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是藩王,藩王在大明除了经济上优待,政治上基本没有什么权利,也就是说东林党人无须担心万一哪天出现什么问题,郑贵妃有可能重新再起。
就算朱由校出问题,朱由校也是有亲弟弟的。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东林党人是高兴了,可是齐楚浙党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方从哲将这些党派整合在了一起,现在方从哲致仕,他们说好听点是群龙无首,说难听的就是一盘散沙。
其中出类拔萃的人,之前是方从哲这个内阁首辅,外面还有熊延弼这样的封疆大吏,可是现在呢?
方从哲致仕之后,浙党头面人物是进了昭狱才出来的户科给事中姚宗文。齐党头面人物是亓诗教现任翰林院提督四夷馆太常寺少卿。
楚党领袖官应震,现任太常寺少卿,吴亮嗣兵科给事中。
这样的品阶,在官场毫无抵抗能力,现在东林党势大,只要他们针对几人攻讦,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很多东林党人摩拳擦掌,准备一举清除邪党,要让大明众正盈朝!
说来好笑,明朝末期两个时间段被称为众正盈朝。
一是天启初年,众正盈朝,努尔哈赤贡献辽阳、沈阳等七十余城。
二是崇祯初年,众正盈朝,皇太极率军从喜峰口入关,围困京师。
于是乎方从哲致仕的两天时间,朱由校收到了比往日还多的奏章。
弹劾的对象就是齐楚浙党几个人,弹劾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甚至有人说亓诗教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
亓诗教等人自然也不敢束手就擒,便开始奋起反击,可惜他们的人少,显然有些抵挡不过。
好在朱由校也知道这帮人的德行,命司礼监一律以知道了回复。这让双方言官感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于是东林党人将矛头指向了朱由校,说他不听谏言,昏庸无道之类,可是得到的回复依旧是知道了。
这让一些言官更加来劲,明朝奏折是公开的,骂皇帝博名这种事情,以前就发生过。
对面这种形势,历史上的朱由校祭出了大招,关门放魏忠贤。
不过魏忠贤杀伤力太大,固然能够遏制东林党,可是也有很强的反噬性,历史上的魏忠贤成为九千岁,与客氏内外勾结最后搞得朱由校都没有留下子嗣。
现在的朱由校虽然多了一些见识,可并不是全知全能,魏忠贤真要是搞阴谋诡计,防不胜防。因此魏忠贤只能作为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真要是惹得东林党反扑,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眼下的局势让朱由校也有些无奈,方从哲致仕,必须得提拔一个起码中立的官员上来,否则真成了东林党的一言堂,自己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
九月十九,方从哲离京。
方从哲从万里四十二年开始,到今年六年内阁独相,可是当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居然没人相送。ωωω.χΙυΜЬ.Cǒm
东林党人自然不会送他,至于齐楚浙党,现在正想着如何对付东林党的攻击,自然也没有心思送方从哲。
京城十里长亭路边,两辆马车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幽幽的行了过来,有人拦住了马车。
“让开,这是方相公的车驾!”
护送方从哲的锦衣卫百户,厉声喝道。
“方相公,我家主人请您长亭一叙。”
来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腰牌,笑着说道。
锦衣卫百户看到腰牌,立刻翻身下马,然后恭敬的接过了腰牌。
“方相公,请看!”
锦衣卫百户将腰牌递到了马车里。
方从哲看着正面写着的司礼监三个字,再看背面是秉笔太监魏朝,便知道了外面那人所说的主人是谁,可这人听声音不像魏朝啊。
方从哲下了马车,看到拦路的的确不是魏朝,而是一个十五六岁书童打扮的少年。
“方相公,我家主人在长亭等着您呢。”
书童恭敬的说道。
莫非自己想错了,不是皇帝来的,而是魏朝受皇帝之托来见自己?
此时长亭都被一些人围住,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前面带路吧。”
毕竟是做了几年首辅的人,方从哲轻轻一笑说道。
“公子,方相公来了。”
书童通传了一声。
“请方相公进来吧。”
“臣方从哲叩见陛下!”
里面传来了方从哲颇为熟悉的声音,他的眼眶不由的有些湿润,进了长亭,一看果然是朱由校坐在那里,身边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赫然就是魏朝。
“方相公坐吧,你们都退下吧,我与方相公说说话。”
朱由校淡淡的说道。
“是,少爷!”
魏朝躬身退出,然后做了下手势,周围的侍卫全都撤到了路边。
“我本想摆齐全副仪仗来送方相公,只是近来被扰的不胜烦恼,因此便衣前来,还望方相公不要介意。”
朱由校说着,给方从哲倒了一杯茶。
方从哲连忙站起身来,接过了茶杯。
“臣为官多年,未有建树,陛下能来臣已经是万分感恩。”
方从哲知道,如果朱由校真这么做了,对他不一定是好事。
“眼下没有外人,现在也没有皇帝和前任首辅,不过是一个少年和一个老人之间的对话。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坦诚一些,你也知道我想听到几句真话并不容易。”
朱由校看着方从哲诚恳的说道。
“公子请说,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从哲明白了朱由校的意思,当下也改了称呼。
“朝廷党争日益严重,方相公这一退,只怕是东林党势大。我并不怀疑叶相公等人的操守,可是下面的官员早就忘掉了本心,完全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身居高位者,必然会受影响,因此朝廷之上不能只有一个声音,方相公致仕,我该如何应对?”
朱由校也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现在只能问方从哲。
“老朽原本看好姚宗文,可是现在发现此人心术颇为不正,亓诗教倒是可以倚重一二,可是此人有些不知变通。倒是孙承宗、徐光启可以重用,孙承宗与东林党并无交恶,和齐楚浙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上位大家应该都赞同。”
“至于徐光启,乃是泰州学派传人,与两方也无关系,本人学贯中西,是个能做实事的人。”
“叶相公、刘一燝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若是陛下提拔孙承宗、亓诗教,他们也会获得通过。”
方从哲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最后还是耍了滑头,他看得出来朱由校重用孙承宗和徐光启,故意说二人的名字,亓诗教才是他真正的后招。
当然他对这个后招,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主要是齐党人少,他能够上位是因为浙江读书人多,官员也多,可是浙党确实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知道了便是很好的应对。”
见朱由校好像有些不满意,方从哲又说道。
“多谢方相公为朕解惑!朕敬你一杯。”
朱由校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然后给方从哲倒了一杯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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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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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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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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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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