁达和气度,自己到死也比不了。唉,惭愧啊,惭愧。想着想着,心中对这位老人家越发敬佩不已。
石奶奶这会子进了屋,也不说话,笑着把自己留下的那包茶叶和点心拿到一张画像前。瞎老豁和车把势一看,画上画的是个小老头,慈眉善目,满脸堆笑,很是喜兴。
这老头是谁呢?说玉帝不是玉帝,说财神不是财神,说灶王不是灶王,兔儿爷?也不是,没长耳朵啊,这究竟是哪一位大罗真仙?二人看了半天也不想不明白。
再看石奶奶将礼品作为贡品端端正正摆放好后,点燃三根香插入香炉,跪下磕头参拜那副画像。嘴里念念有词:“祖师爷在上,弟子受祖师爷教化,不敢有半点私心。今日天津卫来人了,要请我走上一遭,弟子不去不行,该了的总要有个了结,我饶这孽障三次不死,它既如此作孽,也就别怪弟子手黑了!”
石奶奶这番话字字清晰,一字不落的传到瞎老豁和车把势耳朵中。二人一听这番话,登时脸上变了颜色。
妈的妈我的姥姥,原来不是咱请人家,是人家早就等着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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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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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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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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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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