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把一摞复印件都看完了,只看得头晕眼花,陆纯进来几次喊我吃饭都被我吼了出去。然而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一张恒远或者云起的发票都没有,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陆纯又跑进来,笑盈盈的喊我吃饭。桌子上只有一盘尖椒土豆丝,我心里有些不爽,她弟弟在这的时候,每天大鱼大肉一桌子菜,现在她弟弟走了就他妈的立马变成一盘土豆丝,哪怕装几天样子也不愿意吗?
喝了口粥,夹了一口土豆丝,不酸不辣,索然无味,我把筷子丢在桌子上,起身离开餐桌。
陆纯喊住我,干嘛?要绝食啊。
我说,绝食不敢,但是既然尝过世间繁华,断然无法悠然出家。
陆纯说,啥意思,嫌我没给你做荤菜?
我说,废话,这菜是给和尚做的吗?就算是斋菜,也不会寒碜到就一盘吧?你弟弟要是不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你还会做那么多菜呢?
陆纯也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说,乔林,你放屁,你自己胃不好你不知道吗?吃油腻了晚上消化不了,是谁捂着胃在那哼哼唧唧的?
我说,陆纯,你放屁,你弟弟在的时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让我陪着他吃,你怎么就不怕我消化不了?
陆纯说,你就是个混蛋,这么多年,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不是可着你先来,我图你什么?当初不顾一切来找你,你二话不说就把我甩门外,咱们两个谁没良心,你倒是说一说啊?
我说,什么都可着我来?你也好意思说,你的吃穿用,哪样不是我出的钱?除了每个月的姨妈巾是你自己买的,其他你还买过什么?
这句话有点狠,一下子戳中了陆纯的要害,她愣愣的看着我,眼眶里含着两颗亮晶晶的东西,不多时便抽抽搭搭咿咿呀呀的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想不到她哭还挺好看,比笑的时候好看。
陆纯看我在笑,哭的更厉害了,声音哽咽的说,我的工资不都攒起来帮你交首付了,我自己花了吗?六年多了,我最好的时间都跟了你,也不张罗结婚,好不容易领个证,还是为了还房贷,你还是不是人……
我一下子很火,大声说,不就差办个婚礼吗,你就这么虚荣啊?为了把彩礼钱要过去,你他妈的逼着我姐把老家房子都卖了,她和我爸可能被你逼的露宿街头,你想过没有?我没说不给,时间的问题,非要把我家逼成这样?
陆纯大喊冤枉,说我可从来没逼你姐卖房子,这么缺德的事情我可不干。她打电话跟我聊了一会,问了我卡号而已,我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打电话告诉我,钱打我卡里了,我还奇怪呢,姐姐怎么这么快凑起来的钱。我想着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商量,这钱我也不敢自己做主。
我说,那钱呢?
陆纯说,不知道,我卡一直是放在抽屉里。但是,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那张卡,我还以为你拿了。
我心头一紧,预感事情不妙,陆大通恰巧也找不到,不会这么巧合的。
我让陆纯赶紧再给她弟弟打电话,陆纯用座机拨了她弟的号码,这次不再是无人接听了,而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嚓,这小子居然连手机号也注销了。
我说,打电话给你老爸,问他大通回家没?
寒暄了几句后,直奔主题,陆纯爸爸说大通回家了,我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
陆纯爸去喊大通了,陆纯跟她妈聊着家常。
过了好久,大通终于来了,亲热的喊了一声姐,姐夫。
我说,你走的时候咋不说一声,我好帮你把票买好,送送你啊。
大通说,姐夫,你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顾得上我呢?没事的,我这不是挺顺利的回来了。这点小事姐夫还一直惦记着,我姐可是有福着呢。
我心下一愣,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讲话了。我也顾不上跟他绕弯子,直奔主题,压低声音说,那二十万你给爸没,没给的话先还给我,这是老家卖房子的钱,我得先把房子弄回来,然后一年之内,一定把钱给你。
大通咦了一声,说,姐夫,什么二十万,我听不懂啊。
我脑子嗡了一下,说,就是你姐卡里的二十万。
大通说,我姐卡里的钱你找我姐啊,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你说这话也不可信啊,我姐那点工资,怎么可能有二十万。
陆纯也接过话来说,大通,就是姐姐放在电话旁边的那张卡,你不是还问我来着。
陆大通斩钉截铁的说,姐,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卡,你们找不到东西别往我身上赖好不好,我回来都是左一声好,又一声好的夸你俩,可一个不字都没在爸面前说。
听他说这话,我急了,大声说,大通,你在我这,你姐哪天不是做一桌子菜,我家里藏的好酒好茶是不是都被你喝了?
大通冷笑一声,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在爸面前说道说道。每次吃饭你都不喝酒,哪有你这么陪客人的?你不喝的话,我怎么好意思喝,这明显就是不想让我喝的意思。有一次你带我出去跟你同事喝酒,结果半路你自己跑了,你跑了也就算了,还把个醉汉丢给我,让我送,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折腾了多久。
你……,我气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小子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
陆大通又接着说,就在你家吃几顿饭而已,我还帮着干活,很怕姐夫不高兴。就这么小心谨慎的,姐夫看我还是不顺眼,在家呆了几天,就把我赶出去干活了,而且介绍给我的活儿不仅累,还不挣钱,我实在干不下去了,怕姐夫生气,也怕我姐在中间难做,只好自己攒钱买了张车票,偷偷跑回家。以为到家就没事了,结果你还隔着电话把脏水泼过来,说我拿了你的钱,有你这样的吗?
我听不下去了,马上要爆炸了,我已经不想跟他做任何的争辩了。
我长吐了一口气,说,我只想问你一句,钱你到底拿没拿?
陆大通说,还要我说多少遍,没拿没拿,就是没拿。
陆纯她爸听不下去了,说,你欠我的钱不给,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反过来诬赖我们家大通偷你钱,你还是不是人。
我说,为了这点钱,你们家逼着我姐把老家房子卖了,你们是不是人?
陆纯爸声音发抖的说,你说我什么?你要造反吗?
我呵呵了一声说,陆大通,你听好了,你既然不承认,那我只能报警了,有什么话你对警察说吧。
陆纯爸大怒,反了,反了,陆纯,你赶紧给我回家,别跟那个混蛋在一起了。还要到公安局告自己家人,这简直是畜生啊。xiumb.com
我愤然挂掉电话,不想多听一句。
陆纯带着哭腔说,乔林,可能真的不是大通拿的吧?他从来不说慌的。
我说,不是你弟弟拿的,那就是你拿的,你们家都他妈的一丘之貉,你爸让你回去呢,你赶紧滚回去,现在就滚!
我打开了门,用手指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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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请您点击关注,收藏打赏连载小说《苏州向左,我向右》,跟六十万人一起解读,八零九零后的无奈和彷徨……苏州是天堂,而我在城外彷徨;忘记何时迷失的方向,一如模糊的过往;灵魂无处安放,游荡在城市的中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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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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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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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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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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